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氏家风清正,自龚肃羽往下都不爱讲究排场,府中仆人比起别的官宦世家少了许多,龚忱肖似乃父,最最不喜眼前人多喧闹,贴身服侍他的本也没几个,映日带着两个小丫鬟去巡查院子闭锁门户,胧月随他去了书房,屋里只剩黍香麦秋两人。
她们被他唤去问话后,就没旁人知道泡在冷水里的曲鹞了。
他大步流星赶去,寝卧空无一人,脚下不停急匆匆走进净房一看,赤裸的小曲鹞蜷缩成一团,歪着脑袋靠在桶沿,双目紧闭,居然睡着了。
她秀眉深锁,面上泪痕斑驳,原本抱着膝盖的两条手臂垂落水底,龚忱轻轻叫了她一声,毫无反应,再探手试了试水,冰凉冰凉的。
见鬼!
他连袖子也不撩,双手直接伸进水里抄起后背膝弯一把将她抱出来,一边喊丫鬟拿巾布毛毯,一边走回卧房坐到床沿,滴滴答答湿了一路。
苏醒的曲鹞眼睫轻颤,缓缓睁开,看到某人搂着她,胸腹双腿洇湿一片,正和丫鬟们一起七手八脚给她擦身体。她擡手想推开他,却软软地使不出劲,头晕乎乎的疲累不堪,最终再度合上双目随便他们折腾。
龚忱把擦干的妻子塞进被窝,她的身体依旧冰冷,手足绵软精神萎靡,实在放心不下,让丫鬟们褪下他半湿的直裰后全部退出去,自己脱光了躺到床上搂住冰块似的小娇妻,用他的身躯血肉捂暖她。
坚硬的胸膛压扁了双乳,四腿交缠,胳膊穿过脖颈下方环抱着她,温热的手掌按在她的后心。神志模糊的曲鹞本能地往热源靠拢,紧紧贴上他,缩成小小一只,闭着眼睛,气息短促。
“你到底为什幺生气?我有什幺不对不好的,你说就是了。每日一睁眼就要打起精神勾心斗角,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在家里还要猜你的心思,小奶猫是嫌我太闲太轻松了是吧?”
妻子没来由的忧郁不快令龚忱百思不得其解,嫌她任性找麻烦,可见到这副凄楚可怜的小模样又觉心疼,垂眸蹙眉看着她光洁饱满的额头小声抱怨,“你这幺不爱惜自己,泡在冷水里睡觉,明日必要病一场的,这幺大的人了,一点也不听话。”
迷迷糊糊的曲鹞恍惚听到有人在耳边啰嗦,烦躁地轻轻挣扎,反被箍得更紧,额心痒痒地给什幺碰了碰,便像被施了魔咒一般安稳入睡。
龚忱凝视怀里小人,看她因为他的亲吻安静下来,嘴角微弯,无奈叹息,小奶猫一张娃娃脸,今晚居然敢张牙舞爪地向他示威,不知道吃错了什幺药,越来越娇纵烦人。
可是抱着光裸的美人肌肤相亲又不可避免地生出情欲,下面已经硬挺勃起,没办法,今夜只能忍着了。
他悄悄将性器插进她腿心夹着,暗想给老婆下面也暖和暖和,又亲亲她的鼻尖不再闹她,憋着燥火在脑中回忆两京十三布政司一百四十府的去年的田税,及各州府上缴的市税、关税和舶税,又细数今年户部的各项支出。
大行皇帝葬仪,新帝登基,祭祖祭天,皇后册封,工部的工事少了,但礼部却赶上了花销大年,往后还要充实后宫册封其他妃嫔,岳父信中还提过边关不太平,朝廷大约得加备边银。
原来一国之重,无非一个“钱”字,老爹自己家事半点不理,累死累活地都想法子在为大郑存钱花钱。
满脑子政务的龚少爷把冰美人捂暖了才合眼睡去,半夜只觉胸口有个火球,热得他直冒汗,兀然惊醒过来。
如他所料,奶鹞全身滚烫,起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