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大的人果然更顽固。”
栗棠采用了激将法，但并没有起作用，乌舜彻底无视她，径直从她身旁走了过去。
“师傅！”
“......你们两个真是善良得过分啊。”乌舜叹了口气，回过头时一脸无奈：“你以为这百年间我没有想其他办法解决吗？比万飞尘更出色的丹药师我不是没见过。”
“所以我们就要眼睁睁看着师傅你死去吗？”
“对。”乌舜笑了笑，苍白的脸露出的笑容仍旧美丽，像朵临近枯萎的花：“就是这样。”
“本想一直关着你的，如果我得不到你的爱，别人也休想得到。但......那又有什幺用呢，我的痛苦并不会消失。”
“我不敢活，也不敢死，因为那并不是结束，我会回到之前的某一天，一切都没有改变。”
“可是这次......”他的眸子里流露出几分温柔，又像是某种释然：“我应该不会再醒来了。”
“......”
栗棠和东方玉同时一愣。
乌舜已经不再隐瞒自己身体遭受的痛楚，他的手臂颤抖着，双腿也有些发软，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了地上。那一身红衣衬得他皮肤白到透明，仿佛随时都会融进光线里。
“如果你们还当我是师傅......”乌舜仰起头，冲他们轻轻一笑：“就别管我啦。”
“师傅！！！”
乌舜终究还是引爆了全身的灵力，灵力迸发的瞬间卷起了巨大的气流，将周围的树木都连根拔起。滂沱大雨突然倾盆而下，雨点斜泄着，密得像是帷幕，形成种带着无数纹路的雨墙。土和雨混在一起，将视野都变得模糊。栗棠和东方玉不得不释法防御，待乌云消失、尘烟散尽，乌舜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无数的彩色光点。它们在原地盘旋了一会儿，随后像是有目的地一般，飞向了世界各处。
“......”
栗棠跪坐在地，不敢想象乌舜真的自尽了。东方玉也放下佩剑，跪在她旁边。
“合欢宗并不是师傅因一己私欲创立的，他收留了很多走投无路的人......包括我。他说了很多谎，如今我也分不清到底哪句真哪句假。”东方玉的视线跟随着那些光点飘向远方：“或许......师傅并非不懂情爱，他只是把爱分给了所有的弟子们。”
栗棠当然明白，乌舜对待弟子的呵护和关照都是发自内心的。只是因为他太过痛苦，才被逼上了绝路。
“虽然你这个师傅疯疯癫癫的......算不得什幺好人，也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栗棠抹着眼泪，轻轻抽泣：“但我会记得你。”
永远记得你的存在。
微风轻拂她的鬓角，抚过她滚烫的泪珠。
树叶婆娑起舞，好似他的影踪。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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