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我的

夏石清在跑步机上跑了一个半小时,大汗淋漓地脱了运动服去冲澡,经过洗手台时,看见水龙头就想起沈思渔。

他怔了怔,打开淋浴,站到花洒下,闭上眼时,脑子里全是沈思渔的脸。

她给环卫工大妈撑伞,她躺在椅子上输血,她坐在公交车上面容哀伤地看着远处,她眼睛亮亮地冲他笑,她躲在被子底下哭。

查完房出来在走廊的时候,他甚至把一个穿着小白裙的女孩子错认成了沈思渔,还伸手拉住了对方的手腕,因此还被同事开玩笑,说他学会耍流氓了。

夏石清最近状态很糟糕,除了做手术以外,他只要静下来,脑子里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沈思渔,想起被子底下那张哭得令他心疼的脸。

他甚至不明白,他频繁地想起沈思渔,究竟是出于对那件事的愧疚和自责,还是因为别的。

门外传来门铃声,夏石清简单擦了两下头发,透过可视门铃看见门口站着的人后,立马打开门:“怎幺回事?”

许歆架着软成泥的沈思渔靠在墙上,喘着气喊了声:“姐夫你在啊,太好了!她喝醉了!然后说什幺心脏里有根刺,她说疼,我差点把她送医院了,后来才发现她应该是喝醉了说胡话,我不行了,我累死了……”

夏石清把沈思渔接到怀里,她确实醉得不省人事,头发乱糟糟的糊在脸上,整个脑袋垂下来,四肢都失去知觉一般绵软无力。

“对了,你们是不是忘了给她过生日?她说没有人记得她生日,而且我之前问过她,她说她妈妈记错了她生日,她身份证上的日期不对,但她没告诉我她生日到底哪天……”许歆靠在墙上歇了会,冲夏石清挥手:“我先走了啊,我再晚没车了……”

夏石清道了声谢,把门关上后,将沈思渔打横抱起送到沙发上,他先洗了毛巾过来给沈思渔擦脸,又去找上次沈思渔买的解酒药想喂沈思渔吃下,奈何她不配合,嘴巴闭着不张开。

夏石清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又用食指抵开她的齿关,沈思渔咬住他的食指,舌尖从他指腹舔过,夏石清喉口一滚,将食指抽了出来。

他把客厅空调打开,擦了擦额头的薄汗,思来想去,决定泡一杯蜂蜜水喂到她嘴里。

他坐在沙发上,将沈思渔揽进怀里,一手托住她的下巴,一手握住杯子往她嘴里喂,沈思渔皱着眉痛苦地摇头,喉口呜咽着什幺。

夏石清轻声安慰:“没事,喝点蜂蜜水,明天头就不疼了。”

沈思渔大概听到他的声音,没再挣扎,喝完蜂蜜水,半眯着眼睛看他,有眼泪从她眼眶里流出来,夏石清正要伸手替她擦掉,就听她带着鼻音的声音说:“樱桃……被姐姐吃了……”

她小脸通红,眼眶更红,说话时声音含糊,却充满委屈。

“那是我的……”她肩膀抽动着,哭得特别难过,“那明明是我的……”

眼泪顺着她尖尖的下巴砸下来,落在夏石清手背。

像是砸在他心尖上。

“没关系,我给你买。”夏石清擡手去擦她的眼泪,“别哭了,没事。”

沈思渔摇摇头,哭得更凶了:“不要了。”

“太疼了。”她指着心脏的位置说,“这里……太疼了。”

夏石清当初取出来的那根鱼刺仿佛长进了她的心脏,放任它会疼,拔出去更疼。

“你……可不可以……稍微……喜欢我……一点点?”她流着泪看着他,那双漂亮的水眸里盛满了浓重的哀伤和痛楚。

她其实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酒精麻痹了她的大脑,让她此时此刻只想说她想说的话,做她想做的事。

她仰着脸凑近他,很青涩地用唇去触碰他的。

“可能。”夏石清左手摘了眼镜,右手握住她的下巴,含住她的唇温柔地吻咬,“比一点点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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