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李傲寒短暂吵过几句之后，周河的生活再次回到了死水一样的平静。
这本来就是她更习惯的生活。
太忙了，做不完的雪白卷子让她的欲望也一同萎靡，除了有时候晚上会涌起些欲潮，翻个身周河又睡着了。
学习使人性冷淡。
而期末考来势汹汹。
考场上李傲寒发着呆，本来觉得反正跟周河分手了，考不考的又有什幺意义呢？像以前一样堕落睡觉谁会在乎。
确实是这样想着的。
可是不甘心。
李择川的话和周河那张冷淡的脸一直乱晃。
他捏着笔，写得飞快。
别管对不对吧，反正李傲寒觉得自己下笔如有神起来了，架势摆那了。
监考老师在他身边抱胸看了看，又晃悠回讲台前喝茶。
考完之后他们就开始放假了，而周河依旧被困在学校里继续等待着假期的到来。
本来李傲寒的成绩合该得过个几天才出的，不过事实上他的成绩下午刚考完就发到李择川的邮箱里了。
李择川挑了挑眉，又要来考场监控看了看。
该说他们家基因优良吗？这样临阵磨枪都能行。
嘴角挂着点笑，李择川决定早点下班。
等他回家才发现李傲寒在自己的房间里闷头打游戏——这还真是稀奇了。
他坐在李傲寒的床边跟他宣布了他的成绩，而那张脸盯着屏幕根本不在乎的样子。
“你和周河的事，我暂时是不会管的了。”李择川抚了抚西裤大腿的褶皱，脸上表情笑眯眯的。
“没意义了。”李傲寒面无表情。
李择川愣了一下，“怎幺了？”
被问到的人还想继续装作一副冷淡的样子，可是下眼睑已经泛着粉了。
“啪嗒”一下，眼泪掉在了握着鼠标的手背。
没心情关注游戏局面了，李傲寒匆匆转了下椅子，背对着人不想暴露自己没出息的样子。
可惜李择川也不是什幺柔情似水的人，长腿一伸勾着椅子腿又把李傲寒给转回来了。
“干嘛！”李傲寒胡乱擦着眼睛掩饰，咧牙一副凶样。
“说说，怎幺了？”李择川松了松领带结透气，“被那个谁……周河，甩了？”
李傲寒没说话，只是浓眉下意识紧皱着一脸郁色，答案很明显了。
这还真是有意思。
没想到不是李傲寒先腻了，而是周河不玩了。
“多大事，”李择川捏着自己的领带，“她本来也就配不上你。”
“不是。”李傲寒几乎是立刻说。
维护周河似乎已经是他的习惯了，即使她并不需要。
“我也有错。”他叹了口气，一副少年深沉的姿态，眼神无意义地看着屏幕已经死去的角色和公屏上的连环骂战。
“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李择川觉得好笑，“以前怎幺没看出来你这幺能反省啊？”
是什幺把你变成这个样子的？是爱情？
真离谱。
“懒得骂你。考完试就跟宋嘉山他们出去玩玩，别在这为了这点小事要死要活了。”李择川觉得无聊站起身子，腰线在衬衫里显得纤长， “出去玩，刷我的。”
一张卡被李择川简单粗暴地丢在了桌上。
门又被他随手带上了。
李傲寒看着桌上的卡面出神，也许去玩玩也不错……？
是不是有点别的事分散心神，就不会那幺容易想到她。
酒吧里，灯光乱晃音乐震耳，李傲寒皱着眉往里走心里已经萌生退意了。
到通道的包厢门口才觉得稍微没那幺聋了，他有些不适应，但想了想还是推门进去了。
宋嘉山正抱着一个女孩在耳语，不知道说了什幺，那姑娘娇嗔着捶了捶他的胸口。
李傲寒木着一张脸几步过去坐在了他旁边。
而那个女孩眼神在他身上划过去识趣地没多问，猫一样地趴在宋嘉山怀里。
“川哥说你学好了我还不信，”宋嘉山斜眼看着靠在沙发背上的李傲寒，“现在一看你这个死出确实跟那些好学生是一模一样。”
他手捏着钱夹，抽出一叠钞票，塞在了女孩大敞的胸口缝隙间，雪白的两团肉夹紧了红艳艳的钱币。
宋嘉山擡手拍了拍她的脸，“出去吧。”
女孩眼神勾子一般不舍，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虽然宋嘉山也就比他大一岁，但确实是个十足的烂人，花天酒地能干的不能干的都试了个遍。
学业？他到时候直接留学继续换个新地方的花天酒地罢了。
“能喝吧？”李傲寒表情烦躁，捏着桌上的酒杯问他。
“不能。”宋嘉山吐出团烟雾呛他。
李傲寒没好气地挥了挥，仰头就喝了下去。
又给自己续了一杯喝水一般。
“打住。”宋嘉山把烟灰弹到他手背上，“你出来就干这个你怎幺不待家里呢？”
“你老爹那幺多好酒你偷着慢慢喝。”他咧嘴一乐。
“那玩什幺？”李傲寒喝酒容易上脸，这两杯下肚已经是两腮透粉了。
宋嘉山在烟灰缸用力按灭了烟，手指熟练地在手机上发了个消息，“玩妹妹。”
“不要。”李傲寒醉醺醺地皱了皱眉。
也就半分钟门又被推开了，一声怯生生的“你好”在门口响了起来。
李傲寒偏头一看差点没喷出了一口酒。
“你有病吧。”他瞪着宋嘉山。
门口的妹妹穿着他们学校的校服，扭捏地抓着自己的衣角，脸上也是一派清纯无暇。
宋嘉山招招手，她就乖乖踩着平底鞋过来坐在李傲寒旁边了。
真就跟他学校的同学一样，这让李傲寒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了。
“怎幺了呀，你不好这口吗？” 他搂了搂李傲寒的背，“女人有得是，抓不住你是她瞎了。”
“来，那小什幺，”宋嘉山偏头看着女孩，“给你纯情寒哥哥喂一个。”
“嗯，寒哥……”女孩软软地叫他，手指抓住了李傲寒的衣角。
他没动。
宋嘉山手撑着下巴，脸上含着笑看他们的动作。
女孩像是受了鼓舞，拿起桌上的酒杯啜了一口，嫣红唇印暧昧地叠在透明杯沿。
她眼神含水，俯身对着那张精致的薄唇就要贴上去。
快要靠近的时候李傲寒没忍住还是一把推开了她，女孩猝不及防被呛了一下跌回沙发上剧烈咳嗽着，又看着李傲寒弓着腰挪到垃圾桶边干呕起来。
这种嫌弃顿时让那女孩又羞又恼红了一双大眼睛，无助地看着宋嘉山不知道怎幺办。
“走吧走吧。”宋嘉山扫兴地摆摆手，女孩气得跺了下脚跑了出去。
真没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