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一切都被秦安衍看在眼里,只是现在他没有时间去修理那两个不听话的人。
自从许莠给他抓走后,宋致远开始疯狂找他的麻烦,公司里近期开展的项目都被他用低价截胡走。
他扪心自问从没有把宋致远这种肚子里没半点货的二世祖看在眼里,只是对方如同驱不尽的臭虫惹得他心烦。
当收到宋致远的邀约时,秦安衍知道他是有备而来。
饭桌上的两个人连最基本礼貌的招呼都没有打,宋致远开门见山:
“许莠在哪儿?”
秦安衍如同没听到,自顾自地夹起离自己最近的菜。
他和宋致远有好些日子没有见面了,上一次对话的时候好像还是学生时代,对方倒是比以前稳重很多。
宋致远这次很沉得住气,没有因为秦安衍的不搭腔生怒。他默默地注视着秦安衍用餐,直到他吃完。
秦安衍从招待那里取过湿毛巾仔仔细细地擦手,像才想起对面坐着宋致远这个人,无辜道:“我也是最近才遇到许莠的,他失踪了吗?”
神情却是同话语全然不同的恶意,他又继续装模作样,
“有需要的话我一定会帮你找他的下落的。”
宋致远当然知道秦安衍是故意想要激怒他,那副挑衅的模样一瞬间把他带回少年时光。
不同的是那时候他能用权势压人,能愉悦地欣赏对方带着恨意却又无可奈何的神情。
曾经卑贱人人可欺的私生子早就不复存在,现在在他面前的是难以撼动的敌人,他自知没有和秦安衍硬碰硬的资本,只是想拖延一些时间。
许莠离开前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的讯息,宋致远却知道他从不没脑子的冲动行事,肯定会为自己留下后路。
想到这里,宋致远没了和秦安衍虚与委蛇的耐心,起身就要离开。
秦安衍笑着说了声下次见,在宋致远的注视下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戴在了自己的食指上。
宋致远认出了戒指是许莠的东西,现在出现在秦安衍身上,什幺意思不言而喻。
他当作没有看见,挥挥手就离开了见面的地方。
宋致远在停车场里点了根烟,烦躁地将衬衫最上方的两颗纽扣扯开。
烟还没抽完就接到了自家老头的电话,被对方骂了个狗血淋头,不外乎是最近不顾成本的去抢秦安衍的生意,触碰到了自家的底线。
宋致远一言不发,宋父察觉到了他的沉默,叹息道:“放弃吧致远,你帮不了他的。”
“十年前你帮不了,现在又能做什幺呢。”
回答他的只有手机被挂断的滴滴声。
宋父沉着脸又打了通电话,“犬子桀骜不驯,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那个人同我家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会再放任家里的臭小子继续胡闹。”
对方把自己的姿态摆到最低,也放下不理闲事的态度,终于让秦安衍满意。
他客气的关心了几句宋父的身体,才不紧不慢的结束通话。
助理凑到他的身旁小声的汇报,秦安衍语气柔和:
“把他带到没有监控的地方,打一顿。”又想起刚刚那通电话,“别打残了,打完送到医院去,再通知宋德坤接他儿子。”
等助理拿来宋致远被打的照片时,秦安衍才准备回有陈诗洛和许莠在的那个家。
和宋致远这样的旧人会面让他恶心的厉害,离别墅越近他的脸就越冷,直到面无表情地推开那道不可告人的大门。
他如同棒打鸳鸯的恶人,毫不温柔地将陈诗洛从许莠的怀里拽出。食指上冰冷的银环滑过她娇嫩的肌肤,离开时留下了一道红痕。
许莠面无表情地看他,不屑的目光像是打量什幺肮脏的垃圾。
秦安衍以为回到了十年前,他是妓女偷偷生下的私生子,许莠是高高在上的天上星,那时候许莠就喜欢用这种表情看他。
他被打得趴在雨后的水沟上,脸上的液体分不清是雨滴还是血迹,流到眼睛只能看到模糊一片。
秦安衍却是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声音,他努力地擡起手将脸上的液体擦掉,只能看到许莠被人簇拥着离开的背影。
他死死地盯住那个背影,对方感受到了他满怀恨意的目光,转过了头。
漂亮的少年冷冰冰地看他一眼,和身下的许莠面容重合。
秦安衍伸手想要触碰许莠的脸颊,对方头一偏就让他落了空。他丝毫不恼,甚至发出愉悦的笑声。
他摸了摸陈诗洛的头,被女人懵懂惧怕的模样所取悦。
“真可怜。”他说,好像是真情实感的为无辜的陈诗洛而感到惋惜。
这不是秦安衍第一次可怜她,那副嘴脸让陈诗洛倒尽胃口,许莠的到来给了她更多的勇气,正要开口反驳,就看见许莠抓住了秦安衍的手腕,
“别玩了。”
秦安衍终于从许莠的口中听到同样的话语。
他那时候就在想,总有一天要让那天上的星星落在肮脏的沟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