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淼淼埋在林深怀里抽搭哭着。
想起他们分手后,林深独身一人来深山老林,点一盏长明灯的情景。
她的心像被人拿着刀子捅进去,顺时针搅,搅够再一刀挖出来。心被挖出来,鲜血淋漓,依旧跳的起劲。
窄窄一屋中不知有多少盏长明灯,不知有多少失意人。
两人刚分手时,顾淼淼刻意埋藏起来的疼,经过两年四个月的发酵,变成一种酸意,遍布她全身。
该怎样无助,他才会投向这样一种近乎可笑的信仰。
时隔两年四个月零七天,顾淼淼此刻才觉得遍体生疼。
她哭了太久,久到林深担心她喘不过气。他松开手,放在她肩上,把人拉开。
叹一口气:“还没哭够幺?”
顾淼淼诚实地摇头,抽抽嗒嗒间逞强回答,冒出一个鼻涕泡泡。
“没。”
她擡手去擦,林深先她一步,用自己的袖子擦干净。
“别再哭了。”
顾淼淼哭得起劲时不觉怎样,此刻稍稍冷静下来,后知后觉自己在王子面前丢了脸。
她羞赧地扭头去看,刚才还坐着人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不知他何时离开。
一室灯光,一室心醉。
顾淼淼一想起,他曾在这祈祷,祈祷她回来,酸意便一个劲上涌。
她吸吸鼻子,缓解酸意:“阿深,你多久来一次?”
“平常不忙的时候,一个周来一次;忙起来没休息时间,就一个月来一次。”
“那谁给这些灯添油呢?”
顾淼淼记起进门时看到的那人,可不像一个有耐心给这幺多灯添油的人。
“这的主人。”
“那个凶巴巴的人?”
“是。他也点了一盏长明灯。这的日日夜夜太长,他闲来无事,索性帮我们一起续灯油。”
他也点了一盏长明灯?看上去那样冷心冷情的人,也在等一人归来嘛。
“那他等的人回来了幺?”她问。
林深摇头,看向中间的那盏灯。
“没呢,不知他还要等多久。”
坚定如林深,也曾在深夜中不知所措。
开了几个小时车来到这,在这屋中,两个失意人共享一瓶酒。
林深问他:“你说,会不会这样一等,就是一辈子?”
他喝的多,却清醒的过分。
“不知道。”
林深的心不断往下坠,又听他说:“等一辈子又怎幺样呢?”
他笑,好像喝醉了。林深也笑。
这盏长明灯会不会一点就是一辈子?
林深不知道,不确定,这些不确定引致在他体内招摇冲撞的不安和恐惧。
没了林深,顾淼淼依旧可以活得很好。
可是没了顾淼淼,林深却生活的不太好。
顾淼淼和他不一样。她开朗活泼,对这个世界充满善意的好奇,她可以和任何一人好好相处。可他不一样,他是她的反面,他无法和其他人融洽相处,只是伪装成一个善良的人,都耗尽了他的耐心。
重复多次的噩梦。
在梦中,陌生男人牵着她的手,他们从他身边走过,她看不到他,没人看得到他。
没了顾淼淼的林深,变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
好在,有一盏灯续了他的命。
还好,这两年,她没有再爱上任何一人。
顾淼淼哭得眼皮粉嫩,嘴唇红肿,鼻尖红通通的,林深又想起那个端在手心里滚滚烫烫的面团娃娃。
他笑,低头吻她。
她乖巧得不得了,老老实实擡头接住他的吻,一双水润漆黑的眸子盯住他微颤的睫毛。
等他离开,她问:“为什幺?”
“嗯?”林深的嗓音在这一间充满情意的屋中,显得格外温柔。
“为什幺亲我?”
她以为他会耍赖,一如既往地说些什幺胡话搪塞她。
但这次不一样。
他重新捧起她的脸,带着凉意的唇贴近她的唇,说话间呵出的热气扑在她的唇上,带来一阵尖尖细细的疼。
两年四个月零七天,在这样一个被意外被戳破脆弱的时刻,林深再也装不下去。
不管她说不说那句话,他都想把她重新据为己有。
“小猫,我们重修旧好,好不好?”
眼泪无需经过允许,一颗接一颗往下掉,被他缱绻地卷进唇舌间。
“好。”她的手颤颤巍巍,抓皱他腰间的衣服。
她怕神明听不见,她怕她的心意不够响亮,遂重复了一遍。
“好。”
抱抱有话要说:我爱这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