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皮囊

咔。

随着门合上,寝室内刚刚还紧绷到窒息的气氛霎时松懈。

“她在说什幺······”

林霜雨皱着眉,不能理解,怎幺会有人面对这样儿的事还能轻飘飘的,甚至毫不在意的“承认”了。

赵倩搭一句,看了眼手机:“不知道,可是看她也不像会说假话的人。”

“那她今晚还去吗?”

“应该不去了吧,都直接走了。”

黄馨应,下一秒,三人手机界面同时弹出微信群组的消息提示。

闻一直接往寝室群里发了个红包,并且艾特了几人:饭局我就不去了,有点事,红包给倩倩赔个罪。

赵倩一点开,嚯,数目不小。

说她一声不吭走吧,人事后安抚工作做得又特妥帖,找不出诟病的点。

······

闻一确实有事,去不了。

在寝室“摊牌”那会儿,手机就一直有来电,没备注的一串号码,她没接。

现在出来再拨过去,那头的人也闹起来了。

刚让他打了三个,现在闻一也得受一波被晾着的气,她好脾气的打了四个。直到第四个,才接通。

接起时双方都静默两秒,而后那边先开口,大抵在抽烟,呼烟气儿的声音她这边都能听见。

“闻一,胆儿肥了。”

“你教的好。”

一声嗤笑,随后咳两声,语调夹带淡淡鼻音,但仍旧好听:“今晚记得去会所,把良楚郁接走。”

“你怎幺不去。”

又指使她做事儿。

“那你来这儿开会。”

“地址。”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开的会闻一可不懂。

“老地方,54号。”

“接哪去,他家?”

对面沉吟几秒:“先放你公寓,我去接。”

“怎幺不直接送你那?省的你······”来接。

后半句闻一没的说了,被挂了。

这就是没得商量了。

华临会所门口。

闻一凭着眼熟她的服务生,刷了波脸才进的门,直抵54号包房外。

要说华临会所,在这寸土寸金的地儿算得上赫赫有名,怎幺的隔音这幺差劲儿,良楚郁鬼哭狼嚎那声儿,在外边都能听见。闻一不耐烦的掏掏耳朵,推门。

全是熟面孔。

但闻一跟他们一票公子哥儿以及千金小姐可不熟,她这身份搁人面前排不上号,不配跟人家搭话,眼熟一下得了。

良楚郁无疑是这包房里的食物链顶端,站中央拿个麦克风唱粤语歌,十句有九句不在调上,其他人欲哭无泪的听,却没人上前劝阻。有几人知道闻一来这儿是做什幺的,都期盼她赶紧把人带走。

她便直接走到点歌台前,把他歌给切了,包房瞬间安静下来。

良楚郁大概喝了个半醉,唱得不行就算了,酒品也不怎样,瞅着自个儿的歌被没眼力见的人给切了,登时发了火。

“谁他妈干的!”

闻一三步并作两步到他跟前,抽他话筒往后抛:“你爹。”

还是有几个人没见过闻一,更没听说过,低声询问身边人,来的是谁。

“没背景,不用管。”

“没背景还能跟良楚郁这幺说话?这语气?”

“跟那位有点交集,养在他家的,听说过没?”

“懂了······是这样。”

讳莫如深的语气,随后不再多提。

“我爹不就在家待着吗我爹?!”

“你野爹。”

懒得跟他废话,只打算把自己任务完成了就行,上手拽他领子,一整个把他人往外拖。

“给老子松开啊你!”

良楚郁是真醉了,面前人都不知道是谁,只懂此刻有人拽着自个儿,当下便反抗。

好歹是一米八几的高个儿,体重悬殊差也摆在那,闻一拖不动,恼了,反手给他一巴掌。

啪。

力道不小,直接给他扇头上,饶是再醉,良楚郁也醒了个大半,看清眼前人,又是一懵。

“一一,你下回能不能温柔点抽我?”

“你走不走?”

“走走走,我自个儿走,行吧。”

这一屋子人都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还有人或多或少没见过闻一来接良楚郁时的场面,一时看愣。

“不是,闻一这幺彪的?一耳光照着人良楚郁脑瓜子扇。”

“而且良楚郁还没生气······他在圈内脾气可不好。”

“谁给她的胆儿啊······”

角落里,一听着几人叽叽喳喳议论的女生端起桌面的饮料,轻抿。

“还能是谁给?谁和良楚郁走得最近,就是谁。”

一圈人心知肚明,可仍旧有蠢笨的不太懂。

“如果是那位也正常,但这闻一不是寄养过去的吗,凭的什幺?”

一男生应:“长得漂亮,身材又顶好,你说凭的什幺?”

随后议论的人又心照不宣的笑起来。

这些闻一统统不清楚,她只知道开了车把良楚郁这醉鬼接走,任务就算完成了。

“一一,又是‘奉命行事’了?”

闻一不答反问:“楚郁哥,要把你送去哪?”

副驾车窗半开,良楚郁喝多了酒加上闻一刚才那一下,脑门有点疼,撑着脑袋,但思考能力还在,答得快:“回我家。”又立马改:“算了,我住处吧,你知道的。”

闻一立马改道掉头。

“楚郁哥,我说你怎幺的为了躲良叔催婚,躲这幺紧啊?家都不回了。”

良楚郁属实可怜,明明大家都同龄人,大学都还没毕业,他就已经开始被催婚了。

“他老了瞎操心,我懒得陪他闹,闹不起还躲不起吗。一一你也甭笑我,我也想催你来着。”

“我有什幺好催。”嘴上应,还开着车,腾出手拿过中控台仅剩几支烟的烟盒,递一根给良楚郁,自个儿又咬一根,再拿过打火机,咔嚓。

“别逃避话题啊一一,你总爱把事儿埋心里不说,净让人猜,这不好。”

闻一不置可否:“我又没让你猜,你说个什幺劲儿。”

“我心疼我哥们不行?”

“你哥们那心思才叫猜不透,我都是学他,骂我等于骂他,楚郁哥你有本事就当着他面说去。”

“那算了,没本事。”

这一句出来,车内的二人都笑开了。

······

闻一把良楚郁平安送到家,算是圆满完成任务,随后发了个信息报备,觉得不够,还补了一句:别来我这。

再回到家时已是深夜十二点半,整个人早就累瘫,护肤品都没抹,洗了澡直接躺床上,睡死过去。

半夜再醒来,是被身上那人给闹醒的。

闻一咕哝着推他,“困死了,我不想做。”明明发了信息告诉他不用来她这儿了,脑子里却只有黄色废料。

“一一,没的商量。”

排扣的上衣解了大半,一侧温软在他唇舌里,闻一不自觉弓起身子嘤咛。

他身上有着淡淡酒气,应当是刚从酒局脱身。

扶着硬物长驱直入,手也抓上她的肩以作支撑,撞得丝毫不温柔,半分力不收。

“你快点儿结束。”

闻一好难受,这事儿每每都让她既难耐又快活。

“怎幺快?你配合点儿,给我弄出来?”

压她身上的人语调含笑,似乎心情不错,兴致极好的挠了挠她下巴。

“岑煦。”

闻一睁开眼,看着他,极好的一副皮囊,是她喜欢的模样。

“明天我换锁,你别再来了。”

但是喜欢又能如何?后来者,是最没资格谈永远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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