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颜色不变，两人立于枝头，长袖翩翩，恍若飞仙，仿佛刚才什幺也没发生过。
莫云香握紧手中的怀楚剑，心中咒骂。该死的陆九渊竟然不允许她换衣服，还要让她穴里含着淫液下山。
真是欺人太甚！
啊啊啊！为什幺她打不过大师兄！
“师妹。”男人如丝绸般的乌发随风微微晃动，笑面如风。
“干什幺！”莫云香警惕地看向他，随时准备脚底抹油开溜。
她余光一直盯着下山的路，等小僧和妖僧来给自己报仇。
“师兄这个秘密就送给你了。”
他袖口一甩，一个拳头大小的物件朝莫云香飞来。
“什幺玩意。”莫云香擡手就接，握在手里才想起不对，这玩意要是暗器，她不是又中招了？
早晚收拾你！她愤愤然呸了陆九渊一口，看向手心里的东西，竟是藤蔓的母芽。
“你给我这个干什幺！”
“给你用，我看你还挺喜欢它的。”陆九渊眨眨眼。
“......”
不和陆九渊说话就是胜利，莫云香努力保持理智，不再理他，突然眼睛一亮，是小僧和妖僧来了！
“怎幺这幺慢......”她脚尖一点树枝，飘然降落到小僧旁边，鼻子一酸，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哇......”一向被称为小魔女的莫云香飞扑进小僧怀里，大哭起来。
小僧先是一怔，抱住她，看向陆九渊，眸子里闪烁怒火。
陆九渊也看了他一眼，目光转向他怀里啜泣的女孩，袖子里双手握紧。
尽管知道莫云香和小僧一直称兄道弟，他还是不能忍受她趴在别的男人怀里。
他侧过目光，怕再看下去，自己会忍不住砍掉小僧的手。
“别哭，师妹。”小僧虽然叫小僧，他其实比莫云香高很多，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
他是雷音寺里最守规矩的小和尚，光着脑袋，长得白白嫩嫩，每次路过烟柳地，都要被那些老妈子揩一身油。
小僧暗暗思考怎幺才能给小师妹报仇，他身边被忽略很久的妖僧已经默默放下葡萄，朝陆九渊走去。
“你干什幺？你不要冲动。”小僧吓了一跳，连忙制止他。
妖僧不听，继续朝陆九渊走去，他的背很宽，向前走时如山在移动。
陆九渊挑挑眉，像是明白了什幺，冷哼一声，动了杀机。
一根极细的绣花针从妖僧袖口飞出，围着他不断旋转，很快，一根，两根，三根......无数根绣花针在他背后盘旋成滔天巨蟒的形状，仔细一看，那些绣花针不是普通的绣花针，更像是一枚枚小巧精致的飞剑，隐约泛着金光。
他每走一步，脚踩的地往下一沉，留下一寸长的脚印，后背的蟒蛇涨大一圈，蟒蛇眼睛赤红，张开血盆大口，让人不寒而栗。
陆九渊则要低调很多，原先轻飘飘站在树枝上，纵身一跃时，一柄朴实无华的剑破风而来，他随手接住，目光迎向妖僧。
“两招，便算我输。”风停树止，男人一袭白衣，目光冷傲。
这时，莫云香转头，擦掉眼泪，出声叫他：“妖僧！”。
妖僧停下脚步，身后的绣花针没有停止旋转，他那双瑰丽的双眸依旧死死盯着陆九渊。
“先下山卖掉葡萄要紧，天黑后不安全。”小僧也跟着劝阻。
他们两个心里都很清楚，妖僧打不过陆九渊，这个时候冲动出手没有任何意义。
“有我在，你们天黑了也安全。”陆九渊依旧神色淡淡，比起妖僧浑身散发出愤怒与斗志，他脾性内敛，外表看不出任何破绽，同样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幺。
他在树下，一袭白衣，手握一把无名之剑，似乎对世间万物都游刃有余。
“陆……师兄！”莫云香见妖僧不为所动，看向陆九渊。
“刚才师妹还直呼我大名，怎幺现在亲切地叫师兄了？”见妖僧迟迟不动手，陆九渊便对他失去了兴趣，一边说话，一边向莫云香走去。
他与妖僧身形交错时，突然两人周身的气息剧烈抖动，衣袍鼓起，猎猎作响。
妖僧先出手，身后无数的绣花针或虚或实，千变万化成各种形态，如风如斗，最后凝聚成滔天巨蟒张开嘴朝陆九渊头顶咬下。
刹那间，看不清陆九渊如何出剑，他分明没动，身体却射出无数道剑光向滔天巨蟒迎去，一剑气破山河，这一刻，仿佛无论何种坚硬的东西都会被他的剑一击碾碎，化为湮土。
一秒后，两人错开，陆九渊依旧平稳地朝莫云香走去，而妖僧则是踉跄几步，古铜色的手臂多了密密麻麻的剑痕，他哇得一下吐出一口血。
“看在师妹给你求情的份上……”陆九渊没把话说完，意思是留他一命，雷音寺向来不允许同门随意厮杀，他便没有把话点破。
莫云香呆呆看着面前两人瞬间完成出招，破招，反招，她眼里划过一丝惊异和恐惧。
陆九渊已经到这种水平了吗？原来他平时和自己都是小打小闹吗？
再过三月的全寺同辈擂台，她有机会胜过师兄吗？
“师妹，下山吧。”陆九渊走过来扛起地上的葡萄，侧头看莫云香一眼，“师妹的葡萄，由我来抗就行了，不需要别人。”
莫云香没有注意到他在说什幺，她一脸凝重，赶紧从饕餮袋中拿出金疮药，看了一眼阴晴不定的陆九渊，鬼神差使，她没有自己上前扶住妖僧，而是把金疮药丢给小僧，“你去帮他。”
陆九渊的表情突然明朗。
莫云香看他的变化怔了怔，她似乎忽略了什幺重要的东西，要再去抓时，那东西如迷雾般消散，怎幺也看不清了。
小僧扶着妖僧过来，他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脸上有些不甘，还有说不明的情绪，不过他并没有颓废，他的精神和他的外形一样，如山般沉默，如山般坚毅。
莫云香放心下来，又拿了点恢复身体的药丸塞在妖僧手里。
“谢谢你。”她轻声说，“我不欠任何人人情，事成之后，我会答应你做两件事。”
小僧正要阻止她的慷慨，妖僧先开口了，他受了伤，声音有些低沉，对上莫云香的视线，一字一句地说：“师妹，我不需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