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港的天气骤雨来去极快。从潮湿闷热的夏天入秋十分不易。两旁高大的常绿乔木使这座光照充足的城市看起来总是那幺年轻,而来来往往的年轻人,则给港城注入了更多生命力。
“中国临床肿瘤学会年度研讨会将于本月中旬,10月20在青山大学举办。届时,全国肿瘤学专家及海外交流学者将与会……”
蒋闻山关了电台,车载播放的下一首是德彪西的《牧神午后》,他将车停入地下车库,一路无话。他从车里出来,路上遇见两个学生,随意点了点头一笑,转身进了电梯,按着开门键,一直到身后的女人走入,二人并立在电梯中。
“外面下雨了。”
“我带伞了。”
“不用,我走的时候借一把。”
女人脸颊削立,身材纤长,一双眼睛说不出的神情,似乎是清洌的山泉,深林的鹰隼。她随手拨了拨海藻般的长发,露出金色环状的耳饰,说罢,便裹了裹自己的羊绒大衣立定,不再吭声。
她身形约莫一米七十多,与蒋闻山站在狭小的电梯间里,倒是给后进来的人很有压迫感。两人一同出了电梯,正向学术交流研讨会会场走去,一旁忽然有人叫道:
“蒋教授!”
那人先和蒋闻山打了个招呼,随后才看见一旁的女人,神情颇有些惊讶。
“喔,陈校长,这位是我夫人。”
蒋闻山介绍了一句,那人点了点头,走上前来握手,女人伸手,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您好,我是裴之秋。”
陈校长转头向蒋闻山称赞:
“蒋太太真是才貌过人,你可是有福气。”
“哈哈哈,校长,您请。”
裴之秋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跟着两人走入会场。
宁港市学术交流研讨,以中学教学环境和质量为主要讨论内容,邀请到不少大学教授来作科研前沿问题的发言。裴之秋并非只是蒋闻山的陪衬,作为漂亮的夫人点缀,她现任宁港中学的科教科副主任兼党委秘书,当初教师技能大赛上崭露头角,在宁港的教师圈子里也颇有名气。
她进入会场,和蒋闻山分别后走向自己的座位。从上台讲话的众多教师里,有不少是以前的校友、同事,她忽然很怀念过去能在讲台前教书育人的体验。裴之秋早年教生物出身,拔到重点班教学后没多久,就被安排着去了科教科做行政工作。
“教学大纲是现在考察备课内容很重要的一点,除此以外,和宁港大学的少年班合作,我们也有幸邀请到了植物学方向的林教授和肿瘤学专家蒋教授,为我们介绍,青少年参与科研和竞赛的途径。”
蒋闻山一身深蓝色西装妥帖笔挺,他有极高挑的身材和样貌,上台时不免引得一二惊异。裴之秋看着他用风平浪静的表情开场,在台下默不作声推了推眼镜,暗暗道:“风骚。”
他下了台,和裴之秋一同正要离开,身后响起带着笑意的声音。
“你怎幺也来了,蒋老师。”
那个女生样貌白嫩,身材有致,好歹是抱着文件夹,面上很快收敛了喜出望外的表情,缓缓走到蒋闻山面前重新问了好,“蒋老师,今天下午您要去实验室吗,周明师兄的课题组有新进展了。”
裴之秋立在蒋闻山一侧,颇有欣赏地看了看她,“你的新学生?”
“研二,你没见过呢吧。”蒋闻山点了点头,”我下午有事,你们就忙自己的吧。具体数据放下周一组会讨论。“
那女生看看裴之秋,不知该叫什幺好,嗫嚅着也叫了一声老师好,却依然坚持:“老师,您真不去看看吗,师兄师姐晚上说要一起吃饭噢。”
“不了,你们年轻人自己去玩吧。”
“蒋老师也不老呀。”
那姑娘笑得眼睛都弯成月牙了,和蒋闻山越说越热络,裴之秋立在一边反倒有些尴尬。
“师母好,悦秋师姐,会场那边叫你。”
从会议大厅内走来一位黑色长发的女生,面容精致而冷峻,正要把吕悦秋叫回去。她这一声恰好解了围,把这不合时宜的热络聊天掐断。
“好啦好啦,我知道。蒋老师,那再见啦。”
蒋闻山看着两个转身离去的女生,眼神放得极远,裴之秋抱臂看他,眼神玩味。“蒋闻山,你今天好像孔雀开了屏。”
“是嘛,我今天上台应该没说错什幺话吧。”他正了正衣领,坦然和裴之秋走向地下车库。
“你最好不要和学生有什幺往来。”
裴之秋拉上车门,砰然作响。蒋闻山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表情还是那幺冷,他打着方向盘自顾自说:“我马上去青山大学做交流研究,半个月应该不会回来。”
“又出差,你今年已经多久没在家里了?”裴之秋坐直了,一下把手机熄屏反扣在后座上,“你的教学研究工作,我从不干涉。所以你也别干涉我。”
车辆缓缓启动,开向道路,劈里啪啦地下起雨来。天阴沉得可怖,低沉的乌云里隐约闪过雷霆的震慑,这时明明是下午,黑云漫卷天幕,很快就暗得要开前照灯了。雨刮器一下一下地扫着,雨点砸向车前挡风玻璃,吵得烦人,这让车内沉默的对话更加烦躁起来。
“我什幺时候又干涉你了?”
“下学年我要回教学岗。”
“裴之秋,你可以现实一点吗?”蒋闻山冷笑了一下,“我发现和你真是很难沟通。”
裴之秋擡眼瞪向后视镜,对方眉宇高挺,那双深邃又好看的眼睛,长密的黑睫毛,此时看着如此冰冷又充满算计。她饶是平静,面对蒋闻山夜以继日的冷漠态度,也按耐不住心里的怒火:“行。蒋闻山,不想说可以不和我说。和你的学生说去啊!”
“和她们又有什幺关系?你别蛮不讲理,胡搅蛮缠!”
她和那双眼睛怒目而视,在后视镜里冲撞。
“我想当老师,不是像你那样尸位素餐。”裴之秋拍着前排座椅回答。
“你忘了为什幺流产?你能不能安分点?”
急刹车。
她整个身体向前狠狠晃荡了一下,她抠住座椅才勉强稳住。这种被惯性甩得茫然的感觉,忽然让她回忆起蒋闻山说的,流产,好像也是这样。
一切都像横冲直撞的列车,早就失去了自己的控制。
蒋闻山从驾驶座上转过头,他们的视线靠得很近,裴之秋看着他,曾经似乎也有过笑意和爱的,只是现在如此淡漠,连靠近都嫌勉强。
“下车。”
他吐出两个字,撑在方向盘上下令。
她看了看瓢泼大雨的车窗外,才辨认出原来已经到了小区门口,错愕着说:
“你不回家了?”
蒋闻山没有回答。“你下车吧。伞在后备箱。”
裴之秋愤愤无言,强忍着一口恶气,硬生生踏车而出,淋着雨跑进了物业亭。
裴之秋的任性,让蒋闻山越来越难以忍受。这位漂亮得体的妻子,有着让人嫉妒的优越的家世背景,工作也算是配得上他。只可惜,刚结婚两年时,因为裴之秋担任的班级有学生逃学离校,在找那个学生时,裴之秋意外流产了。
蒋闻山示意宁港中学的管理层,将裴之秋转移去行政岗,可不知为什幺,再之后两人关系日益恶劣,这女人更是不让他碰。他就像是买了一樽高贵的花瓶,只能看,不能摸,一口也尝不到的女人,摆在家里又有什幺用?
他软硬皆施,可就是吃不到。
他越想越气,以他的条件,如果离了婚,什幺样的女人找不到呢?只怕是最漂亮的女学生,也要轮番贴到他身上来。蒋闻山无处可去,暴雨之中,他还是开回了单位。一路驱车回宁港大学,地下室的电梯似乎坏了。他从负二层走楼梯步行而上,一面走,一面想得郁闷。
那个吕悦秋,屁股翘奶子大,长得风骚,没想到胆子也这幺大,今天在裴之秋面前,差点被她看出点蛛丝马迹来。还有那个新来的,研一的阮湘灵……
长得是最漂亮,可就是性子太冷,都听周明他们叫她冰山美人,蒋闻山也有刻意接近过她,但这女孩似乎真是没想法,总是愣愣地看着自己,一点情趣也没有。蒋闻山不愿意强迫,和他在一起厮混的,都是两情相悦,他也是这两年才开始尝试,否则强迫了学生也不好操控。
他从楼梯里向上走,昏暗的楼梯间只有紧急出口的灯光,他忽然听见女孩说话的声音。“嗯嗯,我知道了,我晚上去。现在啊……”
是阮湘灵?
他抱着狐疑的态度,站在一楼楼梯间和走廊的门后。
“可是我刚从会场下来,还穿着礼仪的旗袍。跑过来都湿了,去哪里能换啊?”
女人的声音还带着哭腔,蒋闻山心口突突猛跳,他的脑子里一下子就幻想到阮湘灵穿着湿漉漉旗袍下的裸体。
换衣服,一楼的阶梯教室周末都是锁着的,而且没有厕所。
“你随便找个没人的角落换了不就好了?今天周末,还有谁在那幺偏的教学楼。”
电话那头的人出了个馊主意。
“哎呀,虽然没人,可是……”
“这几天下暴雨,精进楼的监控也都坏了。你快点吧,师兄的车在门口,等下就来接你。”
蒋闻山瞬间迈步跨上二楼楼梯,小心翼翼地隐去了脚步声,只听见吱呀一声,那扇旧门果然被推开了。他连呼吸都放得极慢,就蹲踞在黑暗的楼梯转角背后。
水声滴滴答答,阮湘灵的头发湿了大半,贴在细白的肩颈和脖子上,她随手擦了擦,从上一层的视角看下去,她胸口白皙裸露,而领口却竖得很高。那双冻得发红了的手,顺着胸前第一颗盘扣,一颗,一颗地解开了。
蒋闻山恨不得自己上去给她解开了,肤若凝脂大概就是如此了,她脖颈纤细的锁骨,到胸口一片雪白,素白色的乳罩卡在上边,也因为沾湿了雨水透出一点肉红色的奶头。
她扭头,蒋闻山吓得立刻退回一点,可偷窥实在刺激,他忍不住又伸出一点去看——乖乖,好白好润的奶子!
阮湘灵把胸罩解开了,拿食指勾着挂在了那扇门把手上。那对浑圆娇嫩的乳,随着她弯腰的动作而摇晃起来,雪浪翻飞。她俯身,将侧面的扣子也解开了,大腿的开衩,和赤裸的上身,艳丽至极。要是他能摸一下呢?手掌覆盖在女学生柔软乱晃的乳房上,用他的指腹把奶子揉捏成各种形状,软得像一朵云,触感像丝绒和花瓣,他低头想尝尝,用滚烫粗糙的舌尖稍微舔弄一下她粉红色的奶头,她就会敏感得小声喘息,尖叫,然后……蒋闻山只觉得热血上涌,不受控制地想要在昏暗灯光里冲过去把她给强了。
不行。
这女人看起来很不好惹,他狠狠握拳按在了自己额头上,还是避免发出声音地,偷偷地窥视着。
“啊,怎幺掉了。”
她手臂捞着干的T恤和外套,一不小心湿旗袍没了扣子,一下子滑落在地。湿漉漉,白嫩嫩,她小心地从地上的衣物里跨出来,翘着白皙如珍珠般的脚趾,粉红的膝盖微微弯曲。少女平坦而柔软的小腹下,是一条款式简单的浅蓝色内裤,髂腰线条流畅,从肩胛向下,赤裸的脊背如最高级的绸缎,在幽暗的小室里映着浅淡的光。
他多想摸一摸呀,靠在她平整的小腹上,闻到女孩子淡淡的香味,光滑的皮肤和纤细的腰肢,那手感一定好极了,或许比他收藏的宋代玉环手感更润。蒋闻山思绪混乱,一会儿觉得阮湘灵的身体像羊脂球,丰莹娇润,一会儿觉得她骨感削瘦,从背后一下就能整个环抱住。
阮湘灵勾着内裤一边,潦草地套了上去,三角区神秘的阴毛还有几根露在外面,她胡乱穿好了运动裤,那半截露在外的腰身因为常年运动有好看的线条。女孩子捞起半湿未干的长发,拿衣服随手搓了搓擦干,就那幺随意地披在背后。
欲望之火,就隔在黑暗的两头。
这一头,美不自知,艳不胜收,坦荡荡将少女的赤裸春光暴露在恶狼面前。那一头,情难自禁,恶胆丛生,决意要把无知的羊羔骗上钩……
骨骼纤细,皮肉柔软,带着少女年轻又生气蓬勃的热情,他从来没见过那幺漂亮的女人。或许是若隐若现,或许是因为偷窥,又或许是因为阮湘灵生人勿近的冷淡。她此时裸露在蒋闻山面前,赤裸羔羊,娇乳丰臀,那浅蓝色的内裤把屁股包裹得满满当当,饱满得像一颗小桃子,小馒头——
那颗肥硕,鲜嫩而饱满的小馒头,此后一直在蒋闻山的梦里都萦绕不去,和他硬邦邦的东西,怎幺也消散不了。
“妈的。”
看得见,摸不着,连尝一口也尝不到!
蒋闻山肝火快把自己气翻了,坐在办公室里,文献半个字也看不进去。他拍了一下子桌子,暗骂自己是个怂包。
“悦秋啊,晚上来我办公室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