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光

林嘉青和蒋承宇闹矛盾了。

两人间的别扭从进门的一刻便展现的淋漓尽致——

但两人如何闹矛盾都好,也不会像余敏和他这般闹到离婚的地步,毕竟林嘉青眼里的光还在,怨也在。

她眼里还有蒋承宇——

消气是迟早的。

蒋承泽从卧室出来后,忍不住去露台点了一支烟。

明黄色火光陡然如焰火自唇齿间亮起,又渐渐被冷空气消磨打压下去,最后星点坠落。

蒋承泽含着过滤嘴站在冷风中,用了两只烟的时间,试图继续寻找打破局面的方法。

再回到卧室时,里面已近空无一人,佣人告诉蒋承泽,余敏收拾完东西,便和林嘉青一起开车走了。

“大嫂和嘉青一起走了?”书房出来的蒋承宇得知此事后,当即掏出手机打给林嘉青。

刚打通,就被对方掐断,他又继续打,对方继续掐——

如此反复三四次,那边终于不耐烦地接起电话,怒气冲冲开口道:“别打了,我睡觉了。”

“睡觉了声音还这幺精神?”蒋承宇。

“……”林嘉青语塞。

“大嫂跟你在一起吗?”蒋承宇又问。

“没有!”林嘉青果断回答。

可旁边余敏声音却通过听筒传了出去,伴着嘈杂的音乐——

蒋承泽和蒋承宇交换了一个眼神,确认彼此没有听错后,得出推断——她们在酒吧。

市内酒吧不计其数。

但在这附近的,二十分钟左右就能抵达的酒吧,只有那幺几家。

蒋承宇和蒋承泽一家家找过去,一小时后,终于在在一家D字母开头的酒吧里找到了人。

最先找到的是林嘉青,她明显已经喝得微醺,正在台上和人斗舞。

外套不知被脱到了哪里,她混身只有一条裙子,暴露了雪白的手臂和大腿,在热舞中不住甩出柔软的波浪。

旁边跳舞的小姐姐停了下来,甘拜下风地看着林嘉青。台下观众更是一片欢呼,尤其男观众,不住吹出此起彼伏的下流口哨——

见此情形,蒋承宇脸色铁黑,三两步跳上舞台;把外套脱下裹在林嘉青身上,像扛人质一样,将她拦腰扛了下来。

“你怎幺来了?”

“我怎幺来了?我要是不来还看不到这幺精彩的表演呢。大嫂呢?”

“大嫂……大嫂呢?咦,她刚才还在台下呢……还给我喝彩来着,就在那边——”

……

灯光闪烁,周遭是嘈杂的音乐、各种鸡尾酒令人作呕的甜味、大声的谈话和昏暗灯光引起的黑暗——

这个地方挤满了来寻欢的男女。

一想到刚才男人们盯着林嘉青时眼中流露出的下流,蒋承泽皱眉,顺着林嘉青所指方向,扒开人群便着急地寻找起来。

拥挤的舞池,嘈杂的音乐;远离射灯聚焦之外,阴暗的角落,人们像沙丁鱼一样挤在一起,面容难辨。

也不知推开多少人,说了多少句抱歉;蒋承泽才在一个角落找到了余敏。

她头疼地揉着太阳穴,一起身就摇摇晃晃的,似乎醉得不轻。

但在看到他时还是顿住了脚步,揉了揉眼睛。

她喝酒了。

不知道喝了多少,当她看向他时,分明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好奇地将蒋承泽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喃喃道“不是他”,摇摇头就要推开他——

“你醉了。”蒋承泽向她伸出了手。

她不可避免地撞到他的手臂,擡头时,脸上又浮现出那种疑惑,有点抗拒,但又很快松弛下来,就那幺深深地凝视他。

旁边好多男人都看了过来,热切地注视着他们的互动——有歆羡,有惊讶;有些是充满好奇和娱乐的凝视,有些眼睛则带着嫉妒和龌龊的遐想。

“早知道搭讪这幺容易我就去了。”

“是啊,刚才看她的模样,我还以为是个难相处的呢,谁知也这幺随便。”

“来酒吧买醉的女人能有多保守,都是看着清高,到了床上……你们懂的。”

……

他们污秽地臆想着,议论着。

蒋承泽转身,冷厉的目光一一扫过,逼得那些猥琐的男士立即禁声。

但与此同时,她也吸引了在场女士的目光。

很快,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连衣裙,披着波浪卷长发的女人从旁边迈着妖娆的步伐走过来。

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经过余敏身侧时,忽然一个倾身,仿佛被崴了般,一个没站稳便打翻了手中的杯子——

眼看酒水就要洒在余敏衣服上。

蒋承泽连忙将人拉回怀里,同时侧身,伸手挡住了那倾倒而出的酒水。

“哦,真对不起!”那个女人妆模作样地道歉。

“那下次走路记得长眼睛。”蒋承泽冷声开口,满是不耐。

“……”女人没料到对方这个反应,跺着脚走了,气急败坏地转身离开。

余敏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喃喃出声道:“你连说话都和他好像。”

“谁?”蒋承泽问。

余敏从包里拿出纸巾:“我未来的前夫……不过他从来不会这幺……这幺紧张我。”

刚才为了躲开那杯酒,现在他们都还贴在一起。

她侧着身子贴着他,保持着一种旁人看来难以置信的亲密距离,帮他擦拭他外套上的酒水。

全然不知她喃喃自语般的两句话,像飓风一般在身边人心头掀起猛烈的风暴。

难怪,难怪她用那样陌生的眼光看他。

难怪,她口口声声说着“好像”,却又忍不住频频摇头。

自己到底多混账,才将她伤到这边体无完肤。

伤到,连醉酒后,她都下意识地抵抗他的靠近——

心口再次不自觉地收紧,心跳突然变得沉闷起来——

蒋承泽胸口像是堵了一口热气,灼烧着,一路蔓延进脑仁里。

他不由自主的收紧了手臂。

亲密的距离里,余敏的手臂贴着他的胸膛,胯部隔着衣服若有似无地贴上他的髋骨——

她的每一次呼吸都会在他身上发展成海啸,让他咬紧牙关,努力抵御胸腔里的震颤。

当终于擦干净时,她擡头便对上他的视线。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专注,太过炙热——

她黯淡地目光忽然闪动起来,像疲惫的萤火虫,挣扎着发出暗淡的光芒。

然后,她擡头吻上了他。

喝醉的余敏到底在想些什幺,蒋承泽无从得知。

当音乐渗入耳膜,余敏的吻贴了上来——

她的身体仿佛融化一般,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用力地吻他,眼泪却不可抑制地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

苦涩又滚烫。

顺着相交的唇齿,不住滑入蒋承泽口腔中,和她舌头上残留的酒精一起刺激着他的味蕾,思绪,还有——心脏。

让他品尝到她的悲伤、绝望;好像她只是勉强支撑的危楼,一碰就会坍然倒地——

结婚近两年里,余敏从没表露过这样的情绪。

她藏事情藏得很深,上面覆盖了不计其数的能够迷惑人的话语。

不管遭受怎样的冷眼和委屈,她始终带着笑意——

从来不会撒娇,也不会抱怨,更不会用一种理所当然的态度求助于他。

于是久而久之,他也忘了,总是笑着的她,在坚硬的外壳下,也同样有着同普通人一样的脆弱和柔软。

蒋承泽本就沉闷的心跳,仿佛停滞了般,连心脏也揪紧着,再无法呼吸。

他扶着余敏后脑的手掌慢慢摸向她的脸颊,在接吻的同时指腹在轻轻抚摸她的脸蛋——

愈发紧凑的呼吸都洒在余敏的脸上。

蒋承泽紧紧抱紧她,像要把她揉碎在自己身体里一般,低头捧着她的脸颊,用力回吻;让舌头滑进她的嘴里,不住吸吮、缠绕。

这个吻是如此地迫切,杂糅了愧疚和悔恨——

仿佛要把过往岁月的亲昵都补上;仿佛要吸走她所有情绪,连同她的世界,她的忧虑和痛苦,一并焚烧殆尽。

他们额头相抵,在嘈杂的音乐中忘我的接吻。

然后,酒吧的灯光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一道强烈的淡白色光束照射在所有的舞者身上。音乐开始开始转换。

余敏被突入起来地亮光刺伤了眼。

仿佛一瞬间看清了眼前人,她整个身体僵住,睁大眼睛——忽地哆嗦着嘴唇,扬手甩了蒋承泽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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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和赝作有出入,因为写赝作的时候,这个故事还没想过要写,不说细纲,大纲都没有……这个故事现在就以这里为准啊。

还有因为这章是赝作里的,就不收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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