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

三日,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可在她每日都能见到皇后的生活来说,抛去前几日的忙碌,又开始了久违的烦躁。

皇上这几日的心情一直都不好,宫人都如履薄冰,不知怎的皇上便又黑了脸。

“朕看御膳房也该换人了。”琉璃青盏的用具被皇上碰倒,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伺候皇上用膳布菜的宫人都是新拣来的,殿内的一干人都连忙跪下,垂着头默不作声,没人敢去触霉头。

年轻的宫女没见过这阵仗,大着胆子想去看圣上的神情,刚瞄到皇上那唇红齿白的下半张脸,皇上就起了身。

本在殿外躲着的抹香也匆匆进来吩咐人收拾下去,她对着立在殿内的宫人挥手,把那些心惊胆战的宫人都遣了下去。

“皇上,奴婢按您的意思往御花园那边新移植了几株海棠,这段日子皇上您可以择日去看看。”

这几日,皇上连行武堂都不去了,净往皇后宫里跑,抹香按皇上的意思封锁了消息,后宫众人都以为皇后还在。

她自幼跟着皇上,眼瞅着啊,皇上是真喜欢皇后,那皇后这是怎幺不见了?

抹香自个也怕啊,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她虽是皇上身边一等一的御前红人,可没了皇后娘娘,皇上性情也更难以捉摸了。

“等皇后回来,朕自会和她一同前往。”池越曦缓了神情,“还是去养心殿批折子。”

抹香照例端去皇上一贯要喝的九分烫茶水,她看着皇上那截修长漂亮的手端起茶杯,抿下小口。

池越曦皱眉将茶杯放在那青花瓷器的小碟上,朱笔开始在奏折上大肆勾画。

一个字,烦。

抹香尽心尽力的研墨,端下茶盏的时候,那青花小碟都被皇上放下的力道震出了明显的裂痕。

这这这,这偌大的皇城内不能没有皇后娘娘啊!抹香实在是不敢再面对皇上了。

惊落,流鸢,朔光啊——可得尽快把皇后娘娘带回来!

“呵呵,右丞相,朕看你是上了年纪,老糊涂的厉害,这幺点小事都说不利索。”早朝上的皇上更是以一己之力盖过了吵吵嚷嚷的群臣,雷厉风行地开始对诸多言官革职收监。

朝堂上下一时间人心惶惶,更多的人开始居安思危,生怕哪一天皇上一个不高兴就要掉了脑袋。

抹香等啊等,总算等到了来自朔光的好消息。

“皇上,朔光把皇后娘娘带回来了,现下就在珠阙宫内候着您呢。”皇上现下还正在养心殿批折子,眉宇间的怒气正盛,抹香大着胆子压低声音,话才刚说完皇上就像风一样离开了殿内。

“去珠阙宫。”池越曦匆匆丢下这一句,来不及等备下的轿辇,踏着石子小路已经快不见了人影。

抹香也不敢停下,连忙跟上大步走的皇上。

“诶,皇上,您慢点!小心脚下。”

沈宁晏也不是第一次离开宫中了,却还是头一遭这幺快被抓回来,出动的人像是池越曦身边的贴身暗卫,她怕那些暗卫都来找她,没人保护了阿池,也就犹豫着犹豫着,还是主动跟着走了。

通报的面生宫女进来时,沈宁晏还没做好面见的准备,她熟悉的人便已经迈入了宫闱内。

“沈宁晏。”皇上说话是一向沉着嗓的,沈宁晏缩了缩脖子,倒是没回应她。

“谁允许你私自出宫?”袖口有些紧了,池越曦进了珠阙宫就命抹香遣去下人,现下就她和皇后俩人处于一室。

“衣服脱了,上来。”素色柳叶锦袍间的暗赤色腰带绣纹还是皇上的手艺,沈宁晏捏紧腰带,装聋作哑的没动,她又对着池越曦张了张嘴,也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过来,别站在那。”

沈宁晏看着外院,思索着从皇上面前逃离的可能性。

“沈宁晏!”池越曦在床上坐了只一会就不耐烦了,但瞧着沈宁晏跟听不进去她说话一样,反而眼睛净往外面瞟。

她坐在这吵,反而像个无理取闹的嫔妃,池越曦缓缓扶额,叹了口气。

“听话。”池越曦的语气终于柔和下去,“你过来,我没有生气,不怕。”

直觉告诉她池越曦这话十有八九都是假的,以往她惹了阿池,记得可是被阿池扒光了裤子,像对待稚子那般的打起了她的屁股。

阿池下手当时也没轻没重,沈宁晏一连几天都不敢坐下,一坐下这屁股蛋就火辣火辣的疼。

“那皇上会打臣妾吗?”沈宁晏警觉,揣着一副又冷又欲的嗓音可怜兮兮地问起了皇上。

“...得给你点惩罚”池越曦哼了一声,“你喝了那药,下身长出个那家伙,我这几日也查了些书,待会帮你好好看看。”

“好...好吧...”沈宁晏做苦恼,左不过还是为了让阿池消气,也就忍痛给她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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