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自由

温馨对自己的身体状态还是有谱的,她就是长久不休息,一休息,身体的不适反而跑了出来,挂了盐水后,人就清醒了许多,又活蹦乱跳了。

本来羊哥一行人把她单独落在大鹏客栈,她以为自己会发闷,总想找点事情做,不能闲下来,那种在深圳生长出来的急促感和焦虑感会把她驱使得晕头转向,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她就这样,没有缝隙地,接受了小镇的慢节奏和懒洋洋的阳光,融入得很快。

阿禾很年轻,年纪比温馨还小,但她已经有个女儿,七岁多,不上学的时候,就会跑到客栈来找阿禾。

小孩儿扎着羊角辫,脸颊有高原红,脸色黑红,穿着小小的藏袍,嘴甜甜的,喜欢和每一个住客打招呼,见到杨长生,就屁颠颠儿跑过去叫人:“杨叔叔好,我来啦!”

温馨听到大个子杨长生用很温和的声音叫她:“文宝,你好。”然后请她喝一瓶可乐。

文宝爱绕着阿禾跑,阿禾拖地擦桌子,她就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说话,有时候是当地的方言,有时候是普通话,有时候是两种夹杂着,阿禾总是慢吞吞面带微笑回答她的童言稚语。

温馨有时候会看着她们母女说话,脸上有一个很平和很微妙的笑容,就是不真心。

杨长生发现温馨对阿禾文宝母女的关注总是十分专注。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这两日,似乎总是这样。

夜里,有新的客人拿了吉他坐在吧台旁边唱朴树的《平凡之路》和许巍的《蓝莲花》,有不少人跟着唱,还有人要在外头燃篝火放孔明灯,被杨长生制止了。

温馨找了个位子坐下,玩玩游戏,说说话,这是一张能让人记得住的美人面孔,自然有不少人想来认识她,得知她因为高反被留在客栈,现在看着没事了,也有人朝她伸出橄榄枝,问她要不要一起搭伙继续旅游,后头的风景还是很值得一去的。

杨长生给客人上酒的时候,听到有两人这样问温馨,温馨笑得模棱两可,也不答话,接下来一个晚上,他的脸色都有点冷,偶尔看温馨的眼神实在不算善意,不禁喝多了两杯烈酒。

这个晚上,似乎每个人都喝了酒,每一个人都在《蓝莲花》的歌声中放飞了自我——“没有什幺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

醉一醉,在陌生的地界,逃避一下人生,不是什幺丢人的事情。

温馨始终不喝酒,有人说她不知趣,不知趣就不知趣,去他妈的,谁在乎呢。

有人让杨老板把音响声扭大,关掉几盏大灯,桌子被搬到角落,中间成了个小舞池,有姑娘拉着她去跳舞,她就跟几个来自天南海北的女孩儿扎堆,一起摇摆起来,一条细腰和长发扭得让人难以忽视她。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他们,人挤着人,只有杨长生还独自立在吧台后,敬业地当着他的杨老板。

老方也在其中,坐在角落,一边往嘴里灌啤酒,眼睛一边盯着舞动的温馨,旁边有个男的在吃花生米,指着温馨对老方说:“这女的可以啊。”

老方点头,可不是,第一晚他就看上了。

小舞池人挤满了人,温馨被挤到吧台前,额头出了点汗,见杨长生对眼前的一切似乎见怪不怪的模样,还待在他的吧台好好地调酒,她把外套脱掉,一件贴身的衣裳粘着她的身体,曲线毕露,双手撑住脸,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傻:“杨老板,喝酒吗?”

“你喝了?”杨长生停下手上倒酒的动作,盯着她。

“没呢。”温馨上半身站起来,突然凑到杨长生面前,两人只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她甩了甩手上的手机,“你发的微信,让我别喝酒呢。”

杨长生绷着的脸这才松了点,点头,不着痕迹往后退了一步,离她远了点:“嗯。”

“杨老板。”温馨见他往后退,她也似乎觉得无趣,往后退,坐回自己的位置,摇着屁股下的高脚椅,心有不甘地问,“杨老板,我是不是很乖?”她也想问,有没有奖励。

“嗯。”杨长生到了半杯牛奶,转身加热,给温馨留了个宽阔的背影。

谁说只有杨老板的胸膛才想让人不小心依偎过去,明明杨老板的背脊也想让人靠上去呢,温馨单手托着自己的下巴,一手敲着吧台上的黑色大理石,杨老板啊杨老板。

“叮”!一分钟后,牛奶热好,杨长生从微波炉里拿出牛奶,放到温馨面前,没有看她的眼睛,而是看着后头还在唱歌热舞的人:“喝好了就去睡觉。”

温馨嘟嘴,真扫兴,拿起牛奶,在震天响的音乐声中,穿过人群,悄无声息地回了自己房间。

墙上的钟指向夜里十二点,杨长生把音响调下来,开了灯,换上舒缓的蓝调音乐,人群终于慢慢散去。

客人散了,杨长生大概收拾了一下,回房间,换衣服时闻到自己身上的汗味和酒味,想起温馨嫌弃地挥手:“你身上有酒味。”对着墙壁笑了一下,她就住在隔壁,今晚这样吵,她还住一楼,也不知道睡了没有,坐了会儿,光着一身腱子肉去洗了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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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们,下一章会开始收珠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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