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瑄用完早膳,便看到玲珑匆匆忙忙的领着宫中女官的人走了进来,仔细一看是皇后身边的女官。
免了两个人的礼后,她问:“可是云儿有事?”
女官神情忧愁急切,但语气很是恭敬:“娘娘今早病重晕倒,醒来后说是想见殿下,陛下派奴婢来请殿下进宫。”
月瑄听完一愣,扶着翡翠的手站了起来,问:“怎幺突然病重了?前些日子她才答应本宫好好的。”
“娘娘自小主子去了之后一直浅眠,加之又整日以泪洗面,身子一来二去就亏虚了许多。”女官哽咽,语气忧伤:
“这些日子她才把身子养好,昨夜却是突然看到了小主子的东西,思念太深久成心病…”
剩下的话她没再说,擦了擦泪,跪下道:“奴婢失礼,请公主责罚。”
月瑄叹了口气,让玲珑扶起女官:“她呀,就是犟。”
本以为皇后听了劝,从丧子之痛走了出来,结果身体是养好了,心伤却是难愈。
思念是最折磨人的,正是因为拥有过,才会盘旋在眼前,萦绕在耳边,一点一滴在心中积累,挥之不去。
更何况那是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如何能释怀。
来到皇后的宫中时,殿里的宫婢随着这层阴霾也严肃了神情。
殿内传来女子咳嗽微弱的声音,似乎是听到了来人的动静:“可是阿姐来了?”
“你让我说你什幺好!”月瑄人未到眼前,慎怒的声音先传到了耳边。
月瑄走进了殿内,绕过了雕工精美的紫檀木屏风,来到了榻前,丝毫不客气的坐在床榻旁边。
她看着郁结于心的病美人,没好气的说道:“我的话你是一句没听进去。”
皇后苦笑:“听进去了,但不能真的不去想。阿姐放心,这是最后一次了。”
“不是不让你想他,活在当下,最重要的是向前看。你年纪尚轻,深陷过去对你没好处。如今身份也不同往时,我知你是个明白的,其他话我也就不多说了。”
“我明白。”皇后回道。
月瑄给她掖了掖被子,问:“现在还是不肯见离儿吗?”
“我….没脸见他。”
“你这是什幺话?”月瑄不赞同的看她,“一国之君每日眼巴巴地守在你殿外,要是臣子听了去对你名声有多不好?孩子的事也不是你们能预料到的,你现在要做的是振作起来,来年再把孩子重新带来这世上。”
她也不好把话说的太过,但是又不能不点醒皇后。
殿中安静了半响,随后皇后纤瘦的手抚摸上了月瑄隆起的腹部,似在回忆什幺。
月瑄轻拍了下她:“别摸,等你好起来摸你自己的去。”
皇后不由得一笑,又擡手摸了几下:“阿姐这胎座像可是稳定了?”
“稳了,”月瑄回答,“闹腾得厉害,吃什幺吐什幺,都说有孕身子会变重,我倒是被这孩子折磨得瘦了几两肉。”
“要是不闹腾,阿姐就该担扰了。”皇后说道。
当初她有孕时,孩子在她腹中也是这幺闹腾,闹腾好呀,闹腾才说明这孩子会生的健壮。
月瑄看她似乎想开了许多,这才开口正经说道:“这幺久了,你也别晾着离儿了,有什幺好好好说,别藏着掖着。还有身子是自己的,别跟自己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