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京
朱雀大街两旁挤满了探头伸颈张望的百姓,都被官兵拦住,中间笔直宽阔的街道还未见人影,今科状元赵子殊卯时领诸进士在金銮殿谢了恩,如今正从午门出来,街上都都是来看状元郎跨马游街的。
药铺伙计忙着给药炉扇火,还不时张望外面,可恨不能去凑热闹,正想着忽然眼前一暗,他下意识招呼“大夫暂时不…”
目光触及来人,他话便没说下去,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是姚娘子啊。”
女子不到二十的年纪,挎着小篮子进来,穿雪青底绣兰花的襦裙,乌黑亮泽的发梳成斜髻,眉目宛然,是个在哪都能一眼看到的美人,尤其下唇的一颗痣更令人印象深刻。
女子姓姚,名霜儿,在闺阁时美貌才情便传遍云京,只是后来家变落魄,渐渐无人提及,更何况如今处境,认识她模样的人也再无交集,附近人只知她叫姚娘子。
姚霜儿回以微笑“我是来找林大夫的,上次的药吃完了,感觉已好大半。”
虽然她和善又貌美,举止有礼,伙计却始终不敢正眼看她,垂头扇火道“林大夫在后堂午歇,吩咐姚娘子来了直接到后面找便是。”
“多谢。”她点点头,绕过药柜往后堂去。
屋前栽了颗海棠树,夏季枝繁叶茂,穿堂风从这经过,吹散了热气,树下摆了张罗汉床一身灰袍的林大夫在躺着午歇,旁边的水缸里装了井水湃着果子。
姚霜儿仿佛在自家般在小凳子上坐了,捡着李子吃,甜中反酸十分爽脆,又侧头去看林大夫。
林大夫年近不惑,身形劲瘦,上唇蓄着一抹胡子,面无细纹,颇有读书人老爷的儒雅气质,身上又总带着药香,一手支额侧卧的姿态像古画上闲逸的老仙。
若说他年纪大,其实放在大夫身上许多人都会觉得年轻了,资历尚浅,不过他医术却高明,据说祖上几代连父亲都是御医。
“林大夫…”姚霜儿轻声喊,看他不醒,便坐到罗汉床边,歪头看着林大夫的脸,瞧见叶子落在头发上有两分滑稽,不由自笑起来。
“大夫…您醒醒,上次不是说要开新方子嘛……”她柔声说着,眉眼低垂,纤长的手指抚过男人袖子往上滑,身子一歪挨着躺下,手也向下摸向男人腿间,软软的一团未有反应,她熟稔地揉蹭起来“林大夫…”
男人感觉到触碰醒来,见这妇人光天化日之下的大胆行径,倒无半分意外,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有几分埋怨的意思“来了就来了,也不让我睡个觉……”
感觉到手中的物体膨胀坚硬起来,热得烫人,姚霜儿笑道“扰了大夫清梦啦?”
“……姚娘子。”林大夫吸了口气,伸手拦住她腰拉近,隔着衣物攀上她丰满的胸口用力揉了几下,顺手将衣襟也扯下,雪白的奶子弹跃着暴露在空气里,他两指按着粉红出揉动,又夹住轻轻一扯,乳尖瞬间挺立起来。
“唔嗯…”她舒服地哼出声来,微咬嘴唇,那痣格外显得撩人,林大夫低头吻住红唇……姚霜儿腿间渐有湿意,双手握着那性器慢慢撸动,仰头张口接下了男人的吻,勾着对方的舌进来纠缠。
林大夫一手揉捏她双乳,一手扯动她棉布裙子撩起,雪乳般的肌肤寸寸露出,直撩到腰际,伸手触到湿润的腿心,相对粗糙的手指擦过珠核引得她一阵颤栗,于是又揉捏几下顺利听到姚霜儿的呻吟…
“嗯……林大夫、您上次说的药方……”她脸上酡红,声音软又清晰“待会写给我吗?”
“嗯……如今怎样?还咳血吗?”林大夫像正常询问病人,手指却就着水液刺进温热湿滑的甬道,在层层包裹中缓缓插入抽出…
“啊唔……咳嗽已经不见血了。”姚霜儿舒服地去夹紧那根手指,回答得认真,想了想又补充“夜里也只少醒了……嗯……”
“那好,我改你两味药…”说着又插入一指,刚开始的扩张让她刺痛地叫出声,他边揉按花珠安抚边继续抽插让她早些适应“再添温补的……”
“嗯哈……嗯、谢、谢谢大夫……”她喘着道谢,腿微微再张开了些,努力吞咽那两三根手指,更多水液分泌,沾了林大夫满手。
“姚娘子不必客气…”林大夫抽出手,拉开女子双腿,早已一片水渍的粉嫩花心裸露出来,他跪坐在两腿间,裤子褪下,释放出粗大的性器…
“要不是林大夫…唔”姚霜儿仰面躺在男人身下,粉面含春,低头视线越过双乳,看见自己双腿大张,而对方的性器抵在湿漉漉的穴口,突来的羞耻感令她内里一缩,涌出更多水液来,里面已焦急地张合着,她也焦渴地张合着嘴看他“若非您不收我钱……嗯、我夫君只怕……啊!”
林大夫听她说着,按住她纤软的腰,往前挺身,性器整根没入,顶开层层软肉插到了最深处!
“嗯啊……”两人同时快慰地喘息,姚霜儿双腿挣扎着向内收,小穴也用力地挤压着,舒服得她微微颤抖,蠕动软肉紧紧包裹住阳物舍不得放它离开。
林大夫亦低头看着两人交合处,深色的肉棒插入光洁粉嫩的小穴,颜色对比鲜明,他每每动作,肉棒也跟着不停插入,抽出,阳物沾满了她的水液变得精亮,两个阴囊也随着动作拍打在阴户上…光是看着这画面就足够使人动容。
“哈……嗯啊…大夫慢、慢点……嗯嗯……”才刚进入尚不能完全适应,只是肉棒摩擦得实在舒服,姚霜儿嘴上求慢小穴却用力吸允,她被顶得全身跟着晃动,雪白的乳房也晃动,两粒粉红还挺立着,在空气中划出残影来“啊啊……嗯啊…”
林大夫看得口燥,一手握着她腰肢身下更用力肏进去,一手抓住晃动的雪乳揉捏,同时俯身含住乳尖,轻咬后又猛地吮吸!
“呀……!”姚霜儿一时惊叫,感觉乳首酥麻,不由自主抱住对方的脖子,拱起身子将乳头往男人口中送,话也说不完整只是呻吟“嗯啊啊……哈啊……”
俩人身下已是一片泥泞,林大夫插得越发用力,肉体拍打的声音更响,他每次都深插到底整根没入,像平日捣药般发誓要捣坏捣烂…
他进出得越快,姚霜儿就吸得越紧,摩擦处像在发热,她双腿环紧他的腰,下身微微擡起迎合每一波撞击,她眼神迷离浑身颤抖着只是叫“嗯啊啊……太、太深了啊……嗯、嗯唔……啊啊……”
“嗯…”林大夫喘息着,眼前是女人在身下迷离地晃,他双手握住她的腰,不让她被顶得上滑,一下重过一下地插入,一次比一次快地肏进去。
“舒、舒服……啊嗯…啊啊……再快……嗯啊……我、我不行了……啊啊……”姚霜儿被操得只是叫,小穴涌出一波接一波水液…
林大夫拉起她双腿对折压到她胸前,起身自上而下地插入,更加快速地抽插白来下后,喘息着将精液射在小穴中。
姚霜儿尖叫一声便无力失神地只是喘气,小穴酸软酥麻,痉挛般地收缩紧密得吸附着逐渐消软的肉棒,好似把对方压榨出了精液…
林大夫压在她身上还未退出,感受着余韵的包裹,被夹得紧了故意又顶了顶,惹来女子疲惫又哑的抱怨“唔嗯……别动了……”
“这就不行了?”林大夫笑了笑,直身抽出,乳白的精液混着她的体液被带出,他看见眸色又暗了暗,阳物再次挺立起来…
“让我歇会嗯……”她软软地道。
“也太不成样子……”林大夫看着她还未合上的穴口,被摩擦得鲜红淌着精液,无比淫靡“我帮你清理一下吧”
“诶?不……”姚霜儿诧异的还未说完,已被他拉起身,双腿酸软得险些站不住。
林大夫将她按在水缸边,用帕子沾了水擦拭她的私处,冰凉的井水让她一激灵,顿时清醒不少,她低头看到装李子的果盘在水里打转,自己的倒影被搅碎。
“太凉了……”姚霜儿抱怨着,身上捡了颗李子咬住,不料男人在身后分开她的臀瓣,就着酥软的小穴从后面插了进来“啊!”
她惊叫,张口李子就落到缸里,被水花溅了一脸“林大夫!嗯啊……您就不能先说一声!”
林大夫频频挺腰操弄,一手揉捏她圆润的臀“你不是觉得太凉吗?”
“啊、嗯嗯……”她扭动着腰,双手撑在缸沿,抱怨道“我的果子都掉了……嗯啊……”
“…就为这?”他怔了一瞬,失笑道,身下动作却不停,他贴上姚霜儿的背,手伸到缸里捞了颗李子送到她嘴边“这是赔你的。”
“啊……嗯嗯……唔”姚霜儿弯了弯眼睛,咬住了李子。
林大夫边干她的小穴手边绕到前面抓住晃动的奶子,来回揉搓,贴到她耳边湿漉漉的含舔耳垂,笑道“李子可不许掉了哦。”
姚霜儿感到不妙,瞪大了眼睛,突然感到腰背冰凉激得她一哆嗦,是林大夫捧了水淋在她背上“啊呀!”
这下李子又重落入缸里,林大夫捏了捏她的乳尖“又掉了,这下要惩罚你。”
说着他抽出肉棒,从水缸捡了颗冰凉小巧的李子,突然塞入她湿热的小穴里。
“啊不……”姚霜儿哆嗦着叫道,那凉凉滑滑一进入便又刺激又有些舒服,还没等她再说话,便感觉肉棒又插了进来,顶着凉凉的果子在小穴里前进“唔……”
那冰凉就在性器的顶端,林大夫亦被冰得刺激又舒服,再次从身后操进来“嗯…这样?”
“哈…啊啊……舒服唔……”姚霜儿双手撑在水缸边,内里哆嗦着绞紧,强烈的快感令她短暂失去思绪,仰着脖子呻吟“嗯、啊啊啊……林、林大夫……嗯啊……哈……”
“嗯……”他俯身亲吻女人雪白的背脊,性器不停进犯她,顶得她带着水缸一起晃动,仿佛怕她摔了,林大夫拉住她双臂往后,令其离开走向里屋“等下衣服打湿了…去屋里。”
其实姚霜儿衣裳早湿了大半,胡乱地贴在身上,裙摆撩到腰以上,前襟大开,馒头似的两团在其中隐约晃动,她额上脸颊贴着汗湿的头发,满面春情。
“呀…别、别这样……啊……”姚霜儿微微挣扎,只是林大夫反剪着她双臂在后面操穴,每顶入一下便推她往前一步,二人就这般边走边做,水液从结合之处滴落,直蔓延进屋里……
苦杏仁二钱、紫苑……林大夫坐在窗前写药方,看一眼窗外又渐渐走神,垂眸再看这药方,却想起两年前的冬夜,二更天传来急促的拍门声。
天冷伙计们犯懒都不想起来,他想着半夜上门定是关系人命,忙披了衣服叫人,门外是个衣衫单薄形容憔悴的女子。
门一开她便跪下来求人救她丈夫,林大夫二话没说叫伙计背上药箱同她到了杨子河边,但不见人,几人寻找一番发现她丈夫双腿断了自己在河边又渴,想取水却掉了下去,所幸他们赶来得及时。
男人因呛了水,救过来也伤及肺部,后来又患了咳疾,当然这是后话,当时直忙到第二日正午,给人接了骨上了药,林大夫跟伙计忙得够呛,还没来得及说诊金,女子也一头栽倒,身下一片血红。
这女子自然是姚霜儿,她娘家夫家一道没落,家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因她丈夫腿伤之故,圣上免了她二人刑罚,不料才从狱中出来就险些丧命。
姚霜儿尚不知自己有孕,连番挫折又加上调养不当便小产了,二人身无分文,林大夫未不提诊金一事,留她夫妻在药铺养伤。
二人伤好离开时千恩万谢,但几个月后姚霜儿又来了,人变得沉默,却是带着银子来的……
思及此,林大夫落笔又重了许多,许久吐出口气,飞快将方子写完,又抽出张宣纸继续落笔。
“林大夫,方子写好了吗?”姚霜儿突然出现在窗下,正仰头看他,眉眼弯似新月“外面都在看状元游街呢。”
笔尖顿了顿,林大夫没有擡头“稍等,就好了,还是每日两副,这个方子是给你的,待会让钱二给你抓药。”
姚霜儿闻言好奇地踮脚张望,看见几个熟悉的药材名,不甚在意道“治不治得我倒不在意,只是浪费你的药材。”
自那次小产,姚霜儿伤了身子,已是无法生育。
“……”林大夫也不管她,继续写“你也算我的病人,若有可能我定会治好你。”
姚霜儿见他说得严肃,又笑起来“我可没说你医术不行的意思啊。”
所谓看状元游街,俩人倒没下去凑热闹,只是在二楼远远瞧了一会,只见一袭绛红的状元郎高头大马,春风得意,这在云京一时也是风头无两。
在状元身后几步是榜眼探花,其后是进士、贡士……多是二三十年纪的才俊,这一番提榜领恩,便是天子门生了。
林大夫负手看着楼下,目光在前面三人间来回,姚霜儿不由问道“大夫看这几人如何?”
“你可知今上胞妹永宁公主下个月十六了?”林大夫反问道。
她思索片刻“顾探花是太后母族,若能成自然亲上加亲。”
“我倒觉得顾探花不算最优选。”
“是嘛……”姚霜儿状似无意地应和。
……
辞别林大夫,姚霜儿顺路买了些烙饼和小菜,折道回家,她如今住的破旧小院在不大的桂枝巷里,一路两边还有几个小摊,摊主无聊地打着哈欠等待顾客。
“哎!姚娘子!你站站,姚娘子!”
忽然背后响起个大嗓门,给姚霜儿吓得不轻,她回头发现是卖猪肉的张屠户,人生得虎背熊腰,同顾客说话常带着七分亲近和善的笑容。
她挪到摊子前,此时已是下午,好的肉早卖完了,不过剩下几根连着星点肉的筒骨“张大哥有事吗?”
“哈哈,人都去看状元郎了,我正要收摊。”张屠户说着拿柔韧的草杆将腿骨绑一起,递给姚霜儿“这天热,我等不了下一个客人了,还剩点骨头,带回去给你男人炖个汤什幺的补补。”
姚霜儿怔了一下,不好拒绝,边说谢谢边要掏钱。
“好你个天杀的!”突然一声尖喝,一个妇人从门里跑出来,二话不说指着张屠户就骂“你个短命该死的!给这淫妇献殷勤,你是不是也想爬她的床?啊?”
张屠户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青“瞎说什幺呢!大家邻里邻居的,常有剩下的送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呸!”妇人啐道,两眼刀子般剐过姚霜儿“谁跟她邻里邻居?谁不知她是什幺人,那勾栏里都没她下贱!”
张屠户是实诚人,奈何婆娘善妒嘴利,如今被扣了帽子心中又急又气“你怎的不分青红皂白?我不过看她一个女人照顾残疾丈夫不容易,都是邻里能帮就帮点,大呼小叫也不怕大家笑话!”
姚霜儿看这架势不由往后退两步,眼见旁边几家探头探脑地看热闹,她不说话,妇人冷笑道“好啊,你为这淫妇骂我?都让街坊来看看!我看这是谁的笑话!”
“徐娘子好厉害,我还是第一次见给自己男人造谣的!”
一个女声插了进来,那人穿一身杏黄衣裙,五官清丽,眼睛细长眼尾上挑,是桂枝巷的街坊,柳芩娘子。
她从袖口掏出铜板扔到案上,擡起下巴看妇人“这是我送姚娘子的。”
妇人一时没话说,盯了柳芩和姚霜儿一眼,伸手攥着钱,哼道“这才叫钱货两讫,别总想靠皮肉换饭吃!”
“大家都是街坊,说话客气才好相处。”柳芩不忘刺她一句,顺手拿起筒骨往姚霜儿手里塞“来快拿着。”
妇人得了钱又骂了人,没啥遗憾,扭身又回屋做针线去了。
那边张屠户不好意思地给二人说抱歉,本想推脱又想到不收钱更惹人议论,好在柳芩看出他窘境,拉着姚霜儿走了。
“多谢。”姚霜儿淡笑着,不见丝毫尴尬或愤然,她在篮子里摸索一番,拿出个纸包“看状元时买的,这松子糖给你家杏儿阿豫吃。”
既领了情,姚霜儿自知还她钱也不会收,转而回赠东西又是给她儿女,定不会被拒绝。
“这感情好,杏儿就喜欢这个,谢谢你了。”柳芩也不拿乔,客气收了。
虽是街坊,姚霜儿与她其实不熟悉,只知她死了丈夫独自拉扯一双儿女,若非有次她夜里上门揽客,撞到柳芩跟巡夜的王捕头幽会,也就没有平日里见面时的心照不宣。
今日柳芩出面解围,也出乎她的预料。
二人闲话着走到院门停住,正是姚霜儿住处了,柳芩前后张望见没人才压低嗓音问“你明夜可得闲?”
姚霜儿有些意外,擡眼见她问了表情又不自然起来,点头回道“大约有闲,是有事?”
柳芩犹豫着捏了捏她给的纸包,开口也艰难“是这样……今日你去看状元游街,应该也见着探花郎了?”
她点头。
今科的状元赵子殊出身微寒,寒窗十载才得金榜题名,而探花郎顾濯不同,系新任刑部尚书顾大人之子。
放榜那日云京便有风言风语说顾探花心窄,忌恨赵子殊的才华令其错失榜首,一时云京内对顾濯风评极差。
只是不知这跟柳芩有什幺关系。
柳芩见她在等自己开口,继续道“今夜赵状元府上设宴酬宾,热闹非常……而顾大人允了顾探花也要设宴的提议,于明日在尚书府设宴。”
听到此处姚霜儿大概有预料了,示意对方继续。
“顾探花不似状元爷,自小与云京的各家公子相熟,所以宴请之人皆在此列,我有朋友认识尚书府管事,说明晚设宴府上缺人手,要在外面请十数帮工,我……特来问问你,有无此意。”柳芩说着头低下去不好看她似的,又补充到“就帮一天,有十两银子,若做得好,主人家还有赏赐”
到这还有什幺不明白的,尚书府又不是赵状元那样才中榜开府的,家里怎幺会缺人手。
尚书府……
姚霜儿弯起眼睛,笑道“这工钱确实丰厚,难得你有事想着我,自然要去的。”
柳芩舒了口气,也笑起来“好,好,明日酉时我来叫你同去。”
“好。”
不大的小院晾了衣服就只能摆张桌子,屋角种了颗营养不良长得歪曲的杏树,姚霜儿进门就看到穿粗布衣服的消瘦男人坐在院子里背对着门。
“怎幺出来了?隔壁李婶在院里晒米面呢,待会起风吹过来又得咳嗽。”她走过去把篮子一并东西放桌上,药包分类摆放“林大夫说现在情况好起来了,换了几味药。”
男人脸色憔悴带着病态的苍白,疏于打理下巴长出青黑的胡茬,双眼下乌黑发青,原本俊逸的五官亦被颓唐掩盖。
正是姚霜儿十六成婚的丈夫宋霖。
他目光扫过药包,又不自然移开视线,提到那两根肉骨头“怎幺买了这个?”
“哦这个啊,是张屠户卖剩的要送我,谁知他媳妇冲出来就骂街。”姚霜儿把药罐里的药渣倒出来,打来井水冲洗“碰到柳芩娘子仗义,就买了给我了,想着可以给你炖个汤,我就没拒绝。”
宋霖抿了抿嘴“……你会煲汤?”
姚霜儿手一顿,沮丧道“不会……”
宋霖露出不出所料的神情,又问“那可有买姜?”
“买姜干嘛?”
“……自然是去腥。”
晚饭的汤是宋霖做的,临时谴了她再去买姜和萝卜。
由于宋霖腿脚不便,只能扶墙走几步,洗澡也是姚霜儿帮忙,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准备个热水都能折腾许久,每次都把自身泼个半湿。
宋霖坐在放了药材的木桶里,姚霜儿拿丝瓜络帮他搓背,照顾了个病人两年,她早不像最初笨手笨脚。
“刚才……你跟柳芩娘子在外面说什幺?”宋霖纠结多次,还是开口问。
她低垂着脸看不见表情,手上不停语气随意“有大户人家设宴缺人手,问我要不要去帮工。”
“去哪?”
“尚书府。”姚霜儿答,是最平常的语气。
宋霖沉默许久见对方也不说话,又道“晚上就别去了,若说为了银子……我倒宁愿自己死了不再拖累你。”
“说什幺傻话,”姚霜儿笑着宽慰“届时做个不一样的装扮,保证你也认不出来。”
“……我是怕你触景生情。”宋霖无言盯着桶里的水,女子姣好的面容倒影在水里,被水波扭曲,看不见一分半点介怀,而自己心中思绪万千,临口却将话头都咽了下去。
她仍是笑“这有什幺,都过去了。”
夜里熄了灯,姚霜儿给丈夫掖好被角,转身到窗下的小塌躺下,自从宋霖伤了腿,她便再未与之同床,原因也简单,她睡觉不安分,会踢到对方伤处。
夜渐深,宋霖侧身睁开眼,只看到姚霜儿睡觉几乎把被子都蒙住脑袋,他神情愈发复杂,低声喊了句“霜儿……”
她似乎睡熟了,许久未有反应。
宋霖翻身平躺,看着漆黑的屋顶久久难以入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