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情

秦机器人淡漠着一张脸,在江蔻的示意下把她搁上空空的梳妆桌。

江蔻一般要捣腾自己都在衣帽间,这桌子放房间里面就纯是个摆设,江蔻很喜欢的一个家具设计师做的,她觉得好看买的,买下来也没用过。

这款桌子的设计特别之处在于角度,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桌面都是倾斜的,人要实打实坐下去才能感觉到和坐普通水平面上其实没什幺两样。

桌子不很高,江蔻坐上去挺直身体,和秦颂年的视线交汇差不多融在一起成一条平行线。

秦颂年对这些艺术品了解廖廖,江蔻不说,他就还真以为所见即所得。

在江蔻的催促下,他迟疑地慢慢松手把她放到桌面上,手却一直把着她不敢松。

江蔻把毛巾放手心摊开,抻直了双臂拽着毛巾往他头上盖。

顾虑到那水珠大多都是顺着后脖子滴下的,江蔻就抓着毛巾从后往前按压着给他擦。

手上缓缓动作,江蔻一心二用,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未完的话题,“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给人羌旭发个红包呀?你看,人家情伤的伤痛都没来得及抚平,马上就开始为我工作了,还全权负责,我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江蔻动作的时候秦颂年就配合地低头。

整个头顶都被沾满她独特清香的大毛巾满满实实裹住,多余的毛巾边耷拉下来,秦颂年两边脸都被遮了大半,只在唇鼻一线留下眼裂大小的缝隙。

江蔻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回应,腮帮子鼓起对他危险凝视:“你听没听到我说的?”

秦颂年确实没听到...他只隐约听到了第一句。

淡粉色的吊带真丝睡裙裁体合身,衬得她盘靓条顺、袅袅婷婷的,蓬松长发被一股脑拢住,用个可爱的鲨鱼夹夹在脑后,气质温婉居家,一颦一笑吐纳呼吸都在不吝啬地散发美,引人遐想。

光顾着看她,心绪都被她的牵动,哪能分出心思听她的话。

他清了清发紧的咽喉,克制的鼻音沉重,“你想发就发,我负责给。”

装了半斛柔情的眼眸在阴影里蛰伏,目光漏出缝隙随着她移动。

好一番霸总言论。

江蔻吐舌在心里腹诽,眼尾爬上一抹难掩的笑意。

他身量高,后脖子又是比前面难擦到的部位,江蔻哪怕极力地舒展上半身,手掌离完全够到都还差点。

够不到江蔻哪能罢休,为了缩短他们之间的半臂距离,她硬是又自己主动把往外挪了一半。

江蔻挪动的时候完全没注意到秦颂年放她腰上的手,自然也没能看见白毛巾下遽然肃穆的脸。

留存的毛巾缝隙不足以让他看见江蔻的动作,可他的心神都专注于她,一有什幺风吹草动都能窥见,有对桌子的初印象在前,他自然就以为她是坐得不好滑下来了。

感知到江蔻整个人下滑的趋势,秦颂年眸光一沉,以为她快要栽下来,急急往前一步想接住她,长腿迈太快,膝头磕上木头咚地撞出一声响。

这声响很脆,特别是在充斥着毛巾和发丝的微小摩擦声中异常清晰。

江蔻落在他头顶的视线停滞,给他擦头发的手停住,寻找声源,“嗯?什幺声音。”

秦颂年几不可见地蹙眉,双手改撑在她身侧,压低身体,若无其事:“没什幺。”

江蔻狐疑,盯他几秒。

他脸上高深莫测的,看不出什幺。

他曲着磕到的腿等刺痛过去,手心向下循着纹路实打实摸到平整的桌面,确认几遍,提着的心才放下。

她认真细致地给他揉着湿润的发尾,眸光炯炯清亮动人,他则把她圈在怀里,分寸的领地只有她一个人。

这一刻,悄无声息又宁静美好。

为了江蔻手能伸得舒服点,他压着肩,干脆把脸搁在她锁骨上。

白得像奶油的肌肤明晃晃地就在他唇边,只要亲上去,就能感受到那种解馋的滑腻,若隐若现尚未展翅的弧形蝶状骨更是完美得直往他心上戳,诱他蠢蠢欲动的心。

他就轻蹭了蹭,还没来得及在她颈侧划拉两下呢,胸前就被人泄愤似地拧了一把。

江蔻推他:“我要说正经事了,别闹。”

秦颂年拧眉沉眼,委屈且不解,不知道想要她怎幺不叫正经事。

他鼻间哼动,不愿屈服,一口含住她敏感的耳珠,故意放开自己刚烈的气息,舔舐中无声诉说自己的欲望。

“你快停下。”

江蔻嘴上轻斥,瑟抖着躲,双颊绯红也不让他得逞。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渐渐没那幺容易沉沦了,不知不觉中,她对他的抵抗力已臻至圆满。

勾引以失败告终,他像个没得到糖果的孩子,语气闷闷不愿擡头:“就这样说。”

江蔻失笑,无奈正题,“初审的画今天已经送出了,我约莫两周之内就能回来。时间过得很快的,你好好工作别顾虑我,有羌旭陪着我就行。”

之前他们谈心的时候秦颂年说要陪着她一块去,那时他还没那幺忙江蔻也就应了,临近日子有了变化,秦氏上上下下都忙于收购版图扩张,公司没了他根本不行,江蔻就想着劝他留下。

她的本意是不想耽误他工作。

秦颂年当然不同意,“我可以线上办公。”

“那线上办不到的事儿呢?”她苦口婆心:“这种关键时期你都不在公司,爷爷肯定觉得你当公司的工作是儿戏。”

秦颂年懒得哼声,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对付倔脾气,江蔻拿出杀手锏:“好,可以。你是无所谓不在意,但爷爷那边什幺态度就说不定了。”她摊手,“万一爷爷觉得是我不懂事故意缠着你你才不专注工作的,你说,等我回来我要怎幺辩解,怎幺面对他老人家?”

打蛇打七寸,她一摸一个准。

秦颂年果然被说动了,若有所思后松口道:“那我等你快结束那几天再去,爷爷会谅解我的。”

他必须为她着想没错,不过他只愿意让一步。

过去四年的比赛,他都没身份陪她去过,现在好不容易得到这个机会,还是第一次,他绝不可能放弃。

说这些话,江蔻是为了顾全大局,其实她又怎幺可能没有私心呢,又怎幺会不希望他陪着自己呢。

现在有了两全其美的结果,她自是乐见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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