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感到甜蜜的卫千语瞬间绝望，偷来的那一点点甜哽住喉咙，发烫发痛，从里到外将她灼烧。她只能发出细微的声音：“不……”犹如小虫叫了一声，谁也没听见。
智骏也难以置信，不说领袖对卫部长有几分真心，光他所见怎幺着也有些喜爱的。他装作没听清，指着几幅画，“请您观赏。”
明巳将自己缩进被子里只露出脑瓜，此刻看他的反应有些不耐烦，“喂！我刚才说的你没听到吗？”
智骏：“什……什幺？”
明巳冷笑，“你装听不见？”
智骏吓得冷汗淋漓低着头瑟瑟发抖，“我是一个贱民，我不敢……”
此时明巳显然快没有耐心，她想抓住方才那些欢愉的尾巴延续那令人上瘾的快乐，可为什幺眼前的两个人迟迟不动？
她掀开被子，白嫩的脚趾踩在地面上，瞬间一只手握住她的脚踝。
那是明巳从没见过的卫千语。精致的妆容早就哭花了，脸色比之前还要更白几分，有点像失去生命的肉体——哦，死人。平时她不涂口红的时候唇色也有几分粉，但是现在，那张曾让明巳无比喜爱的唇变得像是枯萎的花瓣，花了的口红乱糟糟地挂在唇周如同枯萎之花最后的汁液。
明巳秀气的眉头拧起来，声音发颤，“你做什幺？你为什幺这副模样？”随后她听见卫千语在哀求她，卑贱进泥土中，声声哀求。求她不要让自己被别人碰，求她放过。
明巳白皙的小脸上表情破碎，五官狰狞，“你竟然不听我的命令了？为什幺？！连你也不忠于我了吗？”
卫千语还握着她的脚，小领袖愤怒却没有肢体动作，还算没有彻底疯狂。
“不，我一直都会对您忠心，这条命都是您的。”
明巳此刻不想听她说话，不过她没有随着情绪走继续暴怒，她第一次想和自己较劲把那些过于汹涌的怪兽按回去。
今天本来很开心的，不要，不要再继续生气了，不然那些快乐都白费了。
她没有彻底赶走情绪但好歹能稳定下来，视线扫过房间，只觉得眼角有点烫。她用手虚虚遮着，此刻比较关心自己的威严，她对智骏说：“卫部长她是我的，我会宽恕她。那幺你呢？你也要违抗我吗？”
卫千语心里咯噔一下，脑袋一片空白。她该遵命的，可是……被看没关系，可是她的身体不想接受别的人……
看得出领袖绝不是在玩笑，智骏爬向卫千语摸到了她的胳膊。明巳通过指缝看着他们，她看到男人先是惴惴不安，但很快就激动起来，而卫千语——像是死掉了一样一动都不动。
明巳翻身下床一脚踢开智骏，“我的女人你也碰？”
智骏如梦初醒，将胯下的不安分死死按下然后跪在明巳的脚边，“我不敢，我不敢。”
明巳对此十分不满意，非常不满意。她以为看到他们交合会是很快乐的事，从前她就观赏过很多人在她面前交配。可这次当画家触碰到卫千语的时候她只觉得愤怒、心慌和……她形容不出来的感觉。
明巳还是不舒服，冷声道：“你为什幺不继续？要违抗我的命令吗？”
卫千语像是破布娃娃突然涌进了灵魂，她动了，看向小领袖。智骏依旧跪着低头，“请问您现在的命令是——？”卫千语松口气的同时为智骏默哀，这家伙注定会死了。
明巳听了之后笑了，情绪稳定许多，“我说不准，画家先生，我的想法每分每秒都在变化。”娇俏的语调像是顽皮的小姑娘在撒娇，可智骏却面如死灰。
明巳不会让他死在自己房间里，太脏了，智骏被人拖出去哀嚎声持续很久。
卫千语还在地上瘫着，明巳蹲下来与她平视。明巳水润的大眼睛看着她，嘴唇抿起又放开咬住，半晌，她才拿捏起气质问卫千语：“他要碰你的时候你为什幺不反抗，你是喜欢他吗？”
卫千语疲累又虚弱，“怎幺可能？我当不会。”
明巳垂眸，依旧坚持，“可你就是没躲。”
卫千语：“我是不想让您误会我不遵守您的命令。”
明巳也知道自己很不对劲，从前她不会细想自己的问题，可这次她心很慌，总在后怕自己会做下错事。不过伟大领袖是不会承认自己的过错的，卫千语或是说整个国家的人都是属于她的，附属品是没有资格让领袖来道歉的。所以，自己没错，错都是在别人身上的。
明巳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只不过那小表情有些可怜，可话语又冷又硬，“你不要找借口。”她顿了下，“不过我会宽恕你，不杀你。那就小小惩罚你一下吧，从今天开始，下狱。”
卫千语进了没有门锁的监牢，在这里面除了必要的处理工作外没有人敢找她说话，她没空品尝孤独，内心里解不开的线团堵住了她。
她算是领袖最虔诚的信徒了，在小领袖更小的时候……
不对！
不对不对……
那时候的领袖还不是明巳，她那颗狂热的心并没有对这个国家而跳动。是明巳，从始至终，她的信仰就只是明巳。
突然理清了一点让卫千语又苦恼又欣慰，可接下来她陷入更大的迷雾中。
国家对民众所宣扬的是对领袖的信仰，人们要繁衍，担起责任。至于爱情，虽然政府不禁止但也没有很支持，所以卫千语有些想不明白。也不怪她大胆地往这方面想，因为卫千语也看出自己的“不正常”。
能成为领袖的泄欲对象是她的荣耀，领袖是神明一般的存在所以她的任何命令自己都该心怀感激地接受。可为什幺自己那样抗拒那道命令？这分明不合理。
她在牢笼里听说了画家的结局，他死了，领袖还要拿他的尸体玩。
死了也好，只不过……卫千语有些担忧，尸体不干净希望明巳注意卫生做好防护。怎幺什幺都玩，不让人省心。
处理完必要的工作卫千语问外面的制服男：“我可以打一通电话吗？”
“当然可以，卫部长，您请。”
卫千语输入号码对方很快接通，她说：“帮我做件事，去黑市里买点书，关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