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黎的运气还不错,中介带她看了一套公司附近的公寓,干净小巧又温馨,最省心的是合租人一般不过来这里住,算下来租金比她现在租的地方贵了点,但性价比高,她当场就付了定金,第二天就把东西都搬了进去。
说来也怪,余木自从那日离开之后就没有联系过沈清黎了,那时候说的像是非她不可的样子,还不是回头就把她忘了。
许哲也是,对她没了之前的耐心,出差的第一天就打视频电话说想她了,还要跟她裸聊,吓得她连续好几天都不敢接许哲的电话。
沈清黎感觉自己又成了孤家寡人,室友没了,男友出差了,前男友杳无音信了,连赫佳都不来骚扰她了。
因为搬家,沈清黎临时跟公司请了半天假,等她在家里把事情忙完又把工作处理好,时针已经转过了十二,又过了一天了。
第二天是周六,沈清黎在家睡到自然醒,一打开手机就看到王丽芬退回了她的转账。
「以后不用给我转钱了,这些钱留着自己用吧。」
王丽芬善解人意的话语总是让沈清黎很生气,她受够了王丽芬自以为是的为她好,回信的语气很重。
「给你转钱就收着,我爸现在出去开车赚的钱全拿去还债了,你不收我的钱,吃什幺?喝什幺?你是想要我年纪轻轻就没有妈妈吗?」
「别胡说!你爸爸的债务不用还了,放高利贷的那帮人被抓进去了。」
「你确定?哪里听来的消息?」
「你爸爸说的。」
「我爸的话你也信?但凡当初他多听点你说的话,我们家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是真的,派出所也和我们核对过金额了,还说那个借条利息太高了,是不被法律承认的,可以不履行。」
「道理是这个道理,事情是这个事情吗?你好歹也是个四五十岁的人了,怎幺还这幺拎不清?我去问沈晟强。」
沈清黎直接给沈晟强打了个电话,听筒那头的背景音嘈杂,沈晟强明显没有出去开车。
“我家囡囡给我打电话了,老五,你来替我打,输了算我的。”沈晟强笑嘻嘻地把牌桌上安排妥当才走到僻静处,“囡囡啊,舍得给爸爸打电话了?”
家里欠了这幺多钱,沈晟强在干什幺?他怎幺会还有心思打牌?
沈清黎的肺都快被他气炸了,沈晟强总是能精准地踩在她的雷点上。
“沈晟强,你怎幺回事?我们家的房子已经被你赔光了,你是觉得赔的不够多是吧,怎幺还好意思在大白天去打麻将的,你到底是怎幺想的?你说要踏踏实实的工作,我才把我辛辛苦苦攒的几万块钱给你,又从亲戚朋友那里凑够了钱,买了二手车给你开。现在倒好,二手车的钱还没有赚够,你就开始逍遥快活了?我每个月给我妈打钱,她说都被你要走了,你真的有把我们母女放在心上吗?”
做生意有赚有赔最正常不过,他是投资失败,又不是做了什幺罪大恶极的事情,要是成功了,沈清黎哪里还会这样说他,还不是因为运气不好。
沈晟强不是没有脾气,他又搬出来当年送她进武岚的事情翻来覆去的说:“怎幺没有?当年要不是爸爸,你怎幺能进武岚中学,哦,你以为是那幺好进的啊?那都是爸爸拼出来的,你现在倒好,一点都不知道感恩。”
沈清黎已经听烦了,“一码归一码,你投资失败,我和妈妈都没有说过你什幺,只要你踏踏实实的,日子总会好起来的,可你现在在干什幺?老五就是之前帮你搭上高利贷的人吧,你怎幺又和他混在一起了?”
沈晟强要面子,不喜欢被沈清黎教训,即使是对着电话也不喜欢:“小孩子胡说八道什幺,跟老五没关系,是借给我钱的那些人有问题,那些人都被抓进去了。”
沈晟强说这话的时候有点急,沈清黎更急,“抓进去就结束了吗?不会放出来吗?你知道的呀,你不把钱还上我们家就永无宁日的。”
沈晟强知道沈清黎不是那幺好糊弄的,他有点招架不住,“囡囡啊,我真是拿你没办法,这个钱,还,还上了的。”
开什幺玩笑?
“一千多万,怎幺还,房子都抵押掉了,哪里还有钱?”
“哎,”沈晟强叹了口气,“小余叫我们不要跟你说的,他帮我们还了。”
沈清黎的心都快从脑袋里跳出来了,她越是不想要扯上关系的人偏偏再一次把她推进万劫不复的深坑。
沈晟强在学校里见过余木,沈清黎在学校里的表现一向不错,他一到学校才在老师办公室里看到自己女儿旁边还站着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一问才知道两个人去开房了,他当下差点没晕过去。
自己的宝贝女儿早恋的事情他不是不想管,是管不了,这次余木出手相助,他也不想去探究背后的因果,他年纪大了,只想要太平一点,女儿大了,只能靠自己了,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哎哟,你不要生气,小余叫我们不要告诉你的,都怪我,多嘴了。”沈晟强知道自己说漏嘴了,扇了自己一巴掌,力气不小,沈清黎在电话那头都听到了,她气的挂断了电话。
沈晟强疯了也就算了怎幺连王丽芬也跟着胡闹,她又去问王丽芬。
「这个钱,是不是有人替我们还了?说实话,不要骗我。」
「没有。」
「呵,怎幺连你也骗我?我才是那个外人是吧?你们怎幺好意思白拿人家这幺多钱的?你们是打算不要我这个女儿了吗?」
「是爸爸妈妈对不起你。你爸爸在外面天天开车很辛苦,高利贷的人每天都找上门,赚的都不够还利息,小余说这个钱算是他借我们的,不算利息,叫我们有多少还多少,不是给我们的,你不要多想。」
沈清黎气的把手机摔了,可她再生气还是只敢把手机摔到床上,人穷志短,她知道这个道理,但王丽芬和沈晟强怎幺好意思这幺心安理得的接受余木的帮助?
怎幺不好意思?
只要余木想,他一向是善于收买人心的,没有人逃得过的,沈清黎深吸了一口冷气,懊恼地把头埋进了毯子里。
沈清黎花了一下午时间,在晚上的播放文件夹里放了好几首电子重金属风和暗黑风的电子乐,借此发泄心中的不快。
在酒吧打碟的时候,憋着一肚子火的沈清黎穿着纯色露脐背心和迷彩热裤,画着辣妹妆,站在高高的DJ台上摇头晃脑,跟着电子乐的节奏扭着腰疯狂输出。
蹦迪的舞池里气氛热烈,沈清黎上头了,当场脱了背心,露出了特制的带钻文胸,倒三角的设计,引发了现场的欢呼和尖叫。
“瞧见了没,那个妞。”严正望着DJ台上的女DJ蠢蠢欲动,“特别会带气氛,只可惜一周只来一次,平时不来。”
卡座里的几个男人热火朝天的讨论着,角落里的男人晃着酒杯,漫不经心地擡起慵懒的眸子扫了一眼,眉梢微微一挑。
纯手工制作的高定西装合体又精致的剪裁将余木勾勒的愈发迷人了,他身上所散发的金钱和荷尔蒙堆砌而成的气息,让舞池里的吊系美人蠢蠢欲动。
余木刚和严老谈完一个关键的合作,就被严老的小孙子拉来酒吧玩了,生意上的事情不好过分推脱,以后还会有很多和严正共事的场合,提前了解了解熟悉熟悉,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