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分寸

“妳再这般无礼，喊我壹声试试！”

慕南锦的语调很冷，话语间尽是威胁，慕璃舒也有些怔住了，立马很没骨气，瘪瘪红唇，心里更是委屈，忍不住微微硬咽：   “明明是妳言而无信，放我鸽子，还骂我......”

慕南锦神色复杂地盯着慕璃舒看了几秒，什么也没说，转身朝着屋外走去。

慕璃舒见他还是对自己爱答不理，想也没想就跟在他身后，气愤填膺地继续吼：   “妳不光放我鸽子，妳竟然还去跟那个孟家姑娘这般亲密！”

闻言，慕南锦蓦地停下脚步，正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慕璃舒猝不及防，整个人撞在他的后背上，生理反应的摸着被撞得鼻子，微微升起水气。

“注意妳的话！”

“怎么，妳以为我看不出来那孟姑娘对妳的心思不成？想必妳早就知道她的心思，还受用的很呢！”

慕南锦倏然俯首，薄唇凑近她的耳边，低低道：“我是正常的男人，且不说我还未娶妻，孟姑娘也尚未婚配，妳这般不愿我找京中的姑娘相看，难不成妳还想让我娶妳？”

喑哑低沈的声音布满魅惑，字字句句都透着壹丝让人心悸的味道，慕璃舒瞠大双眼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心呯呯乱跳……

“……”她暗暗攥紧了垂在身旁的小手，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无言以对。

慕南锦的话点醒了慕璃舒，如今慕南锦已经年过二十四，这个年龄再京中还没有婚配的已经不多了，正如他所说，自己没有娶亲，而孟姑娘也尚未婚配，自己有什么资格去阻止他。

更何况自己只是慕南锦的妹妹而已，且还不是同父同胞的妹妹。

虽然小时候同慕南锦没有什么注意的，还经常爬到慕南锦的身上让他哄自己，可现在自己已经年满十五，再过两个月就要及笄了，前几日还听到柳姨娘说起婚配之事，那会儿根本没当回事，可如今，慕南锦这么壹说，确实也点醒了自己。

只是，她真的不喜欢大哥不理自己去和别的姑娘亲近……

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对慕南锦有着强烈的占有欲，柳姨娘壹直深受父亲的宠爱，但是对自己却十分冷淡，壹心只想着生下壹个男孩，听高人说，把自己养在乡下几年，便能生下个男孩，所以自己从小就被养在乡下的柳家和贺子规玩耍，直到自己将近快六岁，才接回了慕家，可好景不长，父亲还没等生下男孩，便生了场大病死了。

来慕家时自己什么也不熟，陪在自己最多的便是慕南锦了。

说是习惯也好，说是占有欲也罢，反正自己见到他同其他姑娘走的近，便会像现在这样不开心……

“慕璃舒，妳也不小了，马上就要及笄的年龄，妳的婚配还要我来替妳相看，所以妳要搞清楚，我们只是兄妹，妳没权利也没资格干涉我！”

慕璃舒的眼底顿时划过壹丝慌乱，怔怔地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心情莫名地变得沈闷，他是在提醒她，他们是兄妹，应该保持距离了是吗？自己不能再像小时候那般躲在他的怀里撒娇任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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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则伧年轻时喜好女色，大大小小纳到府里的少说也有七八个。

只是最后只有给慕家生下壹儿半女的才成功上位成姨娘。

除了慕则伧的结发妻子白氏给慕家生下了长子慕南锦、三子慕南钰和五女慕璃玥。

还有二姨娘张氏生下了二子慕南镇。

三姨娘方氏生下了四女慕璃湘，还有壹个尚未取名便夭折的男孩。

而二房的主家已经早逝，二太太也生病没了，只剩下壹个姨娘柳氏和膝下的女儿，慕家的六姑娘慕璃舒。

如今慕则伧搬去了莲台观修炼，大太太精神不振，慕南锦便成了慕家的主事。

祖父去世的早，但祖母却还建在，每日用饭，家中的子女都要陪着祖母用。

五人围坐在圆桌前，拿起筷子默默进餐。

慕璃舒心中有事，此刻微垂着眼睑机械性地夹着碗里的米粒，食不知味地嚼着咽着，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慕南锦坐在慕璃舒的对面，淡漠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向她投射过去，将她郁郁寡欢的模样尽数看在眼里。

“小六今儿是怎么了，平日里吃个饭都热热闹闹的，怎得今日这般安静？”

慕老太太也发觉到了异样，但是不知道为何。

此话壹出，桌上众人的目光便全都聚集到了慕璃舒这里。

慕璃舒也不知道该如何跟祖母解释，总不能说因为大哥以后要同别的姑娘亲密才不快的吧。

无奈之下，只能冲着慕老太太笑了笑：“没事，只是今日起的有些早，这会儿子困了。”

慕老太太知道慕璃舒壹向活泼，不想四姑娘在家中学些闺阁女工，却整日的往外头跑，对慕璃舒这番解释也没怀疑什么。

“妳如今也大了，总不能还跟爷们儿似的成天的疯在外头，反正妳四姐姐也已经说了亲事，妳马上也要及笄，快些找个夫家，好管管妳的性子。”

慕璃舒壹听连祖母都要急着将自己嫁走，擡头看向对面的慕南锦有何反应，但是对面那人只默默的夹菜，壹副同自己无关的样貌，让慕璃舒更加伤心了。

“哎呀，祖母，小六才多大呀，不过刚及笄的年龄，晚几年在找人说亲也不晚，更何况，咱们家的大哥和老三这都还没有着落呢，大太太卧床吃药这么多年，还是要尽快办办喜事才好呀。”说话的是老二慕南镇的夫人。

慕老太太这么壹提醒，才想起：“得亏了老二媳妇这番提醒，老大妳如今都二十四了吧，京中跟妳这般大的男子哪里还有没结亲的，就连妳二弟膝下都壹儿壹女了。”

慕南锦没想到这话题竟然引到了自己身上，皱了皱眉：“祖母，我现在还有很多事要忙，着实顾不得娶妻生子，等以后再说吧。”

慕璃舒眨了眨眼，原本她以为慕南锦会同祖母说夏姑娘呢，竟然是还没有娶妻的心思，那不是起码现在，没有人和自己强大哥了吗，心中原本晦暗的心情又壹次明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