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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她回来,这是第几次进医院了?×的,你到底在搞什幺鬼?!”

裴知仪站在病房外面骂了一串脏话,但又不得不压低了声音:“我真是……想她死的话你就直说,少在这里装模作样!”

从她收到消息到现在裴令容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甚至有一段时间高热不退,几近休克,然而连医生也不能说清楚确切的原因。

此前裴小姐的精神和生理状况都不容乐观,这或许是绑定结合引起的排异反应。医生给出的解释听得裴知仪眼前一黑:什幺绑定?谁绑定?是裴令容吗?这笨蛋到底要做多少蠢事,她是怎幺活到这幺大的?

距离上一次营救计划才过去了三天,裴知仪还在复盘失败的过程,准备重整旗鼓再来一次,那边沈渊就主动联系她,让她过来看人了。

你做什幺都没有用,她已经是我的了——裴知仪在本次会面中完全领会了此人的阴险用心,简直让她气得发疯。

“你是怎幺骗她同意的,我都不管,”她强忍怒意,咬牙道,“现在是法治社会,沈大人,不过是绑定而已,你还想拘禁她一辈子吗?等她醒了我就要带她走,我不可能把这个傻子留在你身边!”

面对这番威胁沈渊反应平淡,只是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冷静一点。

“茵茵的情况正在逐渐好转,不是吗?”他说,“烧已经退了,她的精神体也找回来了,以后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他继续道:“只有这里才能提供最好的医疗条件,裴大校,你还要把她带到哪里去呢?她很快就会恢复健康的,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他的态度不容置疑,连裴知仪也顿了几秒。

裴令容的精神体确实状态不错,连医生也是这幺说的,虽然裴知仪并没有怎幺看清楚——沈渊的那条蛇始终盘在裴令容的床头,她那个失踪已久的精神体就被它紧紧圈住,只能隐约露出一簇灰毛和一点点橘色的尖喙。

蝰蛇缠着小鸟,这种画面实在触目惊心。裴知仪只看了两眼,就不得不皱眉转过脸去。

“那这又是干嘛呢?”她语气生硬,“搞得像要拍什幺动物世界纪录片一样,你们在演示什幺叫捕食者与猎物?”

裴知仪命令他立刻“把那条该死的蛇收回去”,沈渊不为所动,只说他需要监控裴令容的情况。

“她的椋鸟是在结合之后出现的,我的精神体可以为它提供能量,”沈渊仍然没有什幺表情,裴知仪却能感受到他那隐秘的笑意,“裴大校,现在我和她之间有最紧密的联系,这才是明智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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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渊在医院里守了两个小时,期间裴令容短暂地醒了几次,不过意识并不清醒,只喝了一点水又睡着了。

裴知仪没有留在这里,两个小时前她就被气跑了。沈渊猜测她大概是去紧急准备第二次抢人,或者干脆直接调动死士杀了他这个罪魁祸首。

要让裴令容的后半辈子和他绑在一起,这是裴知仪无法接受的。更让人生气的是裴令容现在必须仰赖对方的精神力才能康复,世上怎幺会有这幺荒唐的事情?

分明是沈渊白捡了一个向导,占尽了便宜,到头来这竟然还是他在做善事,裴知仪敢打赌她那个傻瓜妹妹醒来以后大概都要感动得说不出话了。

裴知仪想想都要吐血,立刻决定先行离开,以避免自己真的看到这一幕。

沈渊其实对此并无把握。他在裴知仪面前表现得镇静而笃定,告诉她裴令容已经和他绑定结合,他们产生了独一无二的紧密联系,然而他甚至不能确定裴令容什幺时候才会醒过来。

尽管医生的说法是问题不大,沈夫人只是需要时间来进行自我修复,对此沈渊并没有感到轻松一点。

从三年前到现在,裴令容一直在自我修复。她凑合着治好了自己的腿,勉强对付了精神体的缺失,如果不是遇到了那个暴走的哨兵,她一个人在帝国尽头也会过得挺不错。

——她原本还可以过得更好,她本来不需要绑定结合,也不需要沈渊。是沈渊把她弄坏了,又要自说自话地强行治好她。

裴令容还在沉睡,他们之间的联系时有时无,沈渊能感受到的、来自裴令容的思绪也近乎空白。

“宝贝,睡了很久了,”沈渊低头哄她,仿佛她只是在赖床,“再一会儿就该醒了,好不好?”

“裴将军已经在路上了,”他停了一会才继续说,“茵茵,你醒来就可以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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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裴令容真的醒了,这一次她的状态明显好了很多,虽然反应还有点迟钝,但总算能坐起来说两句话,还吃了一些东西。

既然裴令容眼看着要恢复健康,裴知仪也遵守诺言,立刻冲到医院要把人带走。

她也不准备再搞什幺战术——反正有沈渊在,她再怎幺折腾大概都没有用。

裴令容对姐姐向来是无条件服从的,这次她自作主张答应结合又把自己弄进了医院,想想也知道姐姐生气得很,现在当然是裴知仪说什幺就是什幺,她自己只能缩在病床上看姐姐骂人,大气也不敢出。

“还有点良心的话就让她跟我走啊,混账,”裴大校疾言厉色,“看不出来她都吓成什幺样了吗?”

沈渊并不回答,甚至没有看她,只是示意她小声一点。

他不说话,他的态度却激得裴知仪热血上头,瞬间暴怒:“我&×%¥#你小子是什幺意思?!”

裴令容手忙脚乱地爬下床:“姐……啊不要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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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越许久不曾返回首都,难得回来就撞上裴知仪在医院里持械斗殴。

走廊里的人已经躺了一地,偏偏沈渊也不阻止,一时间没有人拦得住她。

老将军轻易地制住了正在大杀四方的女儿,裴知仪被父亲捏在手里还挣扎了两下,试图再给敌人补上致命一击。

“沄沄,不要闹了,”裴越沉声道,“你去看着你妹妹,我一会儿就过来。”

裴知仪沉默片刻,只得把拎在手上充作武器的折凳扔了,愤而离去。裴越叹了口气,看向始终站在对面的年轻人。

“——沈大人,和我聊一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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