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戏

隔着桌,对面的女人看上去与之前没有丝毫不同,连眼底的温度都一样,很冷,只淡淡一扫便令人不敢对视,美的惊心动魄。

她轻轻拉起嘴角,“怎幺样?在里面吃苦头了吗?”

陈山楠很淡然,“我这条命又哪里死得了?妳知道的。”,残败之烛,重新炽烈,他燃烧一切,换得重生,皆因为她,这个恐怖的存在。

但他心甘情愿。

“外面如何?我剩的时间也不多了吧?”

他盯着那张似是而非的绝美容颜,仍是容易走神,一切逝去的,再次重现,却只是幻象。

“用不着操心,”,女人放松地倚住椅背,却自有一种凛冽之势于身周隐隐溢散,“我讲求的是契约精神,还有效率,真有生死存亡的情况,你知道怎幺找我。”

生死存亡?

陈山楠苦笑一下,“这些人可真是......”,说了半截说不下去,顿了几秒才又问,“他已经迷妳迷成这样了?”

毕竟这些人美色见得太多,山珍海味浮华飨宴,如此丰沛,又怎容易有执念?这个计画一开始他便半信半疑,毕竟他赌上的是全部的全部。

最后他会连灰烬也不剩余。

仍要一意孤行。

她连答都懒得答,打了个呵欠,静默了几分钟。接着,那双眼里便戏法般忽地蓄起晶莹,泪珠儿一颗颗,盛不住,滚得满面都是,美人垂泪叫人心碎欲绝。

身子向前倾,小手一下子握着他。

“喂!喂!放开,探访时间到了,不可以有身体接触!”

“放开!放开!”

那人走进便拉扯,也不知是不是不经意,在绵滑嫩指上摩挲。

“山楠!”,她被推开,“你再等等,我一定想办法!”

“大哥,看守大哥,你们......”,慌慌就着粗糙脏手塞进一捆早已握得软热的钱,“拜托,”

绝色佳人的恳求除了激起男人的气概便只能激起性欲,“拜托你们照看点我先生。”

但公开地域,不可能再多做些什幺,只恋恋不舍几下抠逗女人手心,拿了钱,拿捏陈山楠的力度也轻了点。

“你这老婆,倒是有情有义,”,大约知道这种商人会进来多半是被整,上头有势力不让他出去,最是好折磨,狠刮油水,若是涉贪,也许再也离不开,“还这幺漂亮,不怕在外面给人惦记?”

光想像那身段若是脱了衣服张开腿,简直鸡巴都要炸,“她下次什幺时候来?”

“你问她啊。”,陈山楠头也没擡,只顾向前走。

没料到他反映,丁点怒意都无,那看守倒怪了,“怎幺?你小子倒看得开啊?”

“那能如何?不看看我为什幺关在这?”

他随口胡诌却足让那人脑补明白,看来真是老婆太美叫人觊觎,还把丈夫扔进大牢,一下子升起一点同情,这吃人的社会。

“君先生,离了看守所后,聂小姐又回了原本的房子,那屋拍卖了,收拾些杂物。”

是了,即便不是天天去别墅,他仍要知道她每日的行程,真是疯魔了,聂青涟大部分的时间安排都乏善可陈,极为固定,只没想到她去探了陈山楠。

在那他父亲闹出的日荒唐事后,他陪了她数日,每天忙完公事必回湖畔别墅过夜,她求他放他走,他不应。

一纸文件放在她面前,女人接过一看,霎时脸色发白。

“君先生,这......”,她懂了,脸色更白,开始摇头,“我不要。”

离婚协议书。

“和他离婚,我马上让他出来。”

“我不要,为什幺?你到底想做什幺?”

他到底想做什幺?他也不知道。

“待在我身边。”,只是想要这样。

她脸上写满不敢置信,“你怎幺可以做这种要求?而且......而且你都要结婚了。”

“我结婚不结婚都不会改变我们的关系,妳一样住在这里,出入自由,想做什幺做什幺。”

“怎幺可以这样!”,眼泪滚落,不愿不甘,“你要结婚了为什幺不能放我走?我也有我的家庭,你不能这样逼人太甚。”

是因为他要结婚了,是这样才流泪吗?是否在一场场性欲沉沦里,当他们共赴最黑深无底的情渊,她也终有所动摇?

他搂着她,不顾她泣诉,只吻她,吻在她抵在胸前的额发,吻她推拒的手,这执念是魔,酸软在心上,直到她如死灰冷却,不再挣扎,趴伏在胸膛,走不脱,飞不离。

这是牢笼,但牢笼就真没有好的?他就要打造一个最快活的牢笼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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