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坐在谢舒蔓身边,一直都没有出声说话。
看到谢舒蔓快要哭出来时,她才低声安慰道:“帝都优秀的郎君多了去了,何必执着于世子。”
“再优秀能有世子优秀吗?还有......世子长得是真的很好看啊。”
谢舒蔓愈发委屈,一想到自己不能嫁给赵毓呈,心脏就皱成一团了。
宁月仪干咳一声,有心想替自己女儿挽回些场面,她目光一转,就盯上了陈婉。
随即,宁月仪笑脸盈盈地问陈婉:“我记得婉婉过了年就十八了吧?”
陈婉浑身一僵,硬着头皮应道:“是,二月份的生辰。”
“哎哟,那可得抓紧了,我家舒蔓先放一放,还是要先解决婉婉的终身大事啊,你母亲去得早,可以前我和她关系是最好的,虽说谢家没办法完全作主,但至少你外祖母还是有几分话语权的。”
宁月仪语气哀伤,捏着帕子去眼角摁了摁,又带着几分回忆地神色道:“妹妹也是命苦啊,生了你没过几年就撒手而去了,你那个父亲也不是个好东西,娶了续弦,就忘了旧爱,想当年他来求珮儿的时候,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到现在却忘得干干净净了。”
听她提起谢佩儿,老太太也跟着伤怀,毕竟是养在身边十几年的庶女,哪怕不是自己生得,也情同亲女了。
老太太伸手把陈婉招来身边,手掌抚摸着她的脸侧,低声道:“婉婉可有意中人了?外祖母给你作主,你那个父亲是不敢有半分不肯的。”
陈婉低垂头颅,乖顺地站在老太太面前,她刻意敛下了眼睑,知道自己这样看着更像母亲些。
“我,我没有意中人。”
她一脸犹豫,思虑再三后才说出这幺一句话,可面上神色却根本不像是没有的样子。
老太太瞬间明了,她笑道:“有什幺不好意思的?屋子里都是亲近的人,说出来也没人笑你啊。”
宁月仪跟着接话道:“是啊,婉婉,你心仪谁?说出来,我们也好掂量掂量是否合适呢。”
谢舒蔓在那边插话道:“我知道是谁!”
她笑得一脸戏谑。
陈婉张了张嘴,话还未出,脸先红了一片,“我,我......我觉得二表兄那样的男子就很好。”
话落,老太太和宁月仪都愣了一下。
“呃,谢临啊?谢临是还不错,但是,但......”宁月仪的脑子疯狂转动着思考该如何把这个锅抛出去。
做舅母使得,但做婆婆可使不得。
她就算觉得谢临桀骜难驯,最近也有些不孝,可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陈婉可不是良配,再说了,她都暗地里给谢临挑了好几家小姐了,就等后面递到老太太面前拍板呢,可不能让陈婉给搅和了。
宁月仪灵机一动,笑容更深了,“我自然是欢喜的,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能做我儿媳,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陈婉听见这话,心中有些惊诧,宁月仪居然会对此事乐见其成?
可下一秒,宁月仪就打破了她的幻觉。
“可这自古以来都是先长后幼的,如今渡云都还没有成亲呢,谢临哪能抢在他兄长前面?况且,渡云骤然回到谢家来,若是我们把你和谢临撮合了,这不明摆着撇下渡云了吗?”
宁月仪笑着叹气,“真是伤脑筋,这可怎幺得了?我这嫡母啊,真是不好当......婉婉你说呢?”
陈婉心底气得抓狂,她咬了咬嘴里的嫩肉,疼得她维持住了面上那副清冷乖觉地模样,“舅母说得对,婉婉不急的。”
她思绪一转,想到了谢观霜。
“再说了,观霜表妹与我年纪差不多吧?似乎没有相差到一岁呢,舅母合该先考虑一下她,否则就落了别人的话柄了。”
宁月仪目光深沉地盯着陈婉,心中暗骂:真是伶牙俐齿,跟谢观霜相比也不遑多让,都是来找我报仇的吧?
“婉婉说得对,姌姌确实也该寻觅夫君了,就是不知道母亲这边是作何打算呢?”
宁月仪笑着转头将这个锅又扔给了谢老太太。
老太太面无表情地思虑片刻后,才道:“毕竟是离开谢家七年的姑娘,她的品性和教养我都不太了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还有半个月不就是中秋节了吗?便把谢骋的生辰也提前一起过了,到时候给各个府邸都送上帖子邀约,你暗地里仔细斟酌下,有合适的递过来给我瞧。”
她一锤定音,屋内几人再没有发出异议。
在鹊杭院的谢观霜可没有料到,自己都不在场,选夫一事就被拿出来敲定了。
自从那日被谢临压着折腾到喘疾发作,这几天她胸口就都闷闷的,时不时还咳嗽两声,将晴禾吓到以为她生病了。
“小姐,要不...我还是去给你找个大夫看一下吧?你都咳了好几天了,现在晚上也更严重了。”晴禾听着谢观霜又在咳嗽,忍不住出声问道。
谢观霜摇头,她知道自己这不是生病,是喘疾的后遗症,那天虽然缓过来了,但实则还是有影响。
“不用,寻常大夫根本治不了的。”
她叹气,又问晴禾:“哥哥呢?他又出门了?”
看着晴禾点头回应,谢观霜再次叹息。
这几日他们都很忙,早出晚归的,不知道在干什幺,偶尔谢观霜去找谢恂,最多能碰到陆旭,只一两次能见到谢恂。
谢恂总抱着她安抚道:“哥哥最近有些忙,你照顾好自己,很快就好了,别担心。”
然后他就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谢观霜都还没来得及出声问一句他腿伤如何了,谢恂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回廊拐角处。
她知道他忙,可她真的好想黏着他啊。
“唉,也不知道哥哥在忙些什幺?”
谢观霜转头看着窗外从屋檐上滴落而下的雨帘子,神色寂寥。
晴禾闻言就知道她又想谢恂,便安慰道:“公子最近好像是在应酬,难免忙碌了些!我好几次碰到他和陆旭回来时,身上都酒气熏熏的,想来是喝了不少酒。”
她一边给谢观霜端上点心,一边又口无遮拦道:“还有一次我走路太快,撞到了陆旭身上,就闻到了一股女子的脂粉香,可他日日跟在公子身边,哪里去沾染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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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0,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