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的药

“你干什幺！”

一道愤怒的女生然在喧闹的教室里格外刺耳，欢欢不自觉擡头看过去，一同望去的还有周碎雨。

“对、对不起。”另一个把她杯子撞掉的女生道歉。

谭春压不下去怒火，周碎雨推了推眼镜。欢欢赶忙上前把两人分开，“别生气小春，我帮她赔你一个。”

谁想谭春似打量般地上下扫了欢欢一眼，冷笑一声，“你在凸现你比我大方吗？”

“谭春？”欢欢很疑惑，“你不应该抱着我撒娇吗？这是怎幺了。”

谭春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回到了座位上，“滚吧你们，真烦。”

“奥。”欢欢转身想要回到座位时，果然对上了周碎雨的目光，她像是想要从欢欢表情里看出些什幺。

欢欢没说话，她坐回了座位。

“凯瑟琳。”周碎雨喊她。

“怎幺了？”欢欢头也不擡，兴致缺缺地趴在桌子上。

“你有一点愧疚吗？”

“……”

周碎雨见她不回答，便回忆起了之前简寒来宿舍找她时，后来他们的对话。

“你为什幺要叛主？”碎雨抱臂靠在墙上，笑盈盈地问，“欢……凯瑟琳，对你不好吗？”

“不是不好，是没有把我们当成人。”简寒背对着窗外的月光，看不清他的脸，“不过我已经习惯了，有其他原因。”

“说来听听？”

“《映像》，到现在都很流行的药物，你应该知道。我听说，你就是因为被你哥哥注射了《映像》，才变成这个性格的。”简寒顿了顿，“现在这个药不受控制了，开始有人出现意料之外的反应了。”

“什幺意思？”

简寒清了清嗓子，打算从头给她理清楚：“首先就是《映像》的名字，这两个字代表服用药物后的人，内心最深的事会被映在表面。

就比如你，你之前老是扑克脸，别人看你一眼都觉得冷。但是你哥哥周温羽总是笑眯眯的样子。他对你做的那些事情，给你留下来很大的心理创伤。

于是导致了你在被注射《映像》后，你内心最深的恐惧被挖了出来，就像映出了第二个周温羽，于是你现在也整天笑眯眯的。”

周碎雨推了推眼镜，“所以呢？注射药物后，我除了变成了第二个周温羽以外，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听我继续说。”简寒呼吸了一口气，“其他服用或注射《映像》的人和你不一样。

已经知道市面上称《映像》可以让人变成乖小孩。但实际上这是需要把小孩送来集体管教一段时间，让‘要听话’这个理念深深刻在他们心底，再注射《映像》，这样才能起到强化思想的效果。”

周碎雨“啊”了一声，道：“这个我知道，《映像》只是强化思想的药物，而不是改变思想的药物。所以强化什幺样的思想，还是得你们人工教育。”

“对，就是这样。虽然前期很顺利，被教育又注射药物后的小孩回到家庭里，父母都说变得很乖、很爱学习。”简寒说到这里，微妙地停了一会儿，“可是最近，越来越多人反应，有些孩子有时候会表现出极强的攻击性，甚至失去理智，就像我和伊恩他们一样。

后面欢欢查清楚了。你听说过戒网瘾学校吗？不久前有个新闻，父母把孩子送去戒网瘾学校，想要得到一个听话的孩子，但是孩子出来之后变得易爆易怒，甚至动手打人。

这个也可以代入我们这件事。《映像》不止强化了他们被灌输的思想，还有他们被教育途中心里的愤懑和杀意。”

简寒从兜里摸出手机，摁亮了屏幕，幽幽的蓝光在黑暗中显得无力。

他将视频展示给周碎雨看。

这是之前的新闻回放，内容大概是一男孩儿突然在大街上发疯，像是疯狗一样匍匐在地上追着人咬。

“查过了，他确实注射过《映像》。”

手机里骇人的一幕倒映在周碎雨的眼镜里，视频的最后一秒，嘴上沾染鲜血的男孩猛地回过头看向镜头，就好像是在看屏幕外的人，仿佛在说：下一个就是你。

周碎雨摘下眼镜，默不作声地擦了擦。

“难道你在跟你哥哥……嗯……的时候，不会感觉他比平时更粗暴了吗？”简寒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些磕磕巴巴的，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说。

“嗯。”碎雨简单地回答道，“那为什幺我不会出现这种变粗暴、甚至是杀人的倾向。”

“因为你有其他途径发泄。”简寒说，“比如你喜欢在压力大时，去杀池塘里的鱼。”

“……知道的真多啊，这可不是好事。”

简寒仿佛没听见一般，“不仅是可以通过习惯性虐杀来发泄，甚至有时候……那个……就是……”

“性交？”碎雨擦着眼镜，擡眸看了他一眼。

“是、是，就是这个，其实这样也能发泄，暂时让人平息一点。”

哦，那碎雨知道为什幺周温羽总是操完她就变温柔了，结果是把愤怒全都射她身体里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