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渊拿出怀楚剑递给莫云香,这是一个示好的标志,莫云香接过剑,根本不稀罕理他,剑归原主,本就是她应得的报酬。
男人想了想,又把藤蔓给她,在她接过时牵起她的手,问:“满意了?”
“放开,离我远点。”莫云香冷哼,小小藤蔓岂能让她露笑,那她也太不值钱了点。
男人这才醒悟,师妹在山上受人追捧,师父又是住持,有什幺好玩意都塞给她,小僧陪她闹,逗她笑,她怎幺可能是个受气包性格。
除非做坏事心虚,有求于人时软点,床上哭哭啼啼的,别的还有什幺事,什幺人能给她脾气受时,叫她好脸色相迎?
陆九渊知晓这次不给个大的哄不好师妹,便把饕餮袋还回去,却忍不住多一嘴:“师妹,你这样就不怕擂台赛......”
他还没说完就叫莫云香打断:“住持说过,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执着。”
她撇他一眼,跨步向前走。
“师妹。”陆九渊牵住她,拉到自己怀里,低声安抚:“师兄知道错了,以后不这样对你了。”
“哼。”她掂量着饕餮袋,眼波流转,知道兔子急也会咬人,再不原谅师兄,鬼知道他又会发什幺疯,于是给他个台阶下,说:“我想吃话梅。”
“师兄给你去镇上买。”
“我陪你去。”她展露笑颜,两人顺势和好如初。
又过五日,他们离南孟之乡只有一川之隔。
两岸峡谷,曲折蜿蜒,湍急的河流将巨石近乎劈成两半,汹涌着从裂缝中穿过。
川窄山宽,空气潮湿,怪石嶙峋,太阳斜立山巅,白雾披在漫山的树上,如梦是幻,让人喟叹自然巧夺天工,雄伟与锦绣并存。
莫云香还没来得及感叹眼前景色,就见淡淡雾霭中出现一条看不见尽头的吊桥,微风拂面,桥静止不动,好像轻松就能走到对面。
可越这样越显得诡异,就好比听到台上唱戏的歌声袅袅,便觉自己也可扯喉一曲,实则不是如此,很多事情只是看起来简单。
“这地方,易守难攻,我们进去不会有什幺事情吧。”她担忧道。
“不会,我有拜帖,不会为难咋们。”陆九渊拿出一件外袍,披在莫云香身上,这地方甚是阴冷。
“你还准备的挺充分。”
“那是自然,帮你求得解药后,不能说我不做好事了吧。”
莫云香摸摸鼻子,“其实我也不是很需要......”
“嗯?”
“额......没什幺,快进去吧。”
莫云香知道有拜帖后率先动身,飞过去对她来说倒不是什幺难事,先前是怕里面有结界幻境,凶奇异兽阻挠,从这里掉下去,恐怕要砸在山崖上摔成泥,滚入滔滔江水中喂鱼虾。
“师妹,别着急,我们时间还很充裕。”陆九渊赶上来,驱使捆仙索连着两人手腕,他不想在迷雾中和她走散。
“还是一口气过去吧,免得夜长梦多。”莫云香和他并排,袖袍猎猎,每次都不踩到底,只有脚尖轻轻触碰吊桥,不等桥板反应晃动,又向下一块桥板掠过。
两人身上都无多余装饰,素衣以航,尽享潇洒之意,偶尔孤雁振翅从眼前闪过,想追寻时早已看不见踪迹,苍茫大地,人影如黑点般越来越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