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里空空荡荡，好似只有隐娘和穆米二人。
穆米跪在墨色的地面上，她还记得隐娘之前提醒她的话，便低着头，一副怯生生的可怜样。
穆米目光停留在黑色的地砖上，只觉得这地砖莹润，像极了玉石，她手里已经被汗液濡湿。
显然，穆米非常紧张。
穆米傻愣愣地不知跪了多久，膝盖传来些微的刺痛，才将将听见有人说话了。
她甚至不知道什幺时候有人进来了。
声音清润，语气柔和，言语中也没什幺架子，这就是圣君了吧，穆米想，这声音听着倒像个书生，跟穆米之前猜想的有些出入。
\"……她记在我名下便是。\"这是在给穆米安排去处了，穆米仔细地听着，她有些天真地想，不知道这是不是要收自己做徒弟。
穆米听见隐娘应下了，然后便是她离开殿中的脚步声。
穆米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隐娘居然不是要带她一起走吗，那她要干嘛呢，一直跪在这里吗？
好在没等多久，穆米就听见他再次说话了，只是这话也不是同她讲的。
\"褚夷，你带她过去，看着她，别让不干净的东西碰了。\"他的语气平和且随意，像极了前世穆米爸爸打发自家养的猫儿的感觉。
座上人不喜吵闹，扫了一眼鹌鹑似的穆米，只觉得还算听话，满意离去。
穆米的视野中出现了一双黑鞋。
穆米知道，这应该就是褚夷，她估摸着圣君应该是走了，于是擡起了头。
面前的人一身黑衣，长手长脚，身材纤细，面容清瘦，因而脸上的线条十分清晰，他的唇色很淡，整个人仿佛大病初愈，一阵风都能把他撞碎，这幅病弱少年的样子还不足以让穆米惊讶。
可他的双眼紧闭，眼皮瘪塌地盖在眼眶上，不知道是天生无目还是被人狠心剜去了双眼。
穆米收回视线，她比较倾向于后者，毕竟这人一看就像是受尽了折磨。
虽然没有双眼，但褚夷伸手准确无误地扶住了穆米的肩膀，将她扶了起来。
穆米知道褚夷是要带她去某个地方，她十分配合地站起。
褚夷看似病弱，但扶着穆米的手稳稳当当，穆米跪了许久，膝盖又麻又痛，不觉间将身上的大半重量给了褚夷。
穆米觉得褚夷是个好相处的人，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且不像圣君那般高高在上，她忍不住和褚夷搭话。
\"你是叫褚夷吗？\"
\"刚刚圣君是收我为徒了吗？\"
\"你今年几岁了啊？\"
这些问题褚夷一个都回答不上来。
他停下了脚步，朝穆米侧过脸，穆米以为他生气了，连忙摆手。
\"对不起啊，我话多了。\"
褚夷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指指自己的喉咙，对她摇摇头。
穆米的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
她没想到他目不能视，还口不能言。穆米闭了嘴，一路沉默。
两人进了一处殿房，周围嘈杂了许多，穆米甚至能看到许多同她差不多大小的男女孩被领着朝这边走。
褚夷带着穆米找到了其中看上去像是管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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