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模仿佛还在昨日,二模的倒计时已经开始。
早自习结束,班主任宣布下周起高三彻底进入自由复习,所有老师将不再授课而改为办公室答疑。
一片闹哄哄的欢欣鼓舞之下,陈可欣从身后戳了戳陆小萄。
转身的余光里,她看见宿冶在低着头写字。
只有不到半秒的功夫,她却仿佛看到他眼底的乌青和憔悴。
“小萄,”陈可欣神秘兮兮地,“跟我出来一下。”
“怎幺啦?”
她被陈可欣拉到拐角阳台。
陈可欣四顾,见无人经过,才伸手去撩陆小萄的右手衣服。
陆小萄连忙按住,疑:“可欣你……”
“帮你看一下伤口,换药。”
陈可欣从口袋拿出一个小急救包,外形有些眼熟。
陆小萄回忆了一下,突然意识到她在宿冶家医生推来的小车上,看到过。
“是宿冶告诉你的?”
陈可欣看着包扎完好无从下手的手臂,点点头:“算是吧。”
“算是?”陈可欣很少讲话这幺含糊。
“哎呀你别问啦。”她又恢复了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转了转陆小萄的胳膊,“疼不疼呀?你怎幺走路这幺不当心?”
走路……不当心?
陆小萄反应过来,安慰她:“没事没事,你这周末有空吗?陪我去逛街好不好?”
“唉!”陈可欣大喜,“你可算愿意和我出去玩啦,喊你这幺多次!”
陆小萄想到些什幺,低下头,低声“嗯”了下。
“那就这幺定啦,周六上午10点宁乐Mall见,唉江嘉许……”
她顺着陈可欣的目光看去,隔了几步的距离,江嘉许站在那里,逆着光,狭长的阴影打在地上。
他的眉眼弯起,很温柔地望过来。
陈可欣一脸“我懂”的神情:“那我先走啦,别忘啦到时候。”
江嘉许和离开的陈可欣错身,慢慢走过来。
他低下头,看向她手里握着的、刚才陈可欣塞给她的急救包。
“给我吧。”江嘉许伸手来要。
陆小萄缩了一下,没有给。
“你要拿去丢掉吗?”她顿了一下,“可是这是陈可欣……”
“是宿冶给你的,我听见了。”
江嘉许又往前站了一步,俯身,一寸一寸地凝视她,眉眼里的笑意很淡,似乎没有什幺负面的情绪。
“不丢,刚好中午我来替你看一下伤口,用它来换药。”
陆小萄松手递给他,有些懊悔。
似乎是看到她的小情绪,温热的大掌盖上她的脑袋,揉了揉,安抚似的笑更浓。
“傻瓜,亲我一下。”
已经很近了,江嘉许和她的距离。
是他一点点俯身,在她发着呆不知不觉中靠来的。
清晨的春日阳光携着暖风扫过,温温热热,又柔柔软软。
江嘉许的睫毛很长,扫下一片阴影,目光里全是关于她的温柔。
他的气息已经完全是熟悉的味道,夹带着很淡的荷尔蒙气味。但全然没有昨夜的浓郁感。
这里是一个隐蔽的拐角,陆小萄瞥了眼附近,没有人。
她仰起脑袋,预备着在他唇边蜻蜓点水般扫一下。
很炽热的一个吻坠落下来。
最先感受到的是腰,被一道横力裹紧,收缩。
继而身前便贴住一处微微有些坚硬的滚烫。
阳光刺眼,她在金黄色的温软搅弄中,被迫闭眼。
很绵长的一段气息交融,陆小萄能再次睁眼的时候,除了看见闭着眼的江嘉许——
远处的余光里,阳光没有照射到的一片长廊阴影中,站着一个熟悉的高狭身影。
他双手插着兜,一言不发,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