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一直在旁看着他们言语,神色淡泊,像是虽是都能抽离开去的风。
他的心却无法平静。
他分明是这世上与她血脉相连最为紧密之人,在她身边时,却有如与她相隔千尺之遥。
母亲的意思他已明白。
若她不希望改变,那便不必改变,可他仍觉痛苦,仍觉嫉妒,但这些情绪……他的心早已是深不见底的泥沼,这些情绪都埋葬在这泥沼中,即便腐烂发臭,也不会有任何一丝半点回音。
“小瑾,过来,我们切磋几招。”
叶沧洲在场指点,弟子们纷纷四散开,各自切磋起剑术。
谢锦茵这时才想起谢瑾还在她身边,忙忙朝他招了招手。
“好。”谢瑾听到她唤,立刻走上前去。方才眼底略过的痛苦神色荡然无存,只朝她微微一笑。
肩头处留下的新伤隐隐作痛,他面上却未流露出一点异样,少年郎的眉眼和煦而温柔,只从容道:“阿姐先出手吧。”
我明白的,母亲。
因我爱着您。
哪怕苦痛,也觉快乐。
……
暮色渐浓,夕阳坠落,皓月方来。
烟中列岫青无数,雁背夕阳红欲暮,余晖穿过林梢,尽数洒落在青石小径之上。
待今日课业结束,谢锦茵便与谢瑾、许祯卿一道搭乘云梯回了雁青峰。
云梯落地,三人走下山前长阶,她就对身旁的谢瑾吩咐:
“小瑾,你先回去吧,我和许师兄有些事情要处理。”
她和谢瑾的关系早已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他既是已明白自己要做什幺,她也不必再遮遮掩掩,让他看清楚自己到底是什幺样的人,也好不要再继续徒生那些念想。
谢瑾眉目低垂,乖顺地点了点头。
“好。”他应下,转身离开,没有再逗留。
许祯卿看着那少年人远去地背影,不自觉想到他与师父肖似的眉眼,故而垂眸看向谢锦茵问:“师父知道你们之间有孩子吗?”
“他当然不知道。”谢锦茵嗤笑一声,眉眼微展,颇有几分戏谑,低低道,“否则……”
后半句话未说完,许祯卿却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不爱师父,却也不希望他就这幺死去,若他知道自己有个孩子,能够改变他陨落的命途,对她来说或许也不是坏事。
她究竟是怎样的人?
许祯卿神思游离了片刻,少女柔软的手就已牵住他的手指,她的手放在他掌心时略显娇小,他手指微微收拢,就能包裹在掌心。
“在想什幺?”少女音色甜美,还含了几分笑意,“走吧,我有些事想问问你。”
“好。”
二人牵着手走了一段路,不就便到了许祯卿的居所。
谢锦茵来先前过一次,如今倒比身为主人的许祯卿还轻车熟路。
她推开门扉,像是来到自己家一样,几步上前坐到靠近屋外的矮塌上,褪下的绣鞋被她随手丢到一旁,露出一双莹白如玉的雪足,笑盈盈地看向许祯卿。
这画面太容易令他生出妄念,许祯卿不敢与她对视,也不敢看她半寸肌肤,只好当即移开视线看着窗沿盛放的花枝,令自己分神一些。
“你有什幺事情要问我?”他的声音平静,似乎并无他意。
神色也依旧淡漠,如凛冬雪川,檐上霜雪,清冷不已,这似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倒与凤梧如出一辙。
只是看起来这样而已。
谢锦茵早已领教过他在情事上的热情,也不在意他此刻的漠然,踩在塌上,便开始自顾自解开腰带问:
“你说,我们是先做,还是先问?”
听到衣物摩挲声,许祯卿面上一热,知道她想做什幺,二人又即将发生些什幺。
心下却又实在不甘,她待他的态度如此轻浮而随意,像是一个随时可以用,也可以丢弃的物件。
“……我对你而言是什幺?”他垂眸,徐徐沉声道。
这一句话,问得不太是时候。
谢锦茵已褪了裙子,白皙修匀的双腿没有丝毫遮蔽,她赤足踩在地上,几步走至许祯卿面前,踮起脚,搂住他的脖颈说:“你希望是什幺?道侣?夫君?恋人?”
“……你希望我们是什幺样的关系?”
许祯卿不语,她却又嗤笑一声道:“难不成,你还想做小瑾的继父?”
“我做你的道侣?若你师父泉下有知,又会如何想?”
“就这样不好吗?这样禁忌的关系,岂不是更刺激?”
这连连反问,令许祯卿答不出半个字。
而且她靠得实在太近,柔软的身体贴上他的坚硬,属于她身体的热度也隔着衣物传来,充盈在鼻息间的温软香气已让他无法分神到别的事情上,只得复擡眉眼看向怀中清秀的少女。
“你总是这样……”
总是,不敢直面旁人的真心,说着这样戏谑的话,像是要将一切都掩饰过去。
这世上,没有一个人可以不令她隐藏真心的人幺?
谢瑾……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谢瑾来,她和这孩子血脉相连,她待他的态度,自然也是与旁人不同的。
她对自己的孩子,也会隐藏真心幺?
“说这幺多……你不想对我做这样的事情幺?”
恍惚之间,谢锦茵的唇已贴上他的下颌,少女独有的声线细细柔柔的,像是三月靡靡春雨,绵热温软,叫人沉沦。
被她按着的掌心处微微收紧,便触上一捧柔软,敞开的衣襟间,他握在手心的雪丘弧度如半泓明月,又是这样俯瞰着,视觉上更带来强烈的刺激。
他下腹紧绷,喉结滚动,即便不想承认,他的身体唯独对她的欲望,汹涌到他自己都无法遏制。
而衣摆之下的性物也跟着勃涨发硬,抵在少女的小腹之上。
谢锦茵自然也已感觉到,贴着他的胸膛,踮起脚来,吻上男子的下颌,嗓音轻柔含笑:
“祯卿,你硬了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