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年前三天,周景珩终于从她的生活中暂时消失。

大年三十一早醒来,赵岑就从里到外的换上了新衣服,和爸爸配合着贴好福字,家里也挂上了小灯笼   。

爷爷奶奶就她爸爸这一个儿子,一大家总共五口人,但年过得照样热闹。吃完年夜饭,把电视开着听声,拿出两幅扑克牌打他们家自创的五人斗地主。

玩到九点多两个老人就要先去睡会儿了,赵岑这才拿起手机看了眼,一堆的消息多数都是群发。周景珩那显示了26条,先是他和姥姥姥爷的合照还有一张瘪肚饺子,再就是问她在干什幺,怎幺不回消息,啰里啰嗦的重复着,赵岑回复两个字——玩牌,就继续往下划看。

七点半的时候陈邑良发来一条消息——我在你爷爷家楼下等你。

赵岑走去窗边往楼下看,高大的男人正倚靠在车头上,红色羽绒服更是异常显眼,不是某人还能是谁。

跟爸妈说了声,赵岑穿上外套下了楼。

陈邑良看到楼道灯亮起,又是好久不见的人背光走了过来,他挑眉道:“我以为你故意当没看见呢。”

“打牌没注意。”赵岑难得解释了一句,然后皱眉问他:“你不在家好好过年来这干嘛?”

陈邑良上前一步,手捂上她的耳朵说:“先让我暖和暖和,快冻死了。”

男人体热,手刚才又一直揣在兜里,捂在耳朵上暖呼呼的,赵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直接拆穿了他,“你的手比我耳朵还要热,要是冷就去车里开暖风。”

“小没良心的,”陈邑良捏了下她的耳垂说:“还不是想给你暖暖啊。”

“你有事快说,我要回去了。”要不是看他等了快两个小时,她才不会这幺冷的天下楼。

陈邑良从衣兜里拿出一个方正的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个玉镯,中间躺着一条玉兔项链,玉雕的小兔子在一弯金月上趴着,可爱又精细。这是他托懂行的朋友找的羊脂玉原石,又专请了师傅雕的,上次送的那些她一个也不要,这个他就不信小丫头能不喜欢。

赵岑确实第一眼就喜欢,但还是拒绝道:“太贵重了,而且我可没有新年礼物回给你。”

“少埋汰我,搞得我来跟你讨礼物似的。”陈邑良捏她的脸颊,把盒子塞进她衣兜里,“这才哪到哪,等媳妇过了门,你公婆有更好东西给你。”

每次话不过五句赵岑必恼,手伸进兜里就要拿出来还给他,陈邑良把人抱进怀里摁着她的手说:“好好收着,送出去再拿回来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你给我松开!”赵岑是真烦了,一个两个的怎幺都爱上手。

陈邑良下巴蹭着她的发说:“小时候成天扒着我的不知道是谁。”随即声音又有些低落道:“明年你就十八了,就要十年了咱能不生气了吗。”

赵岑叹了口气,擡起头道:“不是早就说了吗,不是小时候的事,嗑一下而已我真不至于,你别把冯姨和我妈的玩笑话放在心上,没必要。”

“明明是那时候开始你就不爱搭理我了。”陈邑良松开她,不想再听她那些戳心窝的话,“回去吧年后见,新年快乐岑岑。”

“新年快乐。”

赵岑刚进门爸妈就问是谁来找她,赵岑把兜里的盒子放到茶几上,告诉他们是陈邑良来了。

郑代秋拿起盒子打开,赵嵘磊打眼看了下,没好气道:“这是赔礼道歉呢?”

“行了,看你电视吧。”郑代秋推了把丈夫,把盒子递给女儿说:“过两天我带你去挑样礼物,到时候你回给你邑良哥。”

赵岑点点头,把盒子收了起来。

初一晚七点,赵岑一家三口下了飞机,大舅开车来接,周景珩也跟来了。

开的是七座商务车,周景珩拽了拽赵岑的衣服示意去最后一排。四天没见,他每晚的梦里都是她,现在迫切需要亲密的贴近来缓和思念。

而四天对赵岑来说就是要重新忍受背伦的亲密,她低下头掩住脸上一时难以褪去的厌恶,上车坐去了最后一排,周景珩立即紧跟着她坐进去。

车子发动,三个大人许久未见有很多话要说,没人注意后面的两个孩子在干什幺。

周景珩抓着赵岑的一只手来回把玩她纤细的手指,一会儿又用自己更修长的手指穿插进她指间,一握一松玩得乐此不疲。赵岑舍给他一只手,自己闭目睡觉,昨晚守岁后她熬到三点才睡,今天又是一趟折腾早已精疲力尽。

指间一阵刺痛,赵岑睁开眼睛就看到周景珩上身半俯,正捏着自己的手指嘬咬。

“疼了?”周景珩握紧她往回抽的手,象征性小声问了一句,就继续咬她的指尖,直到十指都印上了小月牙,又一根根含进嘴里用舌头绕着舔。

到了家赵岑匆匆跟长辈打了招呼就跑去卫生间,香皂洗手液齐用细细的洗了五遍手才停。

老人家想念女儿孙女,拉着闲话到快十点才在大儿子的劝说下回了屋去睡。

赵岑早就困得打盹,上了四楼洗完澡,进了房间扑到满是阳光味道的床上,很快就陷入深度睡眠。

越睡越冷,赵岑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又忍了一会才伸手去摸被子,被子没摸着却摸到一个刺手的石头,瞬间吓得惊醒过来。

周景珩从她胸前擡起头,爬上去侧躺着把人抱进怀里,缠绵的吻细细密密地落在她脸上,他含糊着一遍遍说:“岑岑……我好想你……好想你……”

赵岑气得浑身发抖,两人现在竟是全身光裸,周景珩的胳膊腿全都紧缠在她身上,大腿内侧正紧贴着一个发烫的柱状物。伸手去拽他的头发才想起来他剃了寸头,急得锤他的背,就被抓住了摁到头顶。

“别闹了岑岑,我四天没亲你了。”周景珩早就被她一整个学期的纵容养成了习惯,现在她又闹起来,他也只认为是两人第一次赤裸相贴她害羞了。

舌头塞进嘴里,赵岑只能从喉咙发出闷闷的挣扎声。她想不通,不是一个学期都成功的过来了吗,为什幺又会这样?!

但其实是她想错了,暂时的小恩小惠可以安抚一只狗,却不足以一辈子哄住一头贪婪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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