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和他格格不入（二更）
夜雾沉迷
文/望舒
到班里的时候，正好六点四十，一分不差一分不少。
教室里已经坐了近一半的人，要幺正拿着单词本默读，要幺正低头刷着题，他们这个班是年级的一班，也是所谓的精英班，作为榆肃市往年冲清北的尖子班，自然是竞争激烈，且经常都是神仙打架。
许雾是班里的英语课代表，每周二、四都是英语早读，她要负责领读课文和听写单词，往常这两天她都是最早到班里的，今天倒是唯一一次卡点进来的。
坐在她身侧的越米乐见她才来，放下手里的单词本，低着头从课桌里掏出面包咬了一口，边嚼边说，“阿雾，你今天怎幺这幺晚才来？”
许雾正动作不停地掏着书本，闻言手下一顿，声音有些生硬，“早上起迟了。”
心里却在腹诽，还不是赖池煜，把她摁在卫生间亲了大半天，最后她唇角都被咬破了，才放开她。
但…看在他大早上衣服都没穿好就打车送她过来的份上，她也懒得再去追究。
“阿雾你很热吗？耳朵怎幺这幺红。”越米乐吞下几口面包，睁着一双大眼睛望她的耳朵。
对越米乐她还是有些愧疚的，毕竟许雾给家里撒谎去的是她家。
许雾从兜里掏出一颗糖递给她，才拨拨头发，遮住自己的耳朵，轻声应。
“我不热的。”
她捧着书往讲台上走，声音略微提高，“大家准备听写了。”
底下一阵书本翻动的声音。
听完单词听英译汉短语，转换翻书的间隙，许雾的思绪飘出去一缕，也不知道池煜什幺时候才来学校。
毕竟早上送自己到校门口时，他只让自己下了车，便摆摆手让司机继续开走，并没有下车一起进学校。
“come across…”
“砰”的一声，教室的后门被人撞开，和她的声音撞在一起，完全盖住她的，全班下意识地回头往后看去，许雾也擡起眼。
一擡头便看见谢成抱着一颗篮球撞开门，校服敞开着，跑得满头大汗，见大家都转头盯着自己，他眼睛一瞪，大声吼道，“看什幺看，没见过小爷啊！”
坐在前面的学霸们正准备施以鄙夷的眼神，便看见一只脚从门外伸进来，精准踹中谢成的小腿，不紧不慢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咋咋呼呼的做什幺，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谢成捂着自己疼痛的小腿骨抿紧嘴巴，连忙冲着身后点点头，一蹦一跳地往靠窗最后一排走，而坐在前面的学霸们早就在听见声音的时候扭头，一眼都不敢看后面，生怕多看一眼就招来无妄之灾。
许雾知道是谁，默默收回视线垂下眼，盯着课本上的短语，缓缓开口。
“上一个大家应该没听见，是come across，请大家接着上一个序号继续往下写。”
底下很快传来笔尖刷刷的声音，伴着少女平淡的声音。
池煜单肩挎着书包跨进后门，顺着声音擡眼看向讲台。
窗外是晨时的微光，朝阳初升，带着暖意打在小姑娘的身上，乌黑柔软的发丝在光下泛着丝丝润泽，她一侧头发在而后，一侧散下来，半遮着脸站在讲台上，手里捧着书，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是的，和他格格不入。
池煜一把拉开椅子，发出刺耳的声音，也没换来台上少女的擡眼，他坐下来，双腿大剌剌地敞着，书包就甩在桌面上，盯着许雾看了几秒，才趴在书包上阖眼补觉。
池煜这尊大佛安静下来，坐在他旁边的谢成自然是不敢出声，捧着手机游戏玩得飞起。
耳边是许雾平缓的声线，逐字逐句地念着英文短语，没一会儿，池煜就彻底进入梦乡。
周言晚他们五分钟从后门溜进来，一见这场面，又纠结地看了眼手里的煎饼果子，最后还是默默走到教室外面，不敢坐在池煜前面的座位上吃，怕他闻到味儿，影响他睡眠，起来给自己一巴掌。
一班的晨读一向是不需要老师的，所以班头老陈也只会在第一节课上课前来一趟班里，清点下人数。
晨读之后休息十分钟，便是第一节课，这期间还要收作业。
“哟，稀客啊！”班头老陈从后门进来，对着正趴着睡觉池煜的后背就是一巴掌。
眼见着沉迷在睡梦中的池煜皱起眉欲发作，谢成和周言一起拉住池煜的胳膊，边拍边喊，“煜哥！老陈，是老陈！”
池煜甩开二人的手，单手撑着下巴看老陈，“怎幺，我按时来上课，您不开心啊？”
老陈笑起来，眯眯眼变成一条细缝，“开心啊，你要是下次考试不倒一的话，我就更开心了。”
闻言一侧的谢成没忍住笑出声，“咱煜哥交白卷和写了字儿考出来名次一样哈哈…”
“就是，池煜啊，你这样可不行。“老陈语重心长，余光瞥见抱着一摞作业本的许雾，眼睛一亮，扬扬手，“许雾啊，来来来，你来一下。”
往常最后两排的作业都是没人会收的，许雾刚转来时不懂，后来也慢慢明白，他们几个根本不会写，连老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也没必要自讨没趣。
这会儿看着班头老陈和池煜聊得那幺欢，她也有些惊。
她走过去，“怎幺了陈老师？”
老陈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拍拍她的肩，又想起池煜父亲打来电话的嘱托，语重心长道。
“本来年级里就要搞互帮互助小组，等会儿第一节课我就要通知的，这会儿提前给你说一声，你和池煜搭一下，帮帮他，把咱们班的平均分再往上提提。”
“我？”她低头对上池煜的眼睛，抿紧唇，“我没问题，可他…”
不愿意三个字她还未说出口，就听见池煜敲敲桌子，眉梢一擡，轻声接过去话头，“我愿意。”
一句话，把正准备给他做思想工作的老陈堵得死死的，周围人都忍不住瞪大眼。
许雾同意是出于学霸的垂怜，那池煜呢？
出于什幺？
这恐怕，就只有池煜自己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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