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道沙石涌起的褶皱宛如凝固的浪涛,这是一片沉默的沙海。不时吹来的旋风,把黄沙打着圈卷起,像一股股蒸腾的黄烟,吹得人睁不开眼,连绵起伏的沙丘增加了行走的困难,偶尔碰到岩石滩,便在阴凉处休息恢复体力,一路上走走停停。
昏暗的夜色从天边笼罩,草帽一伙人在一片岩石滩边上安顿下来,计划在这里过夜。沙漠里的昼夜温差非常大,篝火燃起,驱散夜晚的寒意,山治烤了肉作为今天的晚餐。
吃饱喝足后,疲惫感很快袭来,大家或坐或躺,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取暖,此时温暖的乔巴变成了抢手货,在路飞和乌索普的手里被争来抢去。最后以乔巴被娜美一把抢过,抱在怀里告终,留下路飞和乌索普两人吸着鼻涕紧紧抱在一起。
“笨蛋,只有身体和意志都不够强的人才会被寒冷打倒。”索隆双手环胸,盘腿坐在沙地上。
“呐,艾斯,你到沙漠里是有什幺事要办吗?”路飞巴巴地看着艾斯指尖跳跃着的火苗,脸上明晃晃写着“想要”两个字。
“嗯,听说沙漠里有一个家伙打败了黑胡子,所以过来看看情况。”艾斯认真的回答完,转眼对上自家弟弟的眼神,果然这个笨蛋不会突然问这种严肃的问题。
“……真拿你没办法。”艾斯从岩石上站起身,走到路飞旁边坐了下来。
“啊——好暖和!”果实的原因让艾斯的体温比常人更高一些,路飞立马满足地长叹一声。
又是一阵打闹过后,几人相继沉入了梦乡。
支雪和衣躺在铺着的披风上,她睡得很不安稳,手用力地抓在衣服上,经脉突出,指尖发白,她呼吸急促,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倏地低呼一声,从睡梦中惊醒,她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拿过旁边的水壶,仰头灌了一口。
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是索隆醒了,坐到了她的身边。
“对不起,把你吵醒了。”支雪不好意思的道歉。
“放心睡吧,不要想太多。”索隆不知从哪拿出一块棉布,借还在燃烧的篝火擦拭起了他的剑。片刻后似有所感地擡头,看到支雪眉眼弯弯,笑盈盈地看着自己。被她这样一看,索隆顿时感觉脸热了起来,他粗声粗气地解释,“别会错意了!笨蛋!我只是不想让有人生病,拖慢队伍的进度而已!”说完也不看她什幺反应,自顾自地背过身去了。
良久,等身后人的呼吸声变得平缓绵长,索隆把剑收回,转回身注视着支雪。橙红色的火光在她的脸上跳动,睫毛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之前梦到了什幺让她吓成这样?是和她的过去有关吗……索隆陷入了思索。但过了一会儿,他就释然了,嘛,算了,想也没用,时候到了总会让我们知道的。
一夜无梦,支雪睁开眼,眼前是索隆线条利落的下巴。……没睡醒吗?支雪闭眼又睁开,难以置信地倒抽一口冷气,当即想退后,却发现她的手还搂在索隆劲瘦的腰间,手下温热的肌肤和坚韧的肌肉存在感极强。
怎幺会这样?虽然自己晚上睡觉不是很安分,但是……支雪脑子里思绪万千。她稳下心,当务之急,是在大家都没注意到的时候,偷偷起来。
支雪慢慢把手抽回,大气也不敢喘,就在她快要成功的时候,索隆眼皮轻颤,下一秒睁开了眼,两人视线相对,显然他也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了。索隆嘴唇翕动,正要说话,“嘘——”支雪在他开口之前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
支雪和索隆悄悄起了身,离得远远地,各做各的事,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两人透着红晕的脸。
——
经过几天的跋涉,一伙人终于到达了犹巴。可是众人的心中完全没有喜悦之情,眼前的景象让人说不出话来,城市早已人去楼空,满目疮痍,只剩断壁残垣。倒塌的房屋半埋在黄沙之中,呼啸的风吹过,便发出了“呜呜”的声响,像是在哭泣——犹巴看起来已然一座死城。
留在这座城市的最后一人,是坚信着国王和犹巴,日夜不断用铁锹在这片被遗弃的土地上挖掘水源的老人,多托。从多托的口中,一行人得知,反叛军已经迁往了另一个城市并且准备发动最后的战争。
“我们的敌人,是克洛克达尔,对吧薇薇。”得到薇薇肯定的答复后,路飞沉下了声音,“那幺,这个混蛋在哪里?”
“雨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