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一无所有

突利望着那鸟影道:“那是产自敝国,久经训练的通灵鹞鹰。能日飞数目里,把消息迅速传递,既不怕被别的鸟儿袭杀,更不虞会被人射下来,且能在高空认人,是我们在战场上最好的帮手。”

元越泽尚是初次见到这等‘古代卫星’,饶有兴趣地道:“它不会迷途吗?”

突利傲然道:“训练鹞鹰有套特别的方法,没有人比我们更在行。若连山川河流都不能辨识,怎配‘通灵’的赞语。”

元越泽暗道沙场决战时,要是有这么一头扁毛畜生的话,便能清楚知道敌军的分布及部署,自然能大占先机,无往而不利,口中却道:“我们就用这鸟儿来作点文章!”

突利笑道:“小弟正是这个想法。”

天色已晚,乌云遮月。

一只负伤的野兔正躺在谷中,不断发出哀号。

声音引来了猎食者,正是突厥人的‘空中卫星’鹞鹰。

鹞鹰收束双翼,闪电掠下,抓起野兔,翻身窜上百丈高空,转头望西北方向飞去。

直飞了六、七里,在一处小湖泊上,鹞鹰下落。

湖水倒映着月光,四周景致清幽宁静。

岸边树林中,立着九个营帐。

鹞鹰一声鸣叫,往中心最大的营帐飞下。

闻得鹞鹰的叫声,主帐门口的布帘无风自翻,一条高挺颀瘦,气势强横的人影安步而出。

此人就是鹞鹰的主人,邪道八大高手中排名第三,东突厥的国师赵德言。

鹞鹰双爪一送,将野兔丢到地上,在空中一转,安稳的落在赵德言的手臂上。

赵德言对鹞鹰道:“仍未找到突利吗?反倒猎起野味来了!”

声音低沉而雄劲,宛若鹞鹰是他多年好友,并能听懂人话一般。

赵德言突然冷哼一声,像刀子般锋利的眼神透过眯成一线的眼缝朝右前方的树丛瞧去,浑身散发着某种难以形容的霸气和邪气,令人见之心寒。

月色下的树丛中突然刮起一阵轻风。

两道彪悍挺拔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正是元越泽与突利。

突利的杀气逼人,鹞鹰受惊飞起。

他深知鹞鹰的智性,以肉为饵,化被动为主动,进行反跟踪,成功找到赵德言的所在。

赵德言望了一眼平静得近乎诡异的元越泽,瞳孔猛地一缩,淡淡道:“突利可汗为何与元兄弟同来,这算是通敌叛国吗?”

与此同时,过百东突厥武士由四面八方蜂拥而来,将二人团团围住。

这批人清一色夜行劲装,武器由刀、剑到重型的矛、枪、斧等应有尽有,战力绝非等闲,看他们的样子也是一早就埋伏好了的。

突利面色更冷,元越泽却双手负后,洒然而立,悠然地望着长空,深邃的目光仿佛可以透过云层,看到明月一样。

突利嘴角露出一丝充满挑战意昧的笑容,哈哈一笑,豪气干云的道:“本来我还想用点计谋算计你,现在没必要了,元兄亦想杀掉国师,国师自求多福吧。”

赵德言脸上现出冷峻的神色。

元越泽依旧看都不看赵德言,仰天轻声道:“想不到我们从未谋过面,‘魔帅’竟会认出元某人。”

赵德言冷笑一声道:“公子大名,天下哪有人会不知道的?我赵德言当然亦不例外。”

突利突然对着赵德言身后不远处一个瘦高如铁,容貌清瘤,身子像长枪般笔挺,右手执一把突厥人爱用的锋快马刀,左手持盾,颇有鹤立鸡群的高手气度之人高声怒喝道:“康鞘利,你这个叛徒,竟大胆到敢与外人勾结害我,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康鞘利脸色微变,却不发一言。

赵德言继续道:“敢问公子今日所为何来,突利可汗该是你的敌人才对吧?”

元越泽道:“我是为了你这条命而来,废话少说,动手!”

突利心中一突,暗自苦笑道对方这么多人,说动手就动手,还真有‘邪皇’无法无天的风范。

心中虽做如是想,突利手中长枪却凝聚起气势,准备接受围攻。

就在元越泽大喝一声时,所有突厥武士已经开始行动,奇怪的是,他们中修为最高的赵德言却没有与元越泽对上,反是扑向突利,而其他武士则在围攻元越泽。

只见两道黑黝黝粗如尾指的钢枪,从赵德言左、右袖内毒蛇般钻出,枪头是菱形尖锥,疾如流星的向突利戳去,阴损毒辣至极点。

这对奇门兵器在魔门与西域均名慑一时,名为‘百变菱枪’,可软可硬、变化无穷,有鬼神莫测之机,是赵德言仗以成名的兵器,非但不惧神兵利器劈削,还是刀剑的克星,给他以特别手法缠上,几乎难逃甩手被夺的厄运。

赵德言最厉害处,就是在突利绝想不到他会最舍掉元越泽,最先对付突利,这一手占尽心理先机及谋略主动。

这明显就是脱住元越泽,尽快解决突利的战术。

因为赵德言来到中原的唯一目的就是要将突利杀死。

但他还是小觑了元越泽。

那群不下百人,异常强悍的突厥武士们连元越泽的动作都看不清楚,就纷纷归西了。

突利挡了赵德言和康鞘利两招后就已经不敌,眼看菱枪照着自己的面门电射而来,突利大脑一片空白。

“叮!”

元越泽的剑鞘及时挡下了赵德言必杀的一枪。

赵德言飞身后撤,菱枪回收袖内。康鞘利慌忙跟在他身边。

元越泽扶住脸色苍白的突利,将真气渡到他体内。

察觉到元越泽正在对突利进行调息,赵德言眼中闪过一抹高深的阴狠之色,一掌拍向元越泽。

这一掌看似平平无奇,其实乃赵德言毕生魔功精华所在。

把敌手完全紧锁笼罩,五指箕张,似缓似快,拙中见巧,变化无穷,乃赵德言压箱底的本领‘归魂十八爪’的起手式‘朱雀拒’。

所谓‘朱雀不垂者拒,如山高昂,头不垂伏,如不肯受人之葬而拒之也。’元越泽握着剑鞘的左手捣出破空一拳,迎击赵德言这凌厉无匹的一击。

“砰”的一声后,元越泽后退一步,赵德言后退两步。

元越泽心中大惊,眼前的赵德言实力绝非一般,似乎只比天魔大法大成的祝玉妍只逊色半筹而已,这怎么可能!

就在元越泽还在暗惊的时候,赵德言早怒叱一声,斜冲而起,两爪齐攻,施出‘归魂十八爪’的第一式‘玄武悲泣’,其诀云:“玄武为水,衰旺系乎形态,以屈曲之玄为有情,有是形则有是应。‘忽然间他双手左爪变为直急冲射,湍怒有声!另一手变得屈折弯曲,悠扬深缓。如此爪法,不是亲眼目睹,谁都难以相信。

元越泽目光一冷,将已恢复大半的突利轻拍向身后,以胸膛硬接上赵德言这一爪。

“砰!”

元越泽一咬牙,恨声道:“果然非同小可,恐怕当日玉妍在你手下也没讨到多少好吧!”

语音未落,右手剑指化作一道凌厉的白芒,激射向赵德言双爪之间。

这朴实的一指点的正是赵德言气势最强的一点。

赵德言似是有所顾忌,双手猛收回胸口,再卷缠而出。

从第一式‘玄武悲泣’变化为最厉害的第十八式‘青龙嫉主’。

就在他收手的瞬间,整个人的气势骤变,一股如干涸沙漠般的热浪突然爆发,疯狂奔流涌向元越泽。

突利失声道:“炎阳大法?”

元越泽却不这样认为,这股气息使他想起了曾经见过一面的突厥红衣法后。

“锵!”

长剑出鞘,随意好看的剑势赵德言凌厉无匹,连绵不绝的‘青龙嫉主’,两人你来我往,场面眩目异常,劲交击之声连串响起。

泥土飞溅中,两条人影兔起鹘落地展开激烈无比的剧战。

“啊!”

元越泽爆发的先天剑气突然刺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回荡在夜空中。

康鞘利口吐鲜血,怔怔地望着贯穿自己胸口的长剑,脸上满是不相信的神色。

他不相信的当然不是元越泽能杀他,而是赵德言竟会在危急时刻以他为挡箭牌。

“锵!”

长剑回鞘,康鞘利瞪大眼睛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突利来到闭目的元越泽身边,数息后方见他睁开双眼叹道:“赵德言好狡猾,竟一直将邪气贯入我的经脉,还故意作出不敌的样子。若非我对这中邪气顾忌,他怎能逃走!”

突利不解道:“赵德言怎可能会‘炎阳大法’呢!‘武尊’他老人家是不可能传给他的。”

元越泽摇了摇头,问道:“请问突利兄,突厥是否有什么神秘诡异的教派存在?”

突利沉思片刻后道:“我父在世时,似乎隐约听他讲过有一崇奉氏族或部落祖灵的教派,好象本来是很好的宗教,与我们上层人物都有交情,后来出了邪气的首领后,开始被汗庭所排斥,这些都是几十多年前的事了,这教派该已消失了吧!”

元越泽暗道这不就是萨满教吗?

萨满教主张万物都是活的,万物相系,万物皆神圣。

是算不上邪教的,听突利所讲,那红衣法后有很大可能就是现在变质了的萨满教的首脑人物。

而赵德言似乎是与她勾结上了,否则又怎会使出那种相似的武功?

赵德言对魔门的忠诚度是较低的,他一切作为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与红衣法后沆瀣一气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

突利道:“这次居然被赵德言跑了,真是可惜。”

元越泽歉然道:“都怪我轻敌了,否则早干掉他了。”

突利豪爽大笑道:“元兄不必如此。”

元越泽笑了笑,二人一同消失在月色里。

日夜赶路数日后,元越泽与突利终于回到了洛阳。

此时的洛阳大变模样,在原有基础上扩建了四分之一的规模,处处歌舞生平,繁华热闹的景象让人很容易迷失在其中,忘记了外面依旧战火纷飞的世界。

一路上,突利充分体会到元越泽的魅力,路过的每一个人几乎都带着惊喜的表情与元越泽打招呼,热情问好。

元越泽亦是一一回礼,客气至极。

路上遇到士兵,安排他们带领突利到安全地点休息后,元越泽独自奔回家。

这次一出门就是两个月,精神上又遭受到巨大的打击,元越泽对家中娇妻的思念愈加强烈。

“通!”

撞开房门后,屋内有萧琲、傅君婥、卫贞贞、素素、沈落雁、宋玉华、宋玉致几女,正在闲聊着什么。

一见元越泽进来,几女不约而同地露出喜出望外的神色,宋玉致欢呼一声,直接扑了过来。

元越泽张开双臂,老实不客气的将她抱在怀里,低头就寻上她激动得略带颤抖、娇艳欲滴的红唇,像饿死鬼一样疯狂而又贪婪地吸吮着。

周围几女虽然不至于像宋玉致那般疯狂,却也看得脸红心跳,想转身不看,身体偏偏又不听使唤。

一通热吻后,放开早已娇躯滚烫发软的宋玉致,元越泽按个补偿每一位娇妻。

抱着生性腼腆,羞涩得不敢擡起头的宋玉华,元越泽刚要问起她们其他几女都去了哪里,就听见门外遥遥地传来婠婠熟悉却又急促的声音:“萧姐姐,师姐在吗?师尊要见她!”

元越泽本来还在大占一侧娇羞不已的素素的便宜,闻言后身躯剧震,动作全停了下来,望向门口。

人影一闪,婠婠出现在屋内,见元越泽也在房中,登时呆住了,有些不知所措地望向他。

洛水西岸的一处荒芜人烟的小村。

这个村的房舍结构和规模,均有别于一般偏僻的心村落,似是颇有家世的人避世隐居的处所,路边两方约两重房舍,在前方延伸开去,贯通全村的大路野草蔓生,一片荒芜。

这条村子里只住着一个活人。

祝玉妍。

纵横天下数十载,杀人无数,冷血无情的魔门‘阴后’脸上不复从前的光彩。

她只着一身素白的中衣,坐卧在床榻上,呆呆地望着晶莹如玉,肌-肤仿佛初生婴孩般水嫩的小臂上那一点豆大的猩红点痣。

昏暗的光线格外突出了她清丽中夹杂柔弱的气质与那双凄迷闪亮的秀眸。

她的样子竟看起来比婠婠都要小上一两岁,可体内却无半丝真气流动的现象。

要知道祝玉妍之所以能够青春长驻,靠的就是高深的内力,但她此刻非但武功尽失,模样却更年轻,而且她小臂上的那一点猩红,则正是处子的象征!

这怎么可能!

种种现象都太过诡异,使人只觉不可思议。

“唉!”

良久,祝玉妍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声,憔悴神色足可教任何人为之心碎。

“砰!”

门被踢得粉碎。

祝玉妍皱眉望了过去,随即表情凝固。

元越泽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表情冷得吓人。

婠婠上气不接下气地跟在他身后。

元越泽紧紧盯着祝玉妍的双目,一言不发地缓缓走到床前。

“师尊,他……他非要来,婠儿拦不住,婠儿不知道他今日会回洛阳,不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婠婠慌忙解释道。

但她却发觉屋内的气氛异常的沉闷与压抑,元越泽冷冷地盯着祝玉妍,祝玉妍樱唇微一抽搐后,就面色苍白地垂下螓首,婠婠俨然成为了一个碍事的人。

婠婠深呼一口气道:“婠儿先去外面。”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走出房门后的婠婠心思电转,她早已察觉出二人之间的关系绝非一般,很有可能是男女关系,但她想不通他们二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出于对祝玉妍的尊敬,婠婠又不敢问,而元越泽也从不谈起这种事,使得婠婠的好奇心越来越重,走了几步后,轻轻退到门口的一侧,收敛毛孔,仔细听了起来。

“夫君,我……”

屋内沉默了不知多久,祝玉妍柔弱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婠婠心中剧颤,暗道师尊刚刚叫那冤家什……什么?

“啪!”

就在婠婠心中暗自惊讶的当儿,一声响亮的耳光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元越泽疯狂的怒吼:“住口!你答应过我什么!”

婠婠早知道祝玉妍武功尽失一事,听到元越泽癫狂的吼叫,立刻明白他这一巴掌一定一定不会轻,绝不是祝玉妍可以抗得住的。

婠婠再无闲暇多想,直接冲入房中。

胸口剧烈起伏的元越泽坐在床尾,双目血红,宛若魔鬼。

祝玉妍则侧头而坐,嘴角的鲜血一滴一滴地滴在素白的中衣与薄被上,绽开了一朵又一朵凄美恐怖的血花。

婠婠连忙扶起祝玉妍,只见她的左侧脸颊肿得老高,眼中泪水狂涌。

婠婠一边小心地为祝玉妍擦拭血迹,一边对元越泽不满道:“你凭什么打师尊,你要再动手,奴家也不和你客气!”

元越泽杀机暴绽,盯着婠婠一字一句地道:“你要想活命,就不要再废话。”

婠婠心中委屈,却依旧倔强道:“本来就是你错了,你还凶人家!”

祝玉妍对元越泽的了解绝不比单美仙几女差上多少。

她清楚地知道元越泽现在就是魔鬼,此刻,在他眼中,除了他妻子外的任何人,他都可以毫不犹豫的杀掉,于是拍掉婠婠的玉手,轻声道:“婠儿出去吧,我和他有话说。”

婠婠虽不放心,却只有走到门外,继续偷听。

屋里又沉默了许久,祝玉妍的声音再次想起:“夫君,你……你听玉妍解释……”

婠婠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师尊真的与元越泽有男女关系,而且还绝不简单。

婠婠心中突然有种酸酸的感觉,好象一个小孩,被夺去了心爱的玩具一般。

尚未等祝玉妍说完,元越泽冰冷的声音又打断她道:“闭嘴,你还要不要脸?谁是你夫君?你多大了不知道吗?你都能做我奶奶了!我可高攀不起!”

婠婠外屋外都开始恨起元越泽来,他说话实在太难听了,那完全是在侮辱祝玉妍的人格。

祝玉妍却不见丝毫愤怒地轻声道:“你听我解释完,再做决定不行吗?”

“不行!”

元越泽断然道,随后又语带凄凉地自言自语道:“我心爱的祝玉妍早死了,他活在我心里,却不是你。”

声音一顿后又冷冷地道:“我元越泽对你如何,你说!你对我说过大隐于世,我认为你是对我好,就照做了。可你呢!我比女人还要罗嗦地三番五次提醒你不要使用玉石俱焚,是在害你吗!你说啊!”

祝玉妍深知元越泽对她的心意,元越泽本是个木讷迟钝,对感情不太敏感的人,但从几年前开始,他每每面对祝玉妍时,都表现出狂热的样子,那非是他平时虚伪,反而是他对祝玉妍的感情是如烈火一般炽热,他的爱是最疯狂的,同样,一旦成恨,也是最疯狂的。

祝玉妍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元越泽疯狂至不再听她解释,那样的话,祝玉妍恐怕与元越泽之间再无任何可能。

因为她太清楚元越泽对人对己,都是那么的绝。

祝玉妍凄惨一笑后道:“是玉妍辜负了你,你听我……”

元越泽伸手打断她后,长身而起,背对着她,平静地道:“祝玉妍,你记好,我对你的恨有多深,你比谁都明白,告辞!”

祝玉妍泪流满面,朦胧地目光中,元越泽的伟岸身影渐渐远去。

同时苍凉的声音响起:“十里长亭霜满天,青丝白发度何年。今生无悔今生错,来世有缘来世迁……”

祝玉妍娇躯剧颤,喃喃道:“笑靥如花堪缱绻,容颜似水怎缠绵。情浓渺恰相思淡,自在蓬山舞复跹。”

这正是从前元越泽对祝玉妍吟诵过的诗,本来表达的是一个倍受相思之苦的女子的忧愁与哀怨,此刻,却成了元越泽的写照。

婠婠迈步进屋,正好听到二人先后吟诵的诗句,眼神复杂地来到祝玉妍身边站好。

祝玉妍的眼神突然便得空洞,凄然道:“这就是报应吗?”

随后有些发疯地笑了起来:“苍天何其残忍,难道我祝玉妍注定一无所有吗?”

声音悲然,长发凌乱,看得婠婠心中都是一阵剧痛,慌忙抚慰。

得而服失的滋味,的确不好受。

元越泽的心情矛盾,在问清婠婠后,他喜出望外,可在赶来路上的半个时辰内,他心中却涌起了恨意,恨祝玉妍随意使用玉石俱焚,恨她自做主张,恨她不为他想想,恨她……

“夫君!”

失魂落魄走出荒村的元越泽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前方飞奔来一道熟悉的倩影,正是一脸焦急的单美仙。

元越泽一把将她揽在怀里,疯狂地吻上她的香唇,怪手更是四处游走在她玲珑别致的娇躯上。

单美仙当然也想与他亲热,可眼下显然不是时候,而且她也察觉到了元越泽的不对劲,挣脱开后才试探问道:“见过娘了吗?”

元越泽神情一冷,面无表情道:“不要再说她了。”

单美仙一颗心直往下沉,刚要解释时,就见元越泽已经开始为她解衣服了,大骇下慌忙按住元越泽道:“夫君不要乱来,你听我说……噢!”

小嘴直接被堵个正着。

单美仙热烈地反应着,她知道现在的元越泽需要发泄,这是从前的元越泽绝不会做出的事,可现在却不一样了,他的心,其实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在天山修炼二十载,却从未入世,不是孩子心性又是什么?

其实元越泽的表现已经很好了,换成其他人,恐怕真的就是个再世恶魔了。

元越泽狠狠吻上单美仙方向丰润的朱唇,一只手摊在她丰满的胸脯前,拇指与中指恰好隔着单薄的衣衫按在因情动而变硬立起的单美仙玉峰上的两粒相思豆上,另一只手顺着她柔软的蛮腰滑向挺翘的圆臀,两下动作就将连成整体的纱裙撩到腰间,入手的是滑腻如雪的肌肤,顺着她短小洁白的亵裤腰部,直接将大手按在一个柔软有弹性的丰臀上。

“噢!”

多时未与元越泽亲热,又是处在对欢爱极沉迷年纪的单美仙喉咙中发出一声醉人的呻吟。

元越泽已经放开她娇喘吁吁的小嘴,大嘴游到她晶莹修长的玉颈间,一口又一口地亲吻她每一个敏感的部位。

上面忙个不停,下面却也没停,那只怪手的中指顺着单美仙嫩滑的臀瓣缝隙缓缓下行。

艰难地来到那最神秘的洞口,元越泽感受得到那喷着热气的花道口早已泛滥,在指间走过她带有几丝杂草的的会阴,轻轻触碰到花道口的刹那,单美仙的勾魂呻吟突然变得高昂,随着一声“呀!”

后,单美仙颤抖的娇躯体开始略微后仰弓起,两只玉腿紧紧地夹住元越泽的手指。

下面的手暂时停止了活动,元越泽的大嘴已经移到单美仙被褪掉肚兜的一对雪兔上,一只手挤压着左边的红润突起,灵活的舌头在右边的乳头上旋压舔噬。

“恩!”

单美仙的声音已经越来越高。

秀眸微闭,面泛桃花的单美仙呼吸越来越急促,一只小手抱住元越泽的头,另一只手开始熟练地为元越泽宽衣解带。

飞快地取出一条毛毯,铺在树林中青黄的草地上,元越泽将一丝不挂地心爱佳人放在了上面。

秋风吹过,带起丝丝凉意,更显惬意。

“宝贝,腿分开些啊!”

元越泽咬上单美仙晶莹中带点细腻汗滴的耳珠,轻咬一下笑道。

单美仙粉面潮红,目光迷离,一只手搭在元越泽的脖子上,另一只手在上下套弄着那杆粗壮雄伟的长枪,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大腿慢慢张开腻声道:“夫君,人家要来了。”

元越泽做这种事,从来不分地点,二人也不是第一次在野外做,但每一次,单美仙都可以清楚的感受得到元越泽心中对她的爱,甚至为了让她享受,元越泽都很少顾得上自己的感觉,毕竟他的身体太过变态。

在这种年代,如此疼爱妻子的男人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他们在一起的每一次欢爱,都让单美仙觉得她自己在沉沦,沉沦在元越泽的魅力与疼爱中,更使她自己对自己有了自豪,她清楚知道元越泽对她的依恋,那是谁都比不了的。

而每次在野外,都会让单美仙在刺激下显得特别地疯狂。

今次又是‘小别胜新婚’,是以在元越泽的挑逗下,不片刻,单美仙竟已激动投入地就要达到第一次高潮。

元越泽的中指缓慢地进入到那万千褶皱,虽生过孩子,又经过这几年二人无数次的欢爱却也没有半分松弛的泥泞花道,指尖在花道上壁那略微突起的点上一按,拇指在外面两片粉嫩的花瓣之间那突起的小肉粒上轻轻一旋,单美仙顿觉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开始无法呼吸,一声尖叫后,双臂死死抱上元越泽,玉腿紧紧地合上,娇躯与花道一同剧烈地痉挛起来,喷出一股冰凉滑腻的透明液体,将元越泽的手掌打湿。

平复片刻后,眼角带春的单美仙松开双臂,沉醉道:“感觉好美。”

元越泽低头轻点一下她的秀额道:“你可美了,差点把我勒死。”

单美仙玉脸更红,妩媚地横了他一眼,身形下挪,樱桃小嘴张圆,将那根八寸左右的长枪头部轻轻含住。

元越泽躺在毯子上,舒服得一阵哆嗦,单美仙虽然在嫁元越泽之前只有过一次男女之事,就是被边不负侮辱的那次,但这几年来,除了女性月事的日子,他们几乎没有一天不在欢好,各种姿势,方式都被他们试遍了,单美仙的口活亦是越来越精。

就见她那樱桃小嘴勉强能将硕大的枪头含住,灵巧的丁香小舌正在那马眼与枪头棱角处打转,力度时大时小,正是元越泽最喜欢的感觉。

再过片刻,单美仙开始缓缓将长枪一分一分地吞到口中,直吞进入了六寸左右,抵到她的喉咙间,接着前后吞吐起来,带起嘴角的一丝香津与喉咙中的咿唔声因,直让元越泽都忍不住的轻声哼了起来。

“美仙不要难为自己了。”

半晌后,元越泽拉起她枕到自己胳膊上。

单美仙摇头道:“妾身喜欢这样服侍夫君,否则总觉得对不起夫君的深爱。”

元越泽爱怜地道:“没有什么对不起与对不起,你以后都不许有这种想法了。”

单美仙感动地点了点头,做出‘大’字型躺下,调皮地道:“妾身今日特来领教夫君高招!噢!”

元越泽早在她躺下瞬间,已经飞快扑了上去,继续开始对她胸前那对‘宝贝’开始蹂躏,单美仙高潮刚过,刺激之下,又迷失起来,一只小手下伸,抓住长枪,自己在自己漆黑的草丛中那条满是晶莹水渍的粉嫩肉缝上活动起来,枪头每碰到最上面那粒小肉珠时,她都心神俱颤。

“噗!”

的一声,在单美仙将长枪活动到洞口的这一刹那,元越泽一挺腰,直接全根没入佳人湿润窄小的幽深甬道中。

单美仙痛得眉头紧皱,却知道元越泽需要发泄,于是配合地呻吟着。

元越泽半跪半坐,胯下长枪在单美仙的花道中飞速抽插,每一下都顶到花道与子宫接口处。

“夫君……快点……”

单美仙神智已经开始模糊,嘴中淫声浪语连连,“啊!”

又一声高亢的尖叫后,元越泽只觉单美仙的花道再次开始了那熟悉的抽搐,甬道中无数的鲜嫩肉芽仿佛具有生命一般撩拨着枪身,一股冰凉的液体直喷在硕大的枪头上,有一部分亦在二人紧密相连的下体缝隙中滑了出来,直打到二人乌黑的毛发处。

再次一枪到底,搂着娇躯不由自主颤抖的单美仙,元越泽一动不动,顶在子宫口的枪头正被那环型的小口像婴儿吃奶般一下又一下地吸啜着。

等抽搐渐渐平复,元越泽站了起来,一把将单美仙被浪水打地湿滑的香臀提起,让她只有脖子与头部歪靠在枕头上,接着将她两腿平行舒展开,呈‘一’字状,正朝上方的阴户在被抽插上百次后,已经开始无法恢复紧闭的状态,不浓不淡的长长毛发随着轻风而动,似在向元越泽招手,等他继续来做客,手握长枪,在洞口轻轻摩了几下那鲜嫩的两片小阴唇,元越泽再次展开攻势。

单美仙对这种姿势极为喜欢,娇媚淫浪地忘情呼叫着。

元越泽的撞击没有什么花哨,每一次都是一枪到底,进入时,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两片鲜嫩小花瓣都有一部分被拉扯进花道中,而出来时,两片可爱的小花瓣却粗暴地被分向两边,花道中鲜红的嫩肉都被带了出来。

淫糜的气味与醉人的‘噗嗤’‘噗嗤’声响,构成了一副大自然中最自然美好的画面。

再抽插了上百次,元越泽腰间一麻,忙道:“宝贝,我要不行了。”

单美仙浑身皆是细密的汗珠,高声呻吟的同时叫道:“夫君,我……我也要不行了!”

“啊!”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发出嘶叫,单美仙收紧的花道剧烈挤压元越泽长枪的同时,元越泽亦是一阵哆嗦,枪头再也忍耐不住,一刺到底,在单美仙体内剧烈爆发,灼热的阳精混合着清凉的阴精全部灌溉在单美仙那成熟的蜜壶中。

被元越泽如炮弹般的射击一打,单美仙再次硬攀上高潮,本是倒立的状态下,阴精竟可从二人紧密连接的花道口强行喷出几丝,打到元越泽的腹部。

一口气抽搐足有数十下,元越泽才平复下来,软倒在单美仙玲珑的玉体上,二人下体依旧连接着,只知喘粗气。

单美仙伏在元越泽胸口,慵懒地道:“夫君是讲道理的人,发泄完了,该听解释了吧!”

元越泽轻抚她滑嫩的粉背,歉然道:“是我不好,刚刚没弄疼你吧!”

单美仙横了元越泽一眼后道:“先不说这个,妾身要说的是娘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元越泽愕然地望向怀中的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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