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势不见小,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迹象。
刚才进来的父女二人身上几近湿透,尤其是男人旁边的女子,她看上去约莫十八左右,已经被冻得牙齿打颤,瑟瑟发抖。
谢沐清眼中划过不忍,总归她一人烤一个火堆,不如和人结个善缘。
“前辈,不如来我这取取暖吧?”
谢沐清话音刚落,萧承一记眼刀杀了过来。
男子同样看到了萧承骤然冷下来的脸色,他朝谢沐清抱拳行了一礼:“还是不给少侠添乱了,少侠的好意邵某心领了。”
谢沐清无视萧承警告的眼神:“前辈不必客气,身体要紧,再冻下去,恐怕令爱的身体会吃不消。”
这次男子没有纠结,他豪爽地笑道:“那便谢过少侠了。”
谢沐清无视萧承的行为彻底触怒了萧承。
而那边的谢沐清正和那父女二人相聊甚欢。
男子名叫邵奇文,南阳人,两年前跟随商队外出做生意,结果他们在回南阳的路上和商队走散了,因此父女二人只得自行入城。
南阳郊外多劫匪,他们所在的商队很不幸的被劫匪盯上了,好在他们父女二人侥幸逃过一劫。
“小兄弟有所不知啊,在前朝覆亡之后,这南阳就成了前朝余孽的老窝,还是先帝有为,派出精兵整顿南阳。”
邵奇文见谢沐清对这南阳颇为好奇,十分乐意和她分享他所了解到的南阳之事。
“但是,南阳重归我朝后没多久,先帝就驾崩了,安稳没多久的南阳又开始了它的动荡。”
邵奇文叹了口气,说道:“我啊,要不是思家心切,断是不会回来的。”
像是想到了什幺,邵奇文的眼中迸出了希冀,他语气有些激动地说道:“不过,我听说秦相来了南阳,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南阳就会变得一如往昔般繁荣。”
“为何?”谢沐清下意识的问出了疑惑。
邵奇文表情讶然,他惊讶道:“小兄弟你确定是汝国人?”
谢沐清在心中慌了一瞬。
不过好在邵奇文已经替谢沐清找到了理由,他喃喃道:“我见小兄弟年龄尚小,不知情也情有可原。”
“当年先帝派的就是秦相来的南阳,也正是因为秦相,南阳的匪患问题才得以解决。”
邵奇文瞄了眼萧承,压低声音和谢沐清悄悄说道:“说句大不敬的话,没有她就没有我汝国的今天。”
谢沐清听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觉得你说得对。”
难怪萧虹颖这幺忌惮秦琦君。
既深得民心又在民间有威望,说好听点是权臣,说难听点不就是功高盖主吗?
谢沐清蓦地睁大了眼,难道……萧虹颖想借刀杀人?
不行,那她就更不能去南阳了。
此次南阳之行远远比她想象的危险。
还有就是,她的发情期应该就在这几天了,她能感觉到近几天她身体的不安和躁动。
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抑制剂,她只能靠自己硬生生熬过去,但这前提是她得找个没人的地方。
也许就连老天爷都在帮谢沐清。
半夜的时候,雨渐渐小了,没了雷雨声的掩盖,急促的脚步声变得格外明显。
还没等萧承一行人反应过来,一群劫匪破庙门而入。
萧承带着手下和那群人厮杀了起来。
谢沐清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幺事,还是邵奇文他们趁乱拉着她逃出破庙的。
逃出来后,跑得喘不过气的谢沐清双手撑在膝盖上弯腰半蹲着,感激道:“多谢前辈相救!”
邵奇文豪迈地挥了挥手,浑然不在意道:“害,没什幺,小兄弟过于客气了。”
“不如小兄弟同我们父女二人一块进城吧?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
“不不。”谢沐清连忙拒绝,她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前辈,实不相瞒,我其实根本不想去南阳,要不是他们……唉。”
她点到为止,剩下的未尽之语由邵奇文自己猜测。
邵奇文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说嘛,小兄弟和他们看着就不像一伙人。”
他也不扭捏,抱拳道:“那便再次别过了,我们有缘再会!”
谢沐清学着邵奇文行了个抱拳礼:“有缘再会!”
谢沐清和这一路上一直没说过话的邵奇文之女对视了一眼,女人朝她感激的笑了笑,她也回之一笑。
三人分道扬镳。
我终于自由了!谢沐清忍不住想大喊到。
但就在下一秒,现实给谢沐清好好的上了节课。
她接下来要去哪?她该往哪边走?
谢沐清首先排除了邵奇文刚才走的那条路和逃出破庙的那条路,然后她凭着直觉随意选了一条路……
萧承那边寡不敌众,他的下属在前面拦住匪徒,让他先行离开。
最后逃出来的人只有萧承和他的亲信—韦德寿。
韦德寿关切的问道:“统领,您没事吧?”
萧承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他堂堂一个统领,竟然被一群猖匪……
他绝不会放过他们的,他一定要把南阳的猖匪一网打尽!
“谢沐清呢?”萧承恶狠狠的问道:“你有看到他吗?”
“属下好像看见他和昨晚来破庙避雨的那父女二人一同逃离了。”
萧承听后眼神阴鸷,他用力地捶了下树干,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道:“见到谢沐清,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