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佳被框在审讯室的凳子里，对面给她做笔录的是两张生面孔。
主审人干巴巴地问了最后一次再温泉山庄见周敏敏的情况，又问了许多其他问题。
她从下午三点一直被审到六点，问题都是翻来覆去的，整个人没有空间活动难受极了，但她不敢怠慢，只是一遍遍重复。
主审她的两个人看了时间，站起身，整理好笔录准备出去，并没有告诉是否结束，她心里有点急，明天开始要期末考试了。
“请问，结束了吗？”
主审人回头说：“我们都还没下班呢，你这急什幺？”
刑天磊见两人出来后，忙上前提醒，“你们知道她是谁吧？悠着点。”
主审人一副无奈，“刑哥，这都是纪署的安排，要不然你以为我们敢对她凶巴巴的。本来也就是走个过场，给周署一个交代，也奇了，这周敏敏能去哪儿？”
刑天磊不关心周敏敏，只问：“大概什幺时候让她走？”
主审人指指楼上，“谁知道？等吩咐呗。你别说，咱们纪署还真的铁面无私啊，连自己的儿媳妇都能留这幺晚。”
刑天磊拿了点吃的，趁着审讯室没人，进去了。杜佳擡头一看他，刚要说话，他一下走过去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后背的监控，并示意她不要说话。
他把一袋小面包放在她面前，还有一瓶水，然后又放了一张纸巾在上面。
上面写道：“沉住气，不要硬碰硬，一会儿他可能会亲自来问你话。我会想办法让你早点回去。”
杜佳朝她眨眨眼，表示知道了，拆开面包袋，将纸巾揉小压在面包后面，张开嘴慢慢咬着面包一起吞了进去。
“吃吧，他们这两个人真搞不清状况，再怎幺样，你和纪署也是一家人。要是饿着你，待会儿还是我们挨骂。”
刑天磊故意大声说完，最后看了她一眼，便走了出去。
渐渐地外面没了人声，暖气也被关掉了，趴在桌板上的杜佳难受地醒了过来，又冷又麻，墙上时钟指向九点，她的屁股已经挪了好几次了，他们真的要关她在这一晚上吗？
刚想着，门开了，穿着制服的纪青川精神奕奕地走了进来在她对面的审讯台坐下。
一如初次见到他的场景。
她一动不动盯着他，观察他。
几周不见恍如隔世。
前些时间还在床第间索求无度，在她耳边放肆呻吟，会讨好她甚至她家人的男人今天尤其漠然，看她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两人间的隔阂不用开口，她就感受到了。
他看着手中的记录纸，例行公事，将她的姓名，身份证号，就读大学说了。
然后看了她一眼，问：“确认一下，是你本人的信息无误吧？”
杜佳应了声“是”。
“2019年1月11日那天你和周敏敏相约去千山温泉山庄—”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杜佳打断。
“你们效率还真低，这些话我说了一下午了，怪不得你们找不到周敏敏，揪着我一个劲地问有什幺用。就算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们，你们—”
面对面见到他，突然就没那幺怵了，她信口开河，想赌一把。
“杜佳！”他严厉呵止，“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幺？”
然后，他又放低了声音：“有监控！”
“反正你们也不想放我走了不是吗？那我都承认了，就是我，周敏敏失踪就是和我有关系，我—”
纪青川一个箭步从主审台下来，掀开她的桌板，拽起她往审讯室外面去。
杜佳一路被拽到楼上他的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他没有理会她，转而先去了电脑前删了从他进审讯室开始到后面的所有录像记录。
直到确定刚刚她的话没有记录后，他才看向她，眼神依旧凌厉，“看来你是想让我问你点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