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傅延提了想带她回去和爷爷见面之后,方若淇几乎为此担心了将近一个星期。
几天之后,隐园前。
方若淇穿了件上有墨绿绣花点缀的玉色旗袍,头发挽成了一个低低的髻。
「董事长您好。」方若淇觉得见到傅鸣反而不那么紧张了,反而更多的是敬重和亲切之感。
傅老先生德高望重、声名远播。气质儒雅,年愈古稀身体仍旧硬朗,目光炯炯。
「爷爷,这是若淇给您带过来的。」傅延手上提着刚从车上拿下来的礼盒。
方若淇看向傅延伸出的手,想着这还是他第二次叫她的名字。
第一次是在邮轮上,疑似看见了裴进川的身影,她恍惚间追至甲板,是他喊住了她。
「总算是见到了。」傅鸣目光停留在方若淇身上。第一印象是个大大方方、净白清秀的女孩子。
「可得好好收着。」他要一旁的管家良叔接下,叮咛着。
管家搀着傅鸣进屋,圆桌上是香姨忙了一上午的澎湃。
方若淇在傅延身边落座,傅鸣则已在两人对面的位子坐下。
「都是延少爷爱吃的菜!」香姨最后端出乌骨鸡汤放至圆桌中央。
用餐期间只有餐具碰撞的轻微声响,管家在傅老爷子旁边帮忙伺候着。
傅延替她夹了不少菜,碗里不知不觉就堆得像小山。她压住傅延的手腕示意他,他却伸出左手,绕过她的纤纤细腰轻轻搂住。
傅延的手在她腰间轻揉,隔着旗袍布料传来掌心的温度。
方若淇一阵慌乱,拿着筷子的手颤了一下,却只能面不改色地继续用餐。
午餐结束,傅延需要和傅老爷子谈些事情,告诉她良叔会带她四处看看。
隐园很大,主要分为前栋的待客楼和后栋的起居楼,中间的庭院林木蓊郁、流水潺潺。
不过今日已不再如此细分。傅鸣年事已高,住前面一栋楼还是比较方便的。
良叔和香姨都是隐园的老人了,从年轻时候便一直跟着傅鸣,这几十年来来去去多少人,让良叔不禁感慨。
进入后面一栋楼,里面用富丽堂皇来形容也不为过。
良叔拿了几本相簿出来,全都是傅延的儿时照片。
襁褓中的、刚刚学会走路的、穿上幼儿园制服的,全都在一旁用文字清楚记录。
而越长大,照片似乎也越来越少,傅延脸上的笑容也是。
方若淇看着那些照片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着,想不到傅延小时候看起来也是那么纯洁无瑕,笑起来那么好看。
香姨不久后也冲了茶,还拿了一些糕点过来,之后便留在那里和她一起翻看相簿。
又过了一段时间良叔说接到了老爷的通知,要他们回去前面那栋楼会合。
傅鸣穿上了外衣,和傅延在宽敞的客厅一坐一站。
看见方若淇后傅延走向她低声说了几句话。
「要回来也不提早说,爷爷和你吴老爷子早约好了一同品茶。」傅鸣缓缓起身朝傅延道,良叔在一旁小心照应着。
「爷爷您慢走。下次再过来拜访您。」方若淇稍微走近了一些说。
「好、好。」傅鸣中气十足地笑了几声,有意朝傅延那看去。
「爷爷说,要妳以后都喊他爷爷。」
「他很想听听。」刚才傅延在她耳边这么说。
目送傅鸣乘车离去,傅延带着她到庭院里走走。
花香四溢,鸟叫声清脆婉转,两人伫足在一颗奇石之前。
爷爷的心情看上去很不错,傅延是能够感受到的。适才爷爷还特别嘱咐他应该把冯欣的事亲口和她说过一遍。想起往事,他直呼都是他老人家糊涂。
「我没想过冯欣会去找妳。」一阵微风吹来,树影摇摆,映在傅延棱角分明的脸上。
冯欣?已经是前一段时间的事情了,怎么又突然提起。方若淇擡起头不解地看向傅延。
「三年多前爷爷突然病重,我在病床前答应他。」
「完成那场利益结合的婚姻。」
他不能算了解冯欣,但还算是能看出她的为人。所以那天保镳回报过后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反而决定留给她们时间和空间。
「嗯,我知道。」其实那天冯欣都已经说得很清楚,只不过没有想到今天还能听见傅延说出关于爷爷这方面的原委。
「谢谢你告诉我。」她给了他一个微笑。
「那爷爷的身体呢?」不过很快的,方若淇又皱起眉头问。
「恢复得很好,不需要担心。」傅延低首,发现方若淇正努力把他插在口袋里的手给拉出来。
「那就太好了。」她拉过他的手,感受春末的风恣意吹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