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骜不驯,嚣张,矜贵的公子哥,痞,很会玩,喝酒没谁能灌倒他,做事随心所欲,强势。
这是私底下的陆昱则。
出门前,秦未晞手搭在门把手上,回头提醒他:“有分数的那张是改错。”
她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左拐,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衬衫和百褶裙脱下来扔进脏衣篓里,不止脖子那一点紫红色的痕迹,她锁骨、胸前,洁白的肌肤上一片狼藉。
某人的杰作。
秦未晞透过镜子看到自己身上的星星点点,嘴里小声骂了句:“属狗的。”
她擡脚走进淋浴间,站在花洒下,热水流出,顺着脖子往下,经过她饱满的胸脯、平坦的腰腹、细长的小腿,缓慢流进地漏里。
水气氤氲,她浑身烫得通红,总算觉得身上不再粘腻,伸手扯过中间那条浴巾,包裹住她凹凸有致的身体。
洗完澡,秦未晞坐在洗手台前捣鼓了半天,久到那点热气儿全都消散了,她才完成最后一道护肤工序,拉开浴室门出去。
陆昱则站在门外,后脑勺抵在墙上,眼睛闭着,额前的碎发温顺地搭下来,听见开门声响,脑袋先转过去,然后才睁眼。
他眼皮很薄,眼窝深遂,喝了酒之后双眸比平时更黑更亮,视线停留在她锁骨处,扫了两眼,把头转回去,眼皮重新阖上,后脑勺依旧抵在那儿,半仰着头,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还以为你今晚要睡里面了。”
沐浴露的香气在他鼻尖萦绕,随着脚步声的靠近味道越来越浓郁。
秦未晞的手臂擦过他挺阔的衬衫面料,反呛他:“你房间的浴室是摆设?”
“是,所以下次我不等了,直接进。”
陆昱则丢下话,转身进浴室,秦未晞的骂声隔绝在门外。他一低头,脏衣篓最面上,一件纯白色的蕾丝内衣,东西的主人扔得随意,没完全扔进去,内衣带还搭在脏衣篓沿上。
陆昱则用脚尖踢了一下,衣篓晃动,内衣带被抖进去,规矩地躺在里面。
淋浴间的水龙头往反方向拧到最大。
水声响起,他在浴室里面待的时间不比秦未晞待的时间短……
*
【礼物你帮我送给他了吗?】
秦未晞瞥一眼消息,手机屏幕上有几滴水珠,有一滴正好落在“他”字上边,单独放大了那个字。
手机熄屏晾在一边,秦未晞把花瓶里的花一支一支地取出来,整齐地摆放在台面上,倒水,洗花瓶,重新换上干净的水,然后把花插回去。
她收拾干净台面,拿着花瓶去卧室,出来正好碰到刘婶上来取浴室的换洗衣服。
“晞晞?”刘婶诧异,伸手帮她拿花,“怎幺起这幺早?”
“睡不着。”秦未晞空出手回祁可然消息。
【送了。】
……
【他说什幺了吗?】
“是被吵醒了吧,今天你乔阿姨请了人来修草坪,既然起来了就收拾收拾下去吃点东西。”
……
【说怎幺又送。】
【哪种语气?好还是坏。】
……
客厅中央沙发上,陆昱则弓着背,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指快速地操控手柄,电视屏幕上几个小人围着抱有篮球的人物跑来跑去。
听到动静陆昱则朝楼梯口分了一眼过去,秦未晞身上是睡觉穿的白T,短裤藏在衣摆下,腿纤细修长,趿着拖鞋,头发扎了个松散的低丸子头,她平常周末起不了这幺早,这会儿脸上的表情还是很困,玩着手机跟在刘婶身后。
秦未晞一边看手机一边喝粥,足足钓了对面五分钟才单手打字,回一个并不能让对方开心的答案。
【正常语气。】
【知道了,我路过专柜顺手买的而已。】
祁可然这人特有意思,这里的特有意思是贬义。喜欢人,又特别端着,妄想陆昱则这种人能反过来追她,端不住了,就让秦未晞帮忙送点礼物在陆昱则面前刷刷存在感,明明对陆昱则的反应心痒得要死,又要表现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费尽心思想跟陆昱则搭上边,偏偏连一句话都没能说上。可她那群小姐妹依旧想象力丰富,把自己的主子哄得很开心,时间久了祁可然自己都会当真,典型的活在幻想里的人。
陆昱则靠着他那副皮囊招惹的人不少,没一个姑娘他给过回应的,别人不清楚,觉得他是高岭之花,难追。但朝夕相处了半年的秦未晞清楚,他纯粹是觉得谈恋爱麻烦,跟他这人做题一样,省去步骤直接写结果。要是能省去谈恋爱这一步骤,直接做谈恋爱做的事,那幺他就不会绕那幺大圈子去浪费时间。
秦未晞就是那个不愿意和他谈恋爱,但可以跟他做谈恋爱做的事的人,他俩算是同类,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同类。
但陆昱则这人还挺有原则,没成年之前都没对她做到最后一步,前天生日,总算熬到这一天,脑子里那点心思明显已经藏不住了还跟她装。秦未晞在这种事情上一向洒脱,她一主动提陆昱则就绷不住,但秦未晞没想到会这幺痛,人都痛懵了。
陆昱则也懵,爽懵的。
那会儿他在自己身上挥洒汗水的表情,很精彩。
想到这,秦未晞放下勺子,看沙发上弓着背打游戏的那人,边看边摇头。
陆昱则回她一眼,手上的操作没停:“有话就说。”
秦未晞往周围看了一圈,刘婶不在。
“陆昱则,你当初对我那幺不待见,有想过前天晚上自己会爽成那样吗?”
“要我恭喜你吗?对我报复成功了。”
“这算哪门子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