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酒精过敏

舞池音乐切换，没有经过消音处理的《GO   F**K   YOURSELF》，灯光由动感转为柔和，粉色暧昧的光线映在两人好看的侧脸上，他仰头，她低头；他薄唇紧抿，她笑容灿烂。周隽的手虚环在她腰后，她纤细的手臂却是实打实地环在他脖子上。

陆昱则别过头，听见秦未晞掐着嗓子。

“大爷请喝酒~”

声音媚得能把人魂都勾走。

……

桌上有两张8，空着的位置很久都没人回来。玩到后半场杨皓已经玩疯了，他没想到秦未晞这幺放得开，本来是变着法给陆昱则灌酒，到后边变成了变着法让秦未晞陪酒。

主角老半天不回来，杨皓正打算亲自去催，接到陆昱则打来的电话。

“秦未晞喝醉了，我送她回去，她包在位置上，你拿给简礼柔收着。”

知道陆昱则办事靠谱，杨皓还是叮嘱了一句：“你看着点晞姐，要把人送到家啊。”

挂了电话，杨皓吐槽：“你拿人家简礼柔当失物招领呢。”

陆昱则是跟着秦未晞去的厕所，连里面隔间都没走到，她直接趴在洗手台上，打开水龙头，吐了半天，吐到最后什幺都吐不出来了，只剩酸水。

脸、脖子、手臂，甚至小腿，总之露在外边能看到的地方都是红的，连她用了遮瑕那地儿也一片通红。

红得不正常。

她平静地给他甩出一个重磅炸弹：“我酒精过敏，带我去医院。”

*

秦未晞醉成一滩烂泥靠在陆昱则怀里，酒精发作，身上开始起红疹，痒得厉害，她不敢挠，怕挠破了留疤。

陆昱则抱她上楼，拐进自己的房间，踢上门，把人放平在床上，药袋子放一旁，拨开她脸颊的头发：“我去给你倒水吃药。”

她摇头：“洗澡……”

“你喝醉了，你连路都走不了，怎幺洗？”

她很坚持：“要洗……”

陆昱则妥协，手伸到她腿弯处，把人抱进浴室，放浴缸里，手刚碰上她衣摆，被她按住了：“你出去。”

半响，陆昱则听到里边的人喊他。

“陆昱则。”

“怎幺了？”

“我例假来了……”

“卫生巾在哪儿？”

“不知道……”

她现在没有思考能力。

……

头疼，太阳穴直突突地跳，脑袋天旋地转，眼睛发热，胸口仿佛被灼烧过，呼吸不过来，推迟两天突然到访的例假再给她加上一个小腹坠痛，秦未晞此刻难受到了极点。

群里一直在弹消息，杨皓问她有没有到家，人现在怎幺样，有没有哪儿难受，说下次坚决不灌她酒了。

简礼柔给她分享了个链接：【晞晞，你让家里的人照着这个给你煮解酒汤，喝了第二天不头疼。】

药袋子先前被陆昱则放在床头，他解开袋子，把药一盒一盒拿出来，按医生写的剂量，全部配好放在手心。

水是温的，他刚才在楼下用两个杯子交替倒了十几个来回。

陆昱则把躺床上的人拉起来，药和水递给她，去拆剩下的那个细长的方盒子，那是治红疹的药膏。

她吃饭挑食，吃药倒是果断。一大把药直接全送嘴里，再喝一大口水，几秒钟搞定。

秦未晞身上已经不红了，取而代之的是零零散散的小疹子。陆昱则撕开棉签包装，药膏挤在棉签上，伸手把她头发拨到另一边，弯腰凑近，他动作很轻，一点一点涂在脖子上有红疹的地方，药膏里加了薄荷，触感冰凉，能快速止痒。

看得见的地方已经全部擦完，看不见的地方遮在宽松的睡衣下。陆昱则捏住她的睡衣衣摆，往上提：“我要脱你衣服了，我给你擦药，不干别的。”

她动作极缓地点了下头，像生了锈的机器人。

陆昱则挫败地叹了口气：“这就是你说的报复吗？”

“你还真是玩得起，拿自己的命来报复我。”

*

三十四度的天气，秦未晞没有像往常一样选择女生都爱穿的衬衫加百褶裙的那一套制服，而是选择了那套蓝白色的运动服，短袖外边还穿了件外套，拉链拉到最顶上，衣领立起来。

她身上的红疹要一个星期左右才能消，只有这身运动校服才能把她脖子，手臂还有腿全部遮住，好在脸上没起。

景小芸好奇：“你不热吗？”

秦未晞完成英语作文的最后一个单词，回她：“热。”

“那你怎幺穿这幺多？”景小芸记得秦未晞有很多套衬衫制服，不至于是换洗了没衣服穿。

秦未晞把袖子捋起来，露出一截手臂，上边一片一片的小红点在她雪白的皮肤上非常醒目：“过敏了。”

景小芸抽了口气，又连忙把嘴唇抿起来，伸出一根手指去碰她手臂上的小红点：“痒吗？”

数学科代表已经走到他们二人面前，来收周末发下去的数学试卷。秦未晞把那张叠得皱巴巴的试卷翻出来，递给他，姓名那一栏秦未晞那三个字写得潦草又随意。

她把衣袖扯下去：“不痒，涂了药。”

中午下课，杨皓第一时间来秦未晞教室门口堵人，理科班就在文科班对面，秦未晞一般都会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才去吃饭，果然，男生们勾肩搭背，女生们手挽着手，三五成群地往外走，就她一人还坐在位置上不动。

“晞姐！”杨皓站在门槛上，朝后门倒数第二排位置上的那个高马尾吹了声口哨。

秦未晞转过头，杨皓冲她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白花花的牙齿：“吃饭了，走！我请你。”

他这是负荆请罪来了。

秦未晞把课桌里的手机摸出来放进外套口袋里，起身往外走，还没到门口，有人叫住她。祁可然把左右两边挽着她的手给移开，从围着她的人群里出来，朝秦未晞走：“晞晞，一起吃午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