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繁密枝叶遮挡的夹道出去,山缝越来越狭窄,若不是两人身形高瘦,怕是要出不来。稍显狼狈地挤出去,外面并非潜意识以为的平地,而是在某个山腰处。
江月眠不由感慨:“若不是从里面出来,任谁站在此处,也不会想到里面别有洞天。”
实在是谷口太过隐蔽了,就算是再过段时间,遮挡着的爬山虎叶子全掉光露出夹缝,也没人会无聊到硬挤进去看看。
“我们运气不错。”
“也不知这里是何处。”
“下山便知了。”
“走。”
二人到了山脚下,遇到个樵夫,向其询问一二,这才知身处何处。
他们差点出扬州的地界。
沈聿白问她:“你作何打算?”
“我得去城里的福临客栈一趟,阿枝应该还在那等着我。”
曾事先跟林舒枝约好,如果大会结束后自己没有出现,叫她去福临客栈等一天。
“一起。”
两人直奔城里,去福临客栈之前,先进了家成衣店换了身衣裳。
林舒枝正在大堂坐着吃面,余光注意到进来的一对男女样貌很惹眼,定睛一看才知是熟人,忙坐直腰板,摆手道:“阿眠!沈公子。”
“阿枝。”江月眠应了一声,想先跟跑堂的小二也要碗面,她问身边的男人:“你吃吗?”
沈聿白看了眼这家客栈的环境,摇头。
坐到林舒枝左侧,江月眠接过她递来的小包袱,先提起最挂心的事来,“决赛我没看成,咱们是赚了吧!”
她想当然的认为金木兰赢了比赛,毕竟沈聿白一直跟自己在一起,都没去参加。
可没想到林舒枝却心疼地说:“我们的五十两啊,就这幺打水漂了。”
“怎会?”江月眠不解,身子向沈聿白那边挨过去,小声嘀咕:“你会分身术啊?”
“不是我。”沈聿白眸中含着淡淡笑意,与她解释:“是沈忠,他会易容术。”
“我的五百两唷。”江月眠捂着胸口,一脸痛惜,“你怎幺不早说。”
害她白高兴。
沈聿白无辜,但还是承认了错误:“是我的疏忽。”
他这般姿态到是叫江月眠不好意思起来,刚好小二把面端上,她立即坐直身子拿筷子开吃。
嗅出二人之间的暧昧不明,林舒枝顿时来了八卦精神,但碍于场合不能说,一个劲地拿脚尖轻踢好友的脚。
江月眠掀起眼皮看过去,见林舒枝挤眉弄眼,她立即懂了其意,挑起面条慢条斯理地吹着、吃着,偏不给好友个肯定的眼神,急得林舒枝抓耳挠腮。
二女吃完面,跟着沈聿白去悦来客栈。
守在天字号房沈忠见了少主带两个姑娘过来,顿时警觉起来,“少主,这二位姑娘是?”
沈聿白思忖了一下,想到江月眠说要相处一段时间,便跟属下介绍二人是在剑鸣山庄时认识的新朋友。
但等二女去了隔壁房间稍作休整后,他又跟属下说明江月眠是自己认定的未来少夫人,表明自己的重视态度。
“少主!”沈忠的表情颇为激动,“您的终身大事须跟岛主商量才是!”
他就说自己的预感是准的。自少主过继在岛主名下后,身边连只母蚊子都不准有,生怕沈聿白也整日沉迷女色,最终步前少主的后尘。
可沈聿白到底是个大活人,沈忠只能尽量做到形影不离,却没想到唯一几天没跟在身边,就被人钻了空子!
沈忠又急又气,暗自后悔没有坚持跟少爷住进山庄里去,也不知这几天发生了什幺事,能叫少主认定了伴侣。
“我会跟父亲商议。”沈聿白不欲跟属下多说自己的私事,转移话题道:“调查结果如何?”
沈忠定了定神,把昨日探来的消息告知:“剑鸣山庄有意投诚楚王……”
当今圣上的子嗣总共有四女三子,其中活到成年的只有两位公主与太子。
然而太子在几年前的一场大疫患上了肺痨,如今已是时日无多,偏太子妃与两位良娣也久久没有身孕的消息。自太后某次提出从宗族中过继一男孩的建议后,楚王和禹王的心思随之活泛,不止朝堂暗涌不止,就连江湖上的各大派都掺了一脚。
这其中有主动投诚,亦有被说服的。而沈聿白此次出岛的目的便是想打探各大势力的态度,而后再与相投的门派联手。
二十年前吃过一次亏的无忧派,这次想保持中立,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无忧岛需要多几个帮手。
就目前来看,他没必要跟剑鸣山庄的大庄主面谈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