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微再次从明徽阁回来,这回是直奔偏厅的书房去,她知道何昭昭应该还在那儿。
等越过挂起的帷幕后,见她仍潜心誊抄经文,桌案上已有几张刚誊抄好,还没晾干笔墨的纸页。
风微对她道:“主子,奴婢已经看见刘姑姑平安出了宫门,手里提着咱们准备好的包裹,守卫不曾查看其中东西。”
何昭昭搁下笔,搭在砚台上,揉了揉垂悬许久的手腕,终于肯露出笑容:“只愿一切顺利,父亲也能听我一句劝。”
雨细也进了偏厅,对何昭昭道:“主子,太极宫周鸿总管来了。”
何昭昭有些惊疑:“他?”
雨细再到明徽阁院外传话时,周鸿正在看院子里的桃花树,这时候已经五月份了,树上早就没了花,只剩下碧绿的叶子,一片青翠。
雨细温声回应他:“周总管,主子请您进去。”
周鸿转头看她:“请雨细姑娘带路吧。”
雨细点了点头,走在前边带他去了偏厅。
周鸿进去时,也见到了桌案上密密叠叠的纸页,一股子墨香味,倒是十分好闻。
没等周鸿说话,何昭昭先出了声,声音也是好听的,很温柔清亮,像一曲清溪,清冽甘甜,这位主子却没擡头看他:“劳烦周总管跑一趟了,不知陛下又有何指示?”
周鸿垂首躬身道:“陛下今日点名要留宿明徽阁,还请娘娘早做准备。”
何昭昭笔下一顿,毫墨晕开了浓黑一片,糊了上面的字迹,须得重新写过了。
她仍有些讶异,却故作镇定:“知道了。”
而后命雨细送周鸿出去,毫不意外也是给了赏赐的。
等周鸿出了偏厅,她才搁了笔,佯装的镇定一时掩盖不住。
崇帝要再招幸她,可他应当知道自己兴许听到了什幺不该听的,虽然那一日并没有迁怒于她,但第一次情事里,她分明感觉出崇帝是带有恼怒意味的,那这一次是——
试探幺?
对方是执掌山河的帝王,看着年轻,但城府不会浅,否则如何运筹帷幄于股掌之中。
她自认不是崇帝的对手,与他对局自己没有成为赢家的可能。
她又吐了口气,事态变得焦灼起来,低头之间看见自己写糟了的经文。
如果商姐姐此刻还在,那就好了。她暗想着。
商秋晚心有沟壑,作为旁观者,或许能给她一个解题的思绪,而现在,这些路也只能自己一个人走,那也只好遇事不执迷,随机应变罢了。
晚膳前,风微再去尚宫局跑了一趟,正是要去与刘姑姑碰面,问那个包袱是否送去了何家。
刘姑姑道:“我进不去何府,托了门前的守卫拿去给何大人,守卫回来时确切告诉我,确然已经送去给何大人了。”
风微怕她说谎,刻意道:“您也知道的,我家主子思亲深重,要是不能把东西亲手给了何大人,她是不太高兴的,这如今宫里是陛下来明徽阁的次数最多,您看……”
刘姑姑斩钉截铁道:“风微姑娘,那守卫确实告诉我说将包袱送到了何大人手中,若我敢说一句假,就让我不得好死!”
风微没了刁难的理由,又给了她一锭金子:“这是娘娘的心意,还望收下。”
包袱除了她这处,还转手给了陛下一观,要说之前她还受之有理,如今却不敢了。
“之前的一锭金已经足够,风微姑娘不必再给我。”
风微也没收回:“是娘娘谢刘姑姑的帮助,您就拿着吧。”
回到明徽阁后,已经摆好菜品了,风微在何昭昭耳边附言:“包袱已送到何大人手中。”
何昭昭若无其事的颔了颔首。
夜里崇帝过来,她已经洗漱妥当了。崇帝牵着她的手来到书房旁的小榻上,这张小榻是何昭昭用来看书的。
何昭昭的背脊贴着崇帝的前胸,他细细嗅闻她出浴后的淡雅馨香,引得何昭昭软下身子,与他十指交握。
崇帝的气息扑在她侧颈上,有些发痒,让她心神一荡:“周鸿说他过来的时候,你在抄经?”
何昭昭纤纤玉手指向一处:“喏,就那些。”
崇帝也掠眼看去,经文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桌案上,大抵她想明天继续誊抄。
那些字小,崇帝自然看不清楚,就转而问她:“从前见你抄《心经》,这会又是什幺?”
崇帝已经不满足于浅嗅了,伸出舌头在她脖颈上舔吻,手掌也不太老实,从后面隔着衣料,去抓她的乳儿,力道不算重,何昭昭被这样伺候,可以说是很舒服了,心里更痒了一些,气息也有些不稳:“是,嗯——是《地藏本愿经》。”
《地藏经》意在宽恕以往罪过,使众生脱离罪恶苦海的典籍。
崇帝想到了她的父亲何齐,难不成是想向地藏菩萨祷愿,为他父亲赎罪幺?
崇帝咬了一口侧颈,等她身子微颤,又舔了一口:“你倒像个菩萨了,心里装着众生百姓不成?”
何昭昭偏过头想去看怀抱着自己的帝王,却只能见半边脸,温柔笑道:“妾何德何能呀,陛下才心里装着百姓,妾心里想,多抄抄经是不是就可以让身边的人远离无边痛苦,得到平安喜乐,妾也想让陛下高兴。”
这一句倒不是她夸大,即便崇帝知道她那日偷听了自己与魏王的对话,也减免不了她对崇帝的崇敬与爱慕。
她不仅在乎他是大齐的君王,是大齐所有百姓的寄托,还在乎她是自己的夫婿。
崇帝听得心念一动,话里不言而喻:“好好伺候朕,你最后的小小心愿不必告给菩萨听,也能达成。”
他把娇娇花的身子转了过来,擡起尖尖下巴,先吻上了那张说话很甜的红唇,看看她口中腔隙里是不是真的时时刻刻含了颗糖,怎幺说什幺他都爱听。
何昭昭顺势扶上了崇帝的肩膀,张着嘴迎合他,吻着吻着,崇帝陛下把人推倒在小榻上,眼见美人神色迷离,秋水横波,缱绻多情。
他俯下身子咬开了她的衣带,今夜穿的衣服轻薄,外衫后便是鹅黄的小兜了,上面绣的是崇帝喜欢的鸳鸯戏水。
手掌仍十指相握,他不太想松开,牙齿咬着衣缘,将衣衫敞开两侧,又来咬里面的小兜。
何昭昭乐了:“哪有这样的脱法。”她其实还想再说一句浪荡子,但以以往经验,崇帝大有可能会真的浪荡起来,最后难受的还只是她一人,索性收在喉里,不说出来。
崇帝用这等法子脱了小兜后,两团雪乳顷刻跳脱出来,他一挑眉,蹭上双乳间的沟壑:“是朕所创,不行幺?”
他的发顶抵着何昭昭的下巴,何昭昭唇角勾笑,低声道:“陛下对妾干什幺都行。”
崇帝也乐了,擡头看她,眼睛微眯,倒有些危险意味,明知故问的:“哦?果真干什幺都行?”
这让何昭昭红透了脸:“哼——”她擡了擡与崇帝相扣的手,“妾被陛下这样死死抓着,还能跑了不成。”
崇帝又意味深长的一笑:“确然如此,在朕眼皮底下,你是逃不掉的。”
他眼神太过黏腻深邃,扯着何昭昭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心口猛烈跳动,她有意想要缓下心神,却不能遂意,反而头脑也发昏,像喝了许多酒,有些上头。
她直觉崇帝这句话有几许深意,好似在提醒着她什幺,她不能将话中深意抓住,便放开一边了。
崇帝陛下倒没有辜负她所说的“干什幺都行”,如今已经松开了何昭昭的手,转而贪婪揉捏着两团雪乳,埋头在她胸前轻轻啜咬,偏厅里便传来何昭昭绵软的呻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