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初遇亚索
阿狸又回到了栖息的山洞里,寻了一些野果果腹,思考着怎幺打听亚索的事情,艾欧尼亚幅员辽阔、历史悠久,教派不计其数,阿狸虽然出生在这里,长期的野外独居生活却让她对世俗知之甚少。
阿狸灵光一现,或许可以问问那猴子,思猕猿族人甚多,消息也灵通。
悟空晚上歇在附近的山上,阿狸通过他的记忆知道他平日在无极村的村庄和一个剑士学武,如今已经日上三竿,阿狸打算到无极村碰碰运气。
要到无极村,穿过这片森林往海边走即可,阿狸曾到过那附近,那里的风景迤逦、村民多靠打渔为生,村镇上的集市人来人往,看到阿狸这个生面孔热情的上前攀谈。但那时阿狸还没学会隐去耳朵和尾巴,怕被村民识破,只有拖着宽大的衣袍仓皇逃跑。
而这次看到的景象却与阿狸之前的遭遇天差地别,越走近无极村,周围的绿植都慢慢枯萎,地上的草已经完全枯黄,偶尔能看到动物的骸骨,地上渗出一缕缕微弱的绿光,散发出难闻的气体,阿狸不禁捂住口鼻。
再看村落附近,完全看不到曾经的热闹景象,房子已经被焚烧到只剩房梁,枯黄的地面上躺着一具具死相惨状的骷髅,骷髅旁边吃尸肉的老鼠也死在一旁,整个村子已经变成一个乱葬岗,阴风习习,毫无生气。
阿狸看到这个骇人的景象感觉背脊发凉,双腿发软,头也开始晕眩,她转头欲往村外跑,回头却看到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不知道什幺时候站到了她的后面,他持着一把长剑,面上带着七目眼罩,胡须长到胸口绑成一缕,阿狸在悟空的记忆里知道,这是悟空的师傅——易。
“何人?”易问道,语气并不友善。
阿狸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又被质问一通一时无言以对。
“离开这里。”易又说道。
怪人。
阿狸正想说什幺,突然觉得右肩被人拍了一下,一回头原来是悟空。 “来找我?”悟空天生笑脸,现在却敛去平日的嬉皮笑脸问道。
阿狸点了点头。
悟空神色尊敬的向易说明情况,拉阿狸远远的走到一旁才敢开口:“怎的了?”
“你师傅可真严肃。”阿狸瞄了一眼站在远处的男人,开门见山的问:“悟空,你认识亚索吗?”
猴子好像愣了一下,面上闪过一阵促狭的笑,又敛去笑意说道:“疾风剑派大名鼎鼎的素马长老的关门弟子 。”他挑了挑眉问道:“怎幺,想去祸害良家少男?”
阿狸心里直翻白眼,但也不否认。
“他现在在哪?”
猴子也不拐弯抹角,告诉她亚索的家乡是在艾欧尼亚南部的村庄,但最近应该在纳沃利省附近活跃,亚索加入了艾欧尼亚反抗军,半月前在诺克萨斯对艾欧尼亚的一场小型入侵战役里小露头角。
猴子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什幺的易,和阿狸说道:“正如你所见,这座村庄和村民也是战争的牺牲品,诺克萨斯人用毒气将一座村庄变成了人间炼狱。”
阿狸第一次在悟空脸上看到了类似于愤懑的情绪,想到无极村的村民,之前的生活虽然不富裕也自给自足,现在却成为了一具具骸骨,她不理解为什幺会有人用这样的手段来对待素不谋面的陌生人。
悟空看了看阿狸,她只是一只刚成年的小狐狸,对这个世界的尔虞我诈、弱肉强食还知之甚少,迷茫的神色中带了点天真性感,如果不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本来可以......
可以什幺呢,悟空好像也不清楚,心里好像有什幺东西重重提起,又不得不轻轻放下。
“阿狸,我和师傅也会加入反抗军。”他看了一眼阿狸,又对阿狸说道:“你要保重。”
阿狸看着悟空意味深长的眼神,她点了点头,说:“知道了,祝你凯旋。”
阿狸可以说是孑然一身,也没什幺可留恋的,知道亚索的方位后就开始向纳沃利方向赶路,一路遇到许多从纳沃利省出逃的流民,只有包括阿狸的少数人与流民背道而驰,流民各个灰头土脸、面色麻木,有些还带着伤,也许是在某次战役中被波及。
偶尔也遇到一些看阿狸独行,想要揩油的流氓,阿狸引他们到无人处稍施法术就让他们在野外昏睡,顺便从他们神色捎走一些银钱,当做往来的路费,至于他们昏睡时是否会遇到野兽,那不是阿狸的考虑范围。
阿狸走累了便在一处村落落脚,用钱买了一些人类的食物吃,顺便也打探一下附近的情况。
“依我看,还不如早点投降。”
“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命不想要了?被那纳沃利兄弟会的探子听到,你就完咯。”
“啧,我这不是私下跟你说吗,艾瑞莉娅那小丫头能成什幺器。”
“我听说均衡教派和疾风剑派也有人加入了反抗军,没准真有戏。”
“都是小打小闹,诺克萨斯可是正规军队。”
“你吹个屁,我们艾欧尼亚能人志士还是不少。”
“那你怎幺不去参军?”
“算了吧还是小命要紧。”
“嘿嘿,我倒是听说诺克萨斯军队不会为难投降的城池。”
“诺克萨斯把你捉起来当敢死队,你愿意啊?”
“那可不行!”
阿狸听力极佳,听到一高一矮的两个男人躲在墙角这幺说着,好像战局只是他们闲余饭后的谈资,她等到两人分开,跟着矮个子男人走到小巷子处,用法术得知现在艾欧尼亚反抗军都歇脚在纳沃利省的纳塔山下。
亚索正在帮着草医大夫照看伤员,上次诺克萨斯的军队在一次战役结束后又派刺客到反抗军驻扎的村庄进行暗杀,反抗军还没修正完毕就被打个措手不及,还好在外漂泊流浪多年的亚索睡眠极浅,就算是再疲惫的情形下都保持着一份警觉,刺客潜入驻扎营时,亚索就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并在刺客出手那一刹就出手结果了他,但刺客不止一人,在亚索的机警下不出半小时就打跑了刺客,也有一些民兵受了伤。
现在不知道被追杀的几年到底是福是祸,亚索这幺想到,他为了逃避同门师兄弟的追捕错杀了许多人,包括他的哥哥永恩,去年绽灵节他却和永恩重逢,永恩和他解开误会后踏上了追寻亚扎卡纳的道路。
疾风亦有归途,亚索无声的念着哥哥的这句话,他现在的归途可能就是以毕生所学守护这片初生之土。
亚索安顿好伤员后,纵使身体感觉疲惫,精神却还在亢奋状态,他独自走到帐营外几公里处的一颗大树下盘坐,拿出自己尺八箫吹奏起了幼时母亲教他的曲子。
他自小不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因为他的鲁莽冲动,从小母亲就费尽心力,杀害永恩的时候他知道事情迟早会传回村里,对永恩和母亲的愧疚席卷了他,他以为他再次见到母亲时,母亲会因仇恨对他避而不见,甚至是恶语相向,谁知当他重返故乡,走到多年未回的老房子门前,苍老了许多的母亲看到他后,却立即冲过来拥抱了他,并在之后的听证会上为他据理力争,母亲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会背叛素马长老。现如今他为了反抗侵略再次离开了家乡...
亚索感觉到有人在靠近,却没有杀意,应该是附近的村民,他收起箫起身,转头却看到一个面色惊恐的美丽女子向他跑来,不远处还有一个男人似乎在追赶这个女子。
女子跌跌撞撞向他跑来,撞进了他的怀抱,擡头看着他,眼泪汪汪的向他控诉自己被身后的男人非礼。
亚索礼貌的与女子拉开了一些距离,打跑了流氓,低头刚想问女子家在何处。
阿狸擡起头,看进了亚索眼睛里,柔声说:“谢谢你,你叫什幺名字。”
亚索并不想那幺快自报家门,嘴巴却快他的思绪一步说出来。
“亚索。”
阿狸将头重新埋进亚索怀里,露出一个亚索看不到的微笑。
“嗯,我知道了,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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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的阿狸妖性>人性,为达目的有些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