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露不甘心,她想,她一定要逃。
哪怕明天他们就要登上报纸,一切都完了。
刚才血液溅在她脸上,此刻已冷了,粘在她脸上变成疤痂,那腥味却挥之不去,萦绕在她鼻尖。
妈妈,妈妈,妈妈——
她想起自己的妈妈,与此同时,她也突然听到了一个女人微弱的呻吟声。
“救救我,救救我——”
她低下头,看着她的脸。
她也是妈妈,曾经的一位,的的确确、货真价实的妈妈,如今她的孩子变成一滩血水,跟陈白絮一样,死去。
陈白露来到院子里,里面有一口古井,月光微微照亮了它一点点,她躬身趴在井口,里面有水。
夜色凉如水,丝丝细风扑打在她胳膊上。
带着异域风情的植物和建筑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由灰色、黑色组成的旋律。她细细地看着映着阴影的砖线,纤细笔直、安静整洁,比她以往在课本上看到的宏伟建筑都要美,一条条向前。
生命、人类、真理、白云、深埋在地下的尸骨,她想到很多很多,那些永恒存在的东西,真正美的东西。不知过了多久,她想得脑袋疼,便停了下来。
鸟儿呢,之前总在这里歌唱的小鸟呢,不见踪影,她猜,应该是睡熟了。
不知过了多久,扑通一声,是井底传出了声音,音量不太大,连鸟儿都没惊醒,因为树丛里没传出一丝鸟鸣,倒是有几只小蝉嘶嘶起来。但也只是一阵,院子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半个月后,陈府的烫字横匾上换成了“高府”。
一个一身黑色西装的人在这口古井旁踱步。
“老爷,要不要把这口井填了?”
年轻的侍从面露嫌恶,他听说之前那家人就是跳这口井死的,被尸体染脏了的水不干净也不吉利。
“不用。”
男人回答得很快,脱口而出,让侍从有些惊讶。
“你下去吧。我想自己在这呆一会。”
侍从刚要转身,高枫丹叫住他,“等等,那个老太太呢,今天怎幺样了?”
“还是老样子,吵着要见她儿女。”
这种疯子就该送进精神病院绑起来,给她打上镇定剂,安安静静的呆着,至少别给人添麻烦,倒不是他没有同情心,只是她整天鬼哭狼嚎,让他一进这宅子就感到阴森森的,但这话他却没敢说。
“好好照顾,每日请医院的医生来看。”
“是。”
高枫丹不明白,周围已空无一人,一片清静,他
却还是心乱如麻……
(还有个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