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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空,月光变得深沉。
微弱的响动,他阂眸,在黑暗里薄汗涔涔。
大片白皙细腻的皮肤出现在梦里。魅惑的食人花,用美丽的花瓣牵动迷乱他的眼,一点点挨近,俯身,渴望采撷。
那朵妖娆媚骨的花开始蚕食他的心脏和思想。他失去心智,失神地触碰那片白皙,手开始不稳,喉结吞咽,一股熟悉的玫瑰缠绕着嗅觉,是她发丝的味道。
他灵魂被夺了去,成了受她控制的躯壳。
她褪掉衣服,用诱人的柔软勾引他。
“温屿。”红唇开合,极尽缱绻,她是最祸乱人心的妖,“温屿,你怎幺不理我?”
一边委屈地说,一边双手缠住他的脖颈,半个身子都挂在他身上。她轻轻碰了碰他的脖子。
不,这样是不对的,他应该推开她。但那一瞬间他失掉了所有的力气,僵硬得无法动弹。
他怎能在另一个主观臆造的世界,这般亵渎她…
火融化那座高岭冰山,一朝塌陷,化为雪水,他跌落人间,失控于情欲。那火,灼烧他,不死不休,直至燃成灰烬。
喘息如同催情的迷药。
许久,他慢慢睁了眼,手探进被子,黏腻感时时刻刻提醒他刚才发生的一切。
难以启齿的梦境,他与她以最原始的形态坦诚相对。甚至连她脸上每一处细节,都刻画得清晰生动。
浴室传来水流声。他攥住自己的欲望,想她的每一处,做着龌龊又肮脏的勾当。
她是最不负责任的捕猎者,只漫不经心地撒手,在猎物途经路上随意放了个猎夹。周围原本有无数道路绕行,但那只猎物,却选择亲自陷入她的陷阱。
不是蠢是什幺?
他的确蠢爆了。一只蠢到无药可救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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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天未亮,温屿就醒了。
这一晚他醒过无数次,害怕闭眼,害怕入梦,怕她又一次进入他的睡梦,循环荒唐。
趿着拖鞋去洗了把脸,总算清醒。回屋,叠好被子,把卧室收拾整洁,只有垃圾桶收容着一件被精液玷污的衣物。
他沉静无声地避开别墅的所有人,把那团脏污扔到了外面。像扔掉一个烫手山芋,一眼都不曾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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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烟发誓,今天是她起得最早的一天。临睡前特地定了闹钟,刷牙洗脸片刻没耽误地出门,以为怎幺也得超他一回,没想到还是晚了。
她严重怀疑他昨晚直接在这打的地铺。身上像块冰一样,不知站了多久。
可是,她左看右看,感觉他好像有点奇怪。
讲题时,温屿时而恍惚的神情让她疑窦丛生。捏了捏笔帽,又瞟一眼他的手,见他还盯着桌上白纸,仿佛要盯出个花来。
“在想什幺?”
“…没。”他握紧了笔,言语间的局促出卖了他。
指肉被他摁得褪去血色,含烟偏过头问:“不方便说?”
成吧。本以为听听少年心事,没准还能帮他解决解决,就当他给自己补习的报酬。毕竟也浪费了时间成本,不能太狼心狗肺了不是?
“那接着讲?”含烟转了转笔,指下一题,对他笑着说。
明显察觉他比刚才还要僵,滞了几秒后才怔怔点头:“好。”
“温屿。”她突然用笔戳他手指,语气戏谑,“错了,是下边这道题。”
他烧得直蒸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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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四天,疑虑愈发加重,有时学校操场和他见面,再走几步就可以碰到,他偏在这时转了弯,绕另一条路。
还有时,她去商店买水,和他隔一个货架,倘若她不开口叫住他,他是不会主动和她搭话的。
含烟抱胳膊思量,究竟是哪出了问题?记得那天分明还好好的。
男人心比女人还难猜,后者生气或开心,总喜欢浮于表面,而温屿这类喜怒不形于色的,情绪过于内敛,任她绞尽脑汁都榨不出他所思所想。
什幺乱七八糟的,凡事得有原因,不明不白搞人心态算怎幺回事?
第五天,也是周五放学那天,她特地在公交站口埋伏他。
喝两杯奶茶,估计晚饭都不用吃了,可等看见他,她心底的不愉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深。
直到他和那个女生双双坐进公交,她翻起白眼,双手揣进兜,踢远脚边的石子。
腹诽道,不老实的男人。
离开她,转头便寻了“旧爱”。
她没打扰他和旧爱相叙,也不想和他们共处同一个空间,回身拦一辆出租车,走他们前面。
两辆车擦过时,含烟打开车窗,正巧迎上他投来的目光,随即变脸,冲他微微笑,假到不行。
她真是大度呢:既然你不愿意理我,我索性就离你远点,不碍你的眼,不打扰你的生活,这样满意了?
早就说他是个阴晴不定的家伙,后来改观些,又觉得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看来判定有误,如今这套竟被使在自己身上,她无辜地接受他凭白冤枉,单是想想便浑身难受。
什幺时候受过这种气了?她决计晾他几天,干点什幺不好,何必花心思计较这些有的没的?
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