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没听见白榆的回应,几人面面相觑。
而当事人愣愣看着桌面,坐下的拳头越攥越紧,全然没有意识到这令人尴尬地宁静。
“星儿。”白止悄悄在她后腰捏了一下。
酥麻的触感让她一惊,下意识看向他,才发现所有眼睛都看着自己。
“怎...怎幺了?”
“睿王和太尉小姐下月大婚。”管事姑娘复述了一遍。
“嗯...我知道。”
白榆面上满不在意的模样,可眼底浮起的波澜却被身旁的白止尽数收入眼中。
他自然不知晓这两个人有什幺可令她深思的,但男人的直觉让他不得不注意到“睿王”这两个字。
白止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眼睑不住跳动。
“还有吗?”
“前店有人盯着,没出现官家的女子。”
白榆只点点头,没再有话。
白止冷冷从她眼底移开眼神,“那今日便到这。”
“是。”
“别一起出,看着点人。”他补充道。
后头的几人停住脚步,待到先前身影完全消失,才陆续离开。
少了人气,地下又变得阴冷了些。
白止的气息变得异常有存在感。他轻轻将她掰向自己,微弓下身与她平视。
白榆缓缓擡眼,他充斥着探究的眼眸完整出现在眼帘内。
她最害怕的便是眼前这个人太懂自己,毋庸置疑。
白榆抿了抿唇,擡手摩挲了一下他印着云纹的衣领。
“我给你做一身衣裳吧。”
白止轻轻“嗯”了一声,不知她为何突然提起这茬。
“我这身不好吗?”
“出任的时候穿这幺张扬,就不怕引人注目吗。”
他轻笑的吐息散在她面颊。
“不怕。但星儿要给我做衣裳,我高兴还来不及。”
白榆急切地想再扯些什幺来分散他的注意,便胡乱提了一嘴:
“那你后来,有再见到白榕吗?”
刚出口她便后悔了,因为潮湿的空气一瞬间降至了冰点,他的目光就如寒霜般覆盖她全身。
可她只能强装毫无怯意的样子,喉头滚动,接着出口的语气也冷下来:
“你动手还是我来杀?”
白止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没控制住力道,竟听见骨节一声轻响。
“你还是不相信我。”
她张了张口,干涩地辩解:“我...我没有...”
“怎幺,你怕我还有恻隐之心?”
“她是我的仇人,不是你的。”
白止拧着眉,呼吸变得沉重,压抑着心中怒火。
“我知道,我知道,”她安抚地攀上他的脖颈,顺着他后脑的发丝轻捋,“我都明白的。”
说完,她凑近以鼻尖相触,而后在他唇上轻啄一下。
长珏敲了三下门后,里面传来贺景珩一声应允后,他推开门,进屋轻轻合上。
“王爷。”
“送到了?”
“亲手送到柳公子手上了。”
贺景珩冷笑一声,合上了手中的书卷,擡眼看他。
“这个人还真是坐得住。”他托着腮,食指轻点脸颊,“你说,他这次会有什幺反应?”
“属下...不知。”
贺景珩丝毫不在意手下因惧意产生的局促,自顾自谈着趣。
“从哪冒出来的一个柳公子,收到贡品玉弓也不为所动,若是霸王狩猎图都打动不了,下次,是不是得送玉玺啊。”
“王爷!”长珏闻言大惊,扑通一声跪下。
“你怕什幺。”
“属下不力,查不出此人来源。”
“起来吧。”贺景珩轻飘飘一句,拿起茶杯把弄着,“也不是什幺重要的人。”
他用拇指重重捻着杯沿上一处小裂口,手劲发狠面色却不改。
不过是一个觊觎他东西的蝼蚁。
“殿下,”门外来报,“有客,自称柳府承训。”
座上的人嘴角勾起。
“好生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