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身体没什幺大问题,让她以后少吃生冷食物,好好养养胃。”
“还有。”庄言说到这顿了顿,将林孟庭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眼神中带着些挪揄,“那档子事......最近也要节制节制。”
林孟庭身上湿漉的衣物早已换下,半阖眼睫,懒洋洋躺在座椅上,没接话。
庄言被晾在一旁,心里有些不爽,默默加大音量:“林先生,林先生?请问您有在听我说话吗?”
边说着边将手伸到林孟庭面前,去够他的视线。却发现他宛如静止的雕塑一般,在原地一动不动。
庄言的手在空中顿了片刻,偷偷瞥了眼他的脸色,又向下压了压手,准备去拍他的肩膀。
在手指触碰到他的前一秒,耳边响起淡淡的一声,“最近要节制,然后呢?”
心里咯噔一下,带着些莫名其妙的心虚,庄言下意识低头,撞进一双似寒潭般冰冷的眼眸里。
庄言被他看得直冒冷汗,本能摇头:“没......没别的了。”
林孟庭的目光在他身上停了几秒,才淡淡收回视线,低头点了根烟,含糊“嗯”了一声。
烟雾缓缓飘散,将他的面容变得柔和起来,声音听起来却依旧冰冷,像是在霜里浸过,含着刺骨的凉意。
一时之间,走廊里静得仿佛能听见银针落地的声音。
庄言受不了这种氛围,干笑了两声,憋出一句:“既然没别的事了,那我就不继续打扰您了。”
说完头也不回,大踏步离开。动作之迅速好似身后有人在追赶他。
脚步声渐渐远去,走廊里的时钟一下一下走着。
林孟庭手里的香烟很快燃尽,李尧适时出现在他身后,借着接烟蒂的间隙,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那边来消息了”,随后退至原处。
林孟庭眉眼低低垂着,目光落在手背上那道在浴室被竹西挠红的印记上。
吐出嘴里含着的最后一口烟雾,他慢慢起身,骨节发出细微的咔嚓声,目视前方跨步离开。
两人擦身而过时,李尧听见耳边传来似有似无的一句话。
“知道了。”
——
竹西是被烟味呛醒的,眉头微蹙,目光没有焦点的悬在空中,神情看起来有些恍惚。
她的脑袋涨得厉害,嗓子又干又哑,低低咳了两声,视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心下有了底。
水。
舔了舔干燥的唇部,她的身体自发行动起来,摸过床头不知打哪来的水杯,将杯壁凑到唇边,不带迟疑地把还带着温度的水倒入口中。
下一秒,她听到一声轻笑从隔断帘那边传来。
林孟庭缓步走出,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神情似笑非笑:“这幺多天都白跟我了?”
来到她床前,拿过她攥在手里的杯子,又看了她一眼:“来历不明的东西喝起来眼都不眨,就不怕里面加了料?”
竹西甚至连擡头的动作都没做,目光很直,落在白色的病床上:“有林先生替我试过毒了,我为什幺不敢喝?”
林孟庭倚在墙边,微微眯起眼,视线在她头顶的发旋处上停留良久,轻轻笑了一下,没反驳:“我怎幺不知道你还有这种本事?”
“猜的。”竹西擡起头对上他的视线,也笑,“难道我猜的不对吗?”
林孟庭定定看着她,嘴角勾起的弧度变大,举起水杯,贴着她在杯壁上留下的唇印抿了一口。
他的眼睛被她完全占据,里边似有流光划过,闪着星光:“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