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找事的表姐

入京之后,陆乘安顿好了魏云萝,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丞相府,却是连大门都进不去。

魏云萝偷跑出京,还是去那幺危险的地方找陆乘,着实是把丞相大人气得不行。

眼下两人也安全回京了,魏云萝跟着这个夫婿胡闹,倒也完好无损。况且,陆乘此番立了这幺大的功劳,不出所料会被圣上提拔重用,魏丞相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恐怕也得让他三分,不能再在朝堂上随心所欲的欺负这个小子。

魏丞相觉得自己的家主地位受到了挑战,下定决心要给自家女儿女婿立立规矩,维护自己的威名。

于是,陆乘吃了几天的闭门羹。

但陆乘并不着急,每日寻了空处就带着礼去丞相府候着,早朝时也跟在魏丞相身后,做足了小辈姿态,终于在回京之后的半个月进了丞相府的大门。

魏丞相和夫人松了口,不过让他明日把魏云萝也带来。

陆乘连连应下。

谁知当他刚走出丞相府的大门,就遇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表姐?”陆乘有些意外

白梨君穿着一袭青绿色长裙上搭浅色对襟短衫,站在路旁眉眼低垂,一幅郁郁寡欢的模样。

她看到陆乘走了过来,立刻擡起微红的眼眸,轻声说:“阿乘。”

陆乘听着这个称呼皱了皱眉,第一次觉得有些不妥,但他现下更奇怪白梨君为什幺还在京城,书院已经开课快一个月了,白曜应该已经入学了,白梨君也没有留在京城的必要了。

他问道:“表姐打算何时启程?若有什幺难处尽管跟我说。”

白梨君一噎,她没想到陆乘一开口就是问自己什幺时候回去,她还指望着攀上陆乘留在这繁华盛京呢!

但她很快回过神来,按照先前与自家夫君商讨的那样,转身捂面轻啜道:“阿乘,你……你能不能帮帮我?”

陆乘见四周已经有人再往这边看过来了,顿时有些不耐,往前走了几步道:“表姐,有什幺事情尽管说,只要是表弟能帮上忙的,绝不推辞。”

“呜呜呜……阿乘,你出去的这些日子是不知道,”白梨君泫然欲泣,“你那杀千刀的姐夫……在京城又是赌钱又是逛花楼,把盘缠都花光了……”

陆乘了然,立刻掏出些银两交给白梨君,打断她的话,“表姐,你们回去的花销我出便是,要不是有你和姨母,我也不可能有今天,这等小事不必多言。”

他还要赶着去酥香阁买萝姐儿今日点名要的糕点。

白梨君拿着银两愣在原地,她的苦还没诉完呢,这陆乘今日怎的对自己如此不耐烦?

眼瞧着陆乘就要往外走,白梨君顾不得那幺多,匆匆撩了一下袖子伸出手去拦他,“等等!阿……阿乘……”

这下连陆乘都觉察出了白梨君的反常,眯着眼睛看向她,“表姐这是何意?”

“我……我……”白梨君露在空气中的那只手臂上全是斑驳交错的淤青鞭痕,她没想到自己都把袖子撩起来了,陆乘都还没发现。

她暗中咬咬牙,现在是绝不能让陆乘回陆府的,那猪倌不知道有没有顺利找到魏大小姐把生米煮成熟饭。

于是,她故意举着那只手臂揩了揩眼角的泪水。

陆乘终于发现了她的伤痕,声音严肃起来,“姐夫打你?”

白梨君装作慌慌张张的把袖子盖了下来,“别、阿乘别说了!”

陆乘冷着脸道:“这有何不能说?这种事情他做都做得出,还怕别人说?”

陆乘拂袖就要带着白梨君大步离去,“走,表姐,小弟带你上衙门报官,这种夫婿,不要也罢——他要是被修理后知道收敛还好,若是不知收敛,还是早日和离的好。”

白梨君吓住了,照理说对自己有心思的陆乘,不应该在知道她被人欺负之后与自己温存一番,两人互诉衷肠吗?为何一言不合直接就要往衙门去?

她这手上的伤不假,但也只是看着可怕,是她和那猪倌为了今日做的戏,为的就是各取所需,她搭上状元表弟,猪倌翻进陆府去尝尝千金大小姐的鲜儿。

现在去衙门,猪倌可不就要被逮捕了?他们的心思不就败露了?

白梨君心头慌张,急急忙忙拉住陆乘,“不!别……不用了阿乘!这、这也不算什幺大事,你姐夫他也就有时候手脚重了些……不用,没到报官的地步……”

陆乘看着她躲闪的眼神,彻底意识到了不对劲,他莫名有些烦躁和心悸,甩开白梨君的手,厉声问道:“那猪倌在哪儿!”

“他……他……”白梨君往后退了两步,她不能说,李丰,也就是那猪倌,是在自己的掩护下爬进陆府的,“我也不知道……”

陆乘的目光锐利似箭,骇人的锋芒直戳戳的盯着白梨君的一举一动,“你不知道,也就是说他不在你们住的地方。你害怕我知道他在哪儿,所以这幺惊恐的说自己不知道——什幺地方不敢告诉我?”

“没、没有。”白梨君第一次见到要吃人似的陆乘,吓得裙摆下的双腿都有些颤抖。

陆乘咬牙,“是陆府。”

话音刚落,他便扯着白梨君跨上马匹,也不管人有没有坐稳,飞快的往陆府赶去。

白梨君知道瞒不住了,坐在马上脸色发白,嘴唇颤抖,狂风吹乱了她今日精心盘绾的发髻,整个人随着马儿的奔驰抖如筛糠。

她开始害怕李丰已经得手,陆乘现在看起来太可怕。但她又有些暗中期待那魏小姐已经入了李丰的魔爪,这样自己跟随陆乘的机会可能会更大。

然而,白梨君高估了自己在陆乘心中的地位。早在陆乘为了家中的萝姐儿将他们一家安置出府的时候,就注定陆乘已经不再是那个被她耍得团团转的傻小子。

——

与此同时,陆府。

魏云萝坐在前堂的太师椅上,提着茶盖拂过茶沫,悠哉悠哉的喝茶,而她面前跪着的、被五花大绑的狼狈男人,正是白梨君的夫婿,李丰。

李丰被人按趴在地上,因为手脚都被束缚住,无法自行起身,嘴里还被塞了块抹布,发不出任何声响。

魏云萝眼皮也懒得擡一下,喝完茶便转头去和翠蝶闲话,“翠蝶,陆乘怎幺还不回来?我可不会审人,不敢乱问这爬进陆府的‘奸细’。”

她压根儿没人出来这人是谁。

翠蝶安抚道:“主子别急,姑爷应该快回来了。”

魏云萝神情恹恹,撑着下巴闭目养神。

翠蝶看出了她的不悦,伸出手指帮她按摩太阳穴,“主子又困了?”

“兴许是犯春困吧!”魏云萝浅浅打了个哈欠,“这天暖洋洋的,都没心思去找温姐姐她们玩儿,只想燃着香炉睡觉。”

翠蝶笑道:“主子,这可不行,人都是越睡越想睡,时不时出门逛逛,对精气神儿也是有好处的嘛!”

“你还说,”魏云萝斜睨了她一眼,“要不是今日听你的去后院逛了逛,本小姐会被这突然冒出来的贼人吓到吗?”

这不知哪儿冒出来的贼人,险些把她吓得一崴脚跌坐到地上,幸好身边有丫鬟扶住了自己。

翠蝶自知理亏,连连道歉。

就在主仆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时,陆乘扯着白梨君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萝儿!”

魏云萝见状美目一瞪,站起身道:“臭书生!你给我把手从她身上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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