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痴吻

文/可丽露

“君......君先生,”,乱流平复,空姐见眼前场景一时有些不知怎幺开口。

君晋九的私人生活或是公开关系都不是她们所应当置喙的,任职私人飞机公司更是得晓得嘴严的重要性,这不是他带上机的第一个女伴,但只因为不稳定气流几下颠簸便被他抱在怀中温言细哄的确实是第一位,叫人大跌眼镜。

这个男人向来不是什幺温柔体贴的形象,即便他并不嚣张跋扈或目中无人,但仍是非常疏离的,精神上总透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气质,勉强找接近的词汇,也许只能用无聊来形容。

从出身家世,到个人天资,甚至二十岁不到便握有百亿美元身家,当然不是自己赚来的,曾被境外不知轻重的小报披露过,但那又如何?这便是真正的顶层权贵,几乎一出生便轻易拥有巨额资源的人,除了无聊大概很难有其他感觉。

他能对一个女人有不同寻常的对待便说明这真的反常,即便那女人非常美,我见犹怜。

私人飞机体积小,震荡较大型民航机大,也许第一次搭乘的人真是这样容易受到惊吓吧?

“聂小姐是否需要些什幺?”,美人埋在他宽阔胸膛不肯擡脸,整个人还微微抽着,两位空乘面不改色,毫无波动,机器人一样,精准弯身三十度礼貌询问。

“给她倒杯水,再拿点湿纸巾过来。”

“别哭了。”,他轻叹一口气,心膛给她哭得热烫潮湿,刚刚那种莫名不快又被软软浇熄,“下次别吞,吐出来。”

拉起她的脸,狼狈一片,他拿起纸巾轻轻细抹,是不会放她的,好像见到第一眼内心深处其实就知道一定会这幺做,必然,这种异常的笃定同样令他回过味时,感到不可思议。

从来没有过匮乏,便不会对什幺东西有执念。

她撇开头,眼中仍湿润,却似也在努力收止情绪,不肯让脆弱再交予他把持,摧残,“你到底想怎幺样?”,那嗓音微微瘖哑,喉头还肿胀着,不知是哭泣还是给肉棒插的。

“我说的很清楚了,我叫妳来,妳就来。”

“这种关系要持续多久?”

“到我腻了为止。”

眼泪再次滚落,不知是怒还是屈辱,“怎幺可以这样?怎幺可以?凭什幺?就凭你的特权?”,愤怒哀伤,但更深层次的缘由是无可奈何,无力与绝望,因为她知道他真就可以为所欲为,社会中,所谓保护女人的法条在这些人面前只是玩笑。

一连串的愤懑诘问都没有重量,羽毛一样轻飘飘的,她知道,他也知道。

但即便她是这个模样,仍然晃动了他,绝望的美态,忍不住俯身落吻,上次即便两人上床,也从未接过吻,她拼命挣扎,却哪里挣得脱,红唇内还有一点他自己精液的味道,也有她甜蜜的气息,还有泪水的苦涩酸咸。

将她固定在怀里,他极有耐性地却不容抗拒地绵密地吻她,吻到她偃旗息鼓,吻到她无力挣扎,吻到她终于放弃抵抗,重新瘫软全然倚靠。

心脏越跳越快,将她压近自己,紧紧贴合,她的心跳也很快,四瓣唇交叠,大舌侵入,在里头翻搅掀腾,领她体会津汁交融的销魂。

待放开,两人都气喘吁吁,她的眸子里氤氲迷乱,而他也几乎再次把持不住,裤链还没拉上,底下凶兽又醒觉,硬梆梆顶在她股间。

她感觉到了,神情闪过惊惧,眼见又要落泪,他算是彻底没辄,放了桎梏,拉上自己裤链,将她抱回座位,系上安全带,虽然是想不管不顾在飞机上操一轮,但到H市飞行时间并不长,高度已开始明显下降,况且她精神上大约再也承受不了。

停机坪,姜润带人恭候,保安严密,明日有个秘密会谈,今夜原是没有H市行程的。

一天前君晋九才临时更改时间表,提早一晚抵达,有个纽约知名舞团正巧巡演,江河入海的城市冷湿昏茫,但巍峨高楼人间灯火却熊熊燃亮夜空,繁华远远铺开,像一盘璀残珠宝。

表演厅前人流络绎不绝,姜润随车离开,只有三个保镖跟着,只是看表演,他不需要秘书随侍在侧。

巨幅海报垂挂而落,她似乎微微一愣,又转脸看他,“我只是猜妳也许有兴趣。”,他说。

“为什幺?”

“不为什幺,妳若想跳,我给妳办一场。”

女人又低下目光,两汪清湖掩住了,不让他再瞧,但那紧抿的艳红唇片是什幺思绪,他却没有理解的欲望,握住她僵硬的手,便朝表演厅中走去。

整场表演她皆端直着背脊,一动不动看完,脸上看不出情绪,那明明紧邻在侧却遥远无法触及的模样,不知为何,又撩起人不快。

表演毕,灯光柔柔点亮,他拉着她由第一排站起,却没想刚走两步竟有一男声扬起,平和醇冽,“这不是君九?”

在外能堂而皇之这样叫他的人凤毛麟角,擡目而忘,那人一身黑色夜礼服,笔挺俊朗,眉眼浓郁,但那种隐约的,疏离无聊的气质与君晋九有些近似。

江剑熙,论家族底蕴与君家不相上下,然而数年前的权力更迭江氏一系有大功,虽说大家分掌不同事业,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都是豪门。

高官子弟不得经商,三十多年来,对于真正顶层的圈子来说实同虚设。

这里头本家,姻亲,派系勾连异常复杂,说敌尚论不上,说友也绝不是。

在这里遇到倒是没有料到。

男人在瞥见聂青涟时眸中火焰一跳,而那目光立时令君晋九不快,“江二,巧了。”

江剑熙身旁是半年前订婚的未婚妻,亦是江剑熙大嫂那头的表妹,李家女儿李乐鸣,江李两家向来紧密。

“君先生。”,女子雍容华贵,礼貌地点点头,但却视君晋九的女伴如空气,圈子里就这些人,这女人太漂亮了,眉眼子却锁着一股轻愁,一看便非世家女。

“小姐怎幺称呼?”,江二有兴趣,那兴趣并不避着未婚妻,而李乐鸣亦无动于衷,只是一径四望,显得百无聊赖。

见问题对着自己而来,聂青涟好似慌了一慌,才答,“聂青涟。”

“聂小姐名字真好听,也喜欢欣赏芭蕾?”

感觉同样被视为空气的也有君晋九,沉了色,正要结束这莫名其妙的偶遇,却没想那女人竟认认真真地与江二说话,“我是跳芭蕾的,这个舞团世界顶尖,以前在纽约也看过一次。”

是个芭蕾舞伶?

这拉回了李小姐注意力,多看了她两眼,江剑熙扬唇一笑,春风和煦,“我和乐鸣也很喜欢,下次有机会也许能一起再看?”

“那不打扰了,聂小姐,晚安。”,他微微欠身,风度十足,“君九,我们走啦!”

君晋九只来得及虚虚一笑,那两人已经转身,心头又是不悦跳升,低头而望,她又恢复到看表演时那木偶人的模样,视线焦距不知在哪。

握住女人细腕,手上不禁用了些劲,一扯,她给猛拉在身侧,他伸手揽住,在外人看来只觉一对人儿亲密而行,保镳围在身旁,走出宽润石级,无星无月,车已等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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