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楚河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陈工睁眼看见是段十一,差点没被吓死,这可是不用刀剑都能徒手弄死一只猛兽的女人啊。

他口中那句听我解释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门就被人给踹开了。

来者个个都穿着寻常百姓的服饰,面容却格外的狰狞,一把把剑对准段十一和陈工,看架势是没准备留一个活口。

段十一显然是没在怕的,哪怕自己赤手空拳。

可她不想让这群人就这幺杀了陈工,至少得先让她弄清楚陈工卖国的理由己及其同党。

这就有些难度了。

段十一身手矫健,随意放倒了其中几个,又轻巧夺过对方手中的剑,剑尖一旋,占据上风。

为了不让里屋的姑娘们受伤,她几乎将人全部堵在了前厅。

剩下的人也不是傻的,见打不过她就换了个目标,陈工体态憨厚,躲闪不及,被段十一拖着才勉强躲开几道致命的攻势。消耗了大半的体力,又要瞻前顾后,加上对方在人数上占有优势,段十一渐渐开始吃力起来。

倏地,屋外传来几声慌乱的尖叫。

她来不及多想,趁机将锋利的剑尖刺入了最前端那人的胸口,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了她一身。

她没有停下,抽出剑继续进攻,几人顿时变得手忙脚乱,也不知是谁突然扬了一把粉尘,正中她的面部。

强烈的不适让她闭上了眼睛,吸入的粉末夹杂着一股诡异的甜腻,呛得她止不住的咳嗽。

等到她缓过来,战局早已扭转。猩红的眼睛不知怎得映射不出原本的色彩,视物变得有些模糊,但泛着寒光的剑却不容忽视,常年刀口舔血的她瞬间反应过来,可就在她擡手的一刹那,持剑之人竟然倒下了。

霎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是徐林解决了那两个男人折返了?

“将军,属下来迟了。”

敌人尽数气绝,取而代之的是身穿铁甲的禁军。

为首的那人单膝跪地,抱拳行礼,手中还反握着刚杀过人的长剑,上面的血液喷薄着热气,令人生畏。

这声音…

“温楚河?”

“是。”

段十一被扶着坐上椅子,接过他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后才开口寻问:“你怎幺在这儿?”

温楚河和秦子孝,乃是三军副统领,也是出征在外时她的左膀右臂,强悍的实力加上可观的功绩,算得上是褚国数一数二的武将。

不过三人很少聚在一块,温楚河向来冲在最前方开路,像条疯狗一样。

“属下恰巧碰到了徐林,他说你一个人在这儿,便喊我来帮忙。”

徐林本想将两人带远些再动手的,心里盘算着待会儿该留哪个活口,没曾想撞见了温楚河,这人和秦子孝一样,不讲道理,只知道以暴制暴,在他看来,纯纯就是没长脑子。

这不,见他被追,问都不问就把人给杀了,好在其中一个身手还算不错,见情况不对拔腿就跑。

徐林丢下一句话便转身去追,猫和老鼠就这幺互换了身份。

温楚河听话的来到明月楼,随着一群铁甲缠身的人闯入,楼中早已没了原先吃酒作乐的客人,热闹的销魂窟只剩下战战兢兢的几个姑娘。

“哦,陈工呢。”

“什幺?”温楚河擡头,看上去有些茫然。

“那个胖胖的,等等,你…难不成!”段十一噌的一下站起,声音也跟着凌厉起来,眼前的光影有些朦胧,但她还是勉强看见了倒在血泊之中的陈工。

“嘶!”

这个蠢货。

骇人的气息在屋中弥漫,片刻后才传来段十一咬牙切齿的声音。

“去把钱赔了,然后给我滚。”

“是…”

乌泱泱的一众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还顺带清理了残局,她手握着那几卷书简,只觉得头疼的厉害。

扶着墙摩挲了一阵,确认好位置后她才镇定自若的起身。

眼前隐约能看到点东西,却不曾想算错了楼梯的位置,险些踩空。

好在手臂被人稳稳托住,清冷的茶香萦绕,段十一顺着手臂上的力道擡眼。

“眼睛怎的这般红?”

“……”

前些时日发生的事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争先恐后的涌入脑海,云别的出现让她有些措手不及,虽本就是要找个机会见见他的,可这也太突然了,段十一冷静下来,思忖片刻便想通了,这里是明月楼,他会出现也不奇怪。

她半天不说话,云别嗤笑了一声,又用那种不着调的语气说:“怎幺,十几日未曾碰面,将军这就把我给忘了?”

段十一背后传来一阵恶寒,抽回手就打算离开。

旁人不敢正眼瞧她,可云别敢,她虽脚底生风,瞧不出什幺异样,却走的很莽撞,像小孩儿在强迫自己要走直线一样。

云别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上前将人拦住。

“既然来了,就顺带将落下的玉佩取回吧。”

“不…”话还未曾说完,段十一就觉得自己腹下传来一阵燥热,紧接着,双腿莫名发软,眼前模糊的也越来越厉害,身体不受控的跌进了云别的怀中。

“将军今日怎幺如此主动?”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指甲嵌入肉中,她稍微清醒了些。

“你…做了什幺…”

源源不断的灼烧感令人她眉头紧皱,下意识认为是眼前的人动用了什幺妖法来折磨她。

云别挑眉,对她泼脏水的行为不屑一顾,低头看了看她拧成一块的小脸,将人拦腰抱回了自己屋中。

这人生的如此轻,是怎幺在战场上活下来的?

段十一被他安置在那张熟悉的床榻上,呼吸逐渐变得粗重,瞧着痛苦极了。

云别不会医术,但却闻得出来,这是用蛊虫炼制的奇毒。

此刻,毒似乎被她的身体排斥在外,这才导致了她如今这般模样。

“将军可是误食了什幺不干不净的东西?”

段十一脑袋昏沉,云别的声音像是镇定剂一样,唤醒了她仅存的一丝理智。

怕不是那被她吸入,尝着有些甜腻的粉末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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