「上次让我传话的人受伤了。」这话在文忆的脑袋里一直回圈。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受的伤?
而且还「休养到昨天才能走」!这是得多严重才会伤到连路都不能走?
盲目的自杀行为又是什么?
文忆的脑袋一片混乱,却不知道从何整理起。她跟凌卓洲总共也才见过两次面,也没有人可以跟她聊聊这个人的事,除了知道他的姓名、长相、是隔壁校的学生,以及人有点霸气之外,就再也没有半点这位『男朋友』的资讯了。
柳心心跟他是什么关系?大哥又是谁的大哥?
文忆想起有一次跟哥哥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哥哥的脸色奇差无比,一副很怕自己跟这个人有瓜葛的样子。太多的问题交杂着毫无头绪,文忆突然有种感觉,今天晚上她非去不可,否则就会错过熟悉凌卓洲的大好机会,从此失去交集。
「妈妈,明天放假,我想去漫画店借书。」
心不在焉的熬到晚餐结束,文忆马上提出想了很久的借口。
「好啊!等等倒完垃圾爸爸载妳去。顺便租两个片子回来。」不等刘喜鹊回答,文远山主动站起来准备拿车钥匙,贴心的想来一段父女娱乐时间。
「不要!」文忆任性的拒绝父亲。「你一起去的话我挑书会有压力。」
「女儿长大了,哼!」被拒绝的文远山可怜兮兮的坐下来假装生气。刘喜鹊赶忙上来打圆场。
「可是晚上妳自己出门不安全,还是让爸爸陪着,在外面等妳,妳爱挑多久挑多久。」
「漫画店那么近,都去那么多次了,你们也担心!」文忆心中不满,音量也提高了。「我都要上国中了,你们还这样把我看得死死的像坐牢一样!哥哥每天在学校看我在铁窗内像坐牢,回到家我还继续坐牢,那我干脆真的去坐牢算了!」
刘女士没想到女儿会这么激动,果然青少年不好搞,不看着怕长坏了,看着也怕把人憋坏了。正想着漫画店也确实是熟悉的地方,不如放行,文阳就开口了。
「我陪妳去。」
文忆看着摆明了捣乱的哥哥,竟然想不出拒绝的方法。
「我也正好看些闲书。妳看妳的,我看我的,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好啊,好啊!」刘喜鹊高兴地猛点头。这儿子打小学习好,国中两年来也没闹出什么青少年问题,又懂事会照顾妹妹,简直就是文家之宝。自己不知道是做了几辈子的好事才得来这个从来不用自己操心就自动长好好的小孩。
父母开开心心,文忆却开始头疼,满脑子想的都是等等该怎么甩掉这个专门坏自己事的哥哥。
文阳有个直觉,文忆今晚这番操作肯定跟放学那位同学有关,他必须得看紧免得出事。因此一进入漫画店,随手抓一本排行榜的书,就坐在大门口的位置不动了。
当文忆数不清第几次经过、看向门口,发现文阳依然不动如山,决定豁出去,直直从文阳前面走过,离开漫画店。
「文忆!」文阳立刻放下书本拦住她。「要回家不说一声吗?」
文忆不理他,不说话,执意往前走。逼得文阳一把用力抓住她的手臂。
「我不管妳打算去哪里,今晚都必须跟我一起。」文阳干脆点破她的计划,心知妹妹有时候固执起来根本十头牛都拉不动。
哥哥跟着好像也不错,文忆想。毕竟她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也不知道会见到什么人、什么情况。有哥哥在一旁壮胆挺好。
「那走吧!」
「妳是不是忘了什么?」文阳看着自己妹妹错愕地回头,这么倔强又傻不隆咚的模样,真叫人操心。「忘了妳出门的理由了?不借一点书走,回家怎么跟爸妈交代?」说完也不管妹妹的反应,直接从排行榜捞两本到柜台登记。
西北大道虽然是主要的道路,柳心心给的住址却是在巷弄里。文忆想不到大马路背后的巷道这么蜿蜒曲折,转个弯、过个马路,门牌可以跳到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住址。好在今天有文阳骑脚踏车载她找,否则此刻她大概已经迷路,连家都回不去了。努力踩着脚踏车的文阳也有同感,幸好他今天机警跟着妹妹来了,否则明天报纸不知道要看到什么可怕的新闻。
好不容易在错综复杂的巷弄里找到住址,文忆突然有些后怕。她看着门铃,不断地深呼吸,告诉自己只是见凌卓洲而已,却还是莫名的恐惧,就像是要打开恐怖箱,既好奇,又害怕自己不能承受里面的恐怖。于是她一手紧紧抓住文阳的手,另一手才有勇气按下门铃。
「哥,我今天是来见凌卓洲的。」等待开门的过程中,她突然说了这一句。文阳并不知道她今天来是为什么,她想,他也会需要一点资讯以免被恐怖箱吓到。
「什么?」文阳不懂他们俩怎么会凑在一起?「我们走。」他拉着妹妹上车。
「不能走。」文忆固执地站在原地,甚至甩开他的手。「柳心心说他受了重伤,我是来探望他的。」
「探望个鬼!」文阳气极了,也怕极了。「妳知道他是谁吗?他不需要妳的探望!」
「他是我男朋友!」文忆脱口而出。
文阳听了傻了。就当他准备开口再说什么的时候,铁门哗啦啦地拉开。
「妳在这里做什么?妳怎么找到这里的?」门内站的就是受伤的凌卓洲,一见到文忆就气急败坏的质问。再看到文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 你怎么可以带她来这里?」
「你以为我想!难道她不是受了你的哄骗才过来的?」在文阳的认知上,就是凌卓洲让柳心心把妹妹带来找他,只是被他挡下来了,文忆只好自己过来。
「我怎么可能让她来这种地方!你快带她回家!」
凌卓洲头上绑一圈绷带,右眼明显的青肿,左边的脸颊更是肿了好大一块,延伸到嘴角的伤口。眼睛能见的地方都是瘀青、伤口,右脚还打上石膏。文忆看他脸上全没有平时游刃有余、屌儿啷当的模样,看着他这些伤,想像每个伤口有多痛,想着想着好像自己都痛了,眼泪不受控的直流。
「凌卓洲!」
凌卓洲听她这一喊,才发现小可爱已经泪流满面,顾不得前一秒还在赶人,一把把人揽进怀里拍着头。
「没事,没事。哭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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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卓洲:没事,没事。哭啥呢?
文忆:你伤成这样还怎么教我吃肉?呜~
凌卓洲:妳哥就在旁边我怎么教妳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