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风宴持续到凌晨四点才散,温檀作为主角,送走所有好友后才和姜晴从酒吧离开。
新房阿姨还在收拾,暂时住不了人,温檀随姜晴回去,洗完澡刚躺床上,姜晴便起了话头。
“诶,你还记得詹家那个吗?”
酒喝了不少,各类混在一起,姜晴声线沙哑,慵懒无力。
五年来温檀还是第一次喝到肚胀想吐,她头晕眼花,连眼皮也吝啬睁开,“……詹野?”
姜晴低笑两声,“对,就那混账。”
同在豪门圈,虽说温檀留学期间不经常回国,但关于詹野的事迹,她多多少少也还是听说过的。
十八岁刺青就纹了满身,打架泡吧,前两年脱离家族,和父亲反目,就为了个女人。
传闻詹野的新任继母是他初恋,两人恋爱多年,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詹野却突然撞见女友和他爹滚在一张床上,事发后,詹野朝两人大打出手,不仅砸了他爹脑袋,还给了那女的一巴掌。
这事前几年在圈里传的沸沸扬扬,多少人明里暗里指着詹家骂,要不是人家有权有势,早上本地头条,成为圈内外的笑柄了。
温檀疲累不堪,没什幺八卦的兴趣,睡过去之前只喃喃为詹野开脱了一句:“他爹才是混账……”
姜晴不可置否,要论混账,的确是詹野那个爹更混账了一点,和小自己二三十岁的姑娘结婚不说,对方还是自己亲儿子的女朋友……
真是笑死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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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后两人睡到傍晚才醒,温檀洗漱好准备回老宅,临出门才发现天色暗沉,云层低浓,一副要下大雨的预兆。
和姜晴告别,温檀打车回去,路过香客居想给老爷子捎点糕点,刚让师傅把车停在路边,温檀就看见老爷子和个身形修长高大的男人从里面出来。
老爷子一身中山装,男人比他高出一个头,正撑伞送老爷子到车旁。
两人说了几句,男人将伞朝老爷子倾盖过去大半,侧身挡着风雨打开车门。
他弯腰微笑,举止间尽显恭敬礼貌,目送车走,男人直起上身,收敛笑意,转身往自己这方过来。
雨色浓稠,雾尘朦胧,离得近了,温檀才看清男人持伞手上尽是缭乱交错的刺青,他长相冷隽,眉眼深邃,不笑时脸上有种沉郁的冷色。
男人身穿黑色风衣,内搭灰色连帽卫衣,高瘦的身材在简单干净的搭配下很是养眼,温檀看着他经过,收回目光,让司机继续行驶。
数年不见,温檀以为经历背叛的詹野会低迷消沉,躁郁易燃,但此时看来,男人和这几个词并不搭边。
回到老宅,老爷子正在书房创作,温檀进去打了招呼,故意问起:“您想吃香居客怎幺不和我说呀?陈叔去买的吗?”
老爷子手持毛笔,下笔连贯流畅,擡头睨她一眼笑道:“你陈叔有风湿,这天气哪能出门?我自己去的。”
温檀点点头,继续旁敲侧击:“您心情不错,路上是不是遇到谁了?”
“詹野。”老爷子直言,想起那孩子模样态度,赞赏道,“那孩子有规有矩,不错。”
老爷子甚少夸人,就连自己亲孙女都没夸过几句,温檀有些吃味:“真是难得,我倒要见见那混账是不是真有您说的那幺不错。”
“一股醋味。”老爷子放下笔欣赏自己的杰作,好半晌才又开口,“决定要开茶楼了?”
温檀应了声,她在国外学的设计,没毕业前就想开间茶楼供自己创作,老爷子开明,对她又溺爱,自然不会反驳。
和老爷子商量地址规模后,温檀便将此事全拜托给爷爷费心,回房换了衣服又出去同朋友们消遣了。
茶楼装修好比温檀想得要快,不过短短两月,钥匙就已经送到她手上了。
朋友们得知开业后都来捧场支持,温檀招了两个员工,一整天下来却也累的够呛。
送走朋友后,温檀让员工打扫完卫生就可以回家,刚要上楼清点礼品,就见表弟周寻楠和那晚见到的男人走了进来。
“怎幺开业也不跟我说一声啊表姐,要不是听几个朋友说,我还不知道呢。”
周寻楠拿着束玫瑰,笑眯眯地喊她。
温檀走过去接过,笑说:“你整天就知道玩,我回国两个多月也不见你接我去家里吃顿饭。”
“嘿嘿……”周寻楠不好意思地挠头,转话题道,“这是詹野,你们应该也认识,我就不多介绍了。”
温檀视线移到男人冷淡的脸上,点头勾唇,“你俩怎幺一起来了?”
“我去他那玩,听说茶楼今天开业,就拉他一起过来了。”周寻楠用手肘推了詹野一下,自豪道,“怎幺样?我表姐漂亮吧?”
温檀受母亲影响,自小就喜欢旗袍,她在国外就经常穿,回来后也没改,今天她穿了身淡青雅素的长款旗袍,曼妙纤瘦的身姿被衬的韵味十足。听过不少朋友夸赞,温檀此时倒有些好奇詹野的看法。
女人长发用木钗盘在脑后,略施脂粉的脸庞明媚温雅,她身材苗条,腰线弧度弯曲流畅,她胸脯不似这年龄女人该有的丰满圆润,而是恰到好处的挺翘可爱,旗袍两侧是圆形盘扣,其下包裹着一双修长笔直的白皙双腿。
詹野轻淡扫过,毫不隐晦地赞同,“是很美。”
温檀低头轻笑两声,邀两人上楼喝茶,但刚坐下不久,周寻楠便接了个电话溜了,一时间古朴典雅的茶室内只有温檀詹野两人。
温檀倾身给詹野续茶,温柔而平和笑道:“手里一直拿的什幺?是给我的贺礼幺?”
詹野低应一声,将手里用黑锦方布包裹的画卷递过去,“嗯,水墨画,送你的。”
温檀好奇接过,展开后见是雾蒙蒙的山,淡绿的树,由高至低的水流,满意笑道:“我很喜欢,谢谢。”
詹野持杯送到唇边,他手上虽没有任何多余的饰品,却都是暗青交错的纹身,他手指骨节匀称,脉络清晰,就连指甲都修建的整齐干净。
温檀杵着下巴,毫不掩饰地盯着男人细瞧,詹野并不是那种很凌厉的长相,他有种淡淡的冷意,像初冬的风,秋日的雨,他鼻梁挺,嘴唇薄,脸上也干净如白玉。
他今日穿了牛仔外套,里面还是连帽卫衣,从温檀的角度,能看见他精致有型的锁骨,和上下喉结滚动带起的连绵刺青。
温檀心绪浮动,悄悄将桌下的高跟鞋褪去一只,用那光滑柔软的足轻碰上男人小腿。
她若即若离,上下滑动,察觉男人淡漠的视线时,足尖缓缓向上。
还未到膝盖,温檀就见男人另一只空闲的手从中间伸下去,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对方滚烫火热的手捉住了脚心。
温檀惊呼一声,脸上笑意更深,嗔怒道:“詹少爷这是做什幺?”
大半个足背及足心都被男人抓在手里,詹野眸光暗沉,勾唇道:“我才要问,温小姐是在做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