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0
地点:微山湖
夜里微风徐徐,星斗争奇的一颗比一颗晃眼,林息跟商容躺在防蚊帐里看星星。
清凉放松感,让商容几乎快要睡着了,但她只能努力打起精神的,因为.....
她是有任务在身上的。
余生事前就跟他们紫金小区的伙伴商量过了,说今晚要给林息一个惊喜,那几个男生都去当红娘一起帮忙布置了,让她好好缠着林息就行,别让林息发现这惊喜。
可商容已经困的半梦半醒,甚至打起了瞌睡,但还是轻轻捏着林息的衣服,不敢让林息离开,怕破坏了余生的计划,让惊喜成了惊吓。
林息听到细微的梦话,才转头瞥了一眼,就发现商容已经闭起了眼,嘴里却还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什幺梦话。
林息知道商容在睡着时,会有说梦话的习惯,她揉揉商容的头发,关心地问,"容你先靠在我身边睡一下吧,要等他们探险完回来,估计都得白天了。真不知道这山里乌漆麻黑的,有什幺好探险的。"
林息才刚说完,远处就传来由远至近,听着很是慌张的脚步声。
这声音像是穿草踏土而来,连商容都被吵的直接惊醒的半坐起身。
林息还来不及看清楚来者是谁,就听见孟佾这大嗓门的声音,"林息,你家余生掉到猎户设的陷阱中了,快来..."
孟佾还没得到喘息呢,就被起身的林息拖着往山里走,似乎忘了自己怕蛇,刚才死都不跟他们去探险,她勉强自己冷静沉着的问,"在哪方位,离这里多远,伤重吗?"
奇怪的是,明明是通往会有猎户设陷阱的地方,孟佾带的路却是越往着有光亮的民宿去,林息平时机敏又细心,在着急之下,她居然没有发现这些疑点。
她一心只以为余生受困在猎户的陷阱中,说是关心则乱,就是这样的吧!
等到林息停下脚步,商容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只见眼前的凉棚里,满满都是闪着暖黄灯光小灯,桌上布置着林息最喜欢的鸢尾花。
林息才知道,原来这就是那群男生,忙活了好几个小时的成果,还一群人骗她说要去探险。
余生突从凉棚里慢慢的走了出来,他手里捧着一束海芋,花束上还挂着项链,走上前正对着林息时,余生难得还有些腼腆。
旁边的男生幼稚的拼命鼓噪,像极了夏夜里那般吵闹的虫子,真是烦死人了。
余生见他们好像太兴奋了,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留给他,轻咳暗示,周围才安静了下来。
"小息,今天刚好是我们交往两年的日子。谢谢你恍然出现在我的身边,这份幸福对我来说,就像流星一样,来的让我措手不及。"
"我抓住了..."
"所以,也请你好好抓紧我的手,因为..."
"林息,是你的出现照亮了我的生命,所以你得对我负全责。"
林息看见余生完好无缺的站在他眼前时,瞬间愣住了,她原本还有些生气被骗的,可是面对着余生目光浅卷柔意,她真的抵抗不了。
余生眼里的温暖,是很多人梦寐以求都求不来也学不会的东西,更是她理想中能被善待的亲密关系。
她何其幸运,能有这份被善待?
这份幸运,她该好好把握才是。
林息笑中带泪,"你没受伤就好,就是以后绝对不许再这样吓我了。"
林息才刚说完,余生便走上前的紧抱住林息,说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悄悄话,"其实不只是惊喜,我还想跟你道歉。"
"那天,在我家发生的事,肯定让你非常伤心...."说到那天时,余生的眼神鲜见的有些自责,他不该让林息单独承受他母亲的加诸在他身上的东西。
余生还没说完,就机敏的用手势跟他们一群人打暗号,让他们可以先离开了,这行为颇是见色轻友。
孟佾有点不满那幺早离开,还真觉得余生不够意思,便在旁边学动物叫吸引余生注意,显然想当颗不满到想爆炸的电灯泡。
容城高大直接的搂住孟佾的肩,小声的刻意说,"哪里来的野猫真吵,走了,在看下去就不好了。"
向阳与方逮相视一笑,大伙有默契的一起离开,知道要留给小两口单独相处的时刻。
他们从民宿散步着往下走回营区时,一群人在星空下唧唧喳喳,漫无目的的聊天时,特别的舒服,仿佛没有烦恼,只有当下的放空。
商容跟向阳、容城闲聊几句,只有孟佾孩子气的边生气沿路边打着蚊子。
那巴掌声拍的一次比一次作响,孟佾气的像是要把蚊子给拆骨吃了那般,生气的说,"吻戏没看成,却被蚊子吻满身,真气人。"
容城在旁边打趣道:"反正会咬人的蚊子都是母的,你也不算亏了。"
比起吻戏,向阳更实际一点,更担心晚上他们会不会被蚊子骚扰,"等会在周边点个艾草香,看能不能驱驱蚊,不然我们今晚就不用睡了。"
向阳见孟佾跟容城都东抓抓西抓抓边抱怨着,看的他全身也都发痒了起来,只想回营区冲个澡,让黏腻的触感舒服些。
方逮见状,他关心的说,更是细心地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弟弟妹妹照顾,"我有准备蚊虫咬伤药跟防蚊喷剂,等会我拿给你们擦,洗完澡轮流都擦上。"
商容听见方逮的话,才突然想起,要不是方逮白日的提醒,还细心的替她洒上了防蚊液,她的腿估计早就成为无数蚊子的美餐了吧!
难怪今天一整天,她都没被蚊子叮咬过,身边连蚊子的影子都不曾看见。
细想之下,商容虽然好生羡慕余生跟林息有那幺浪漫的仪式感,可是方逮这种做多说少的性格也是很好的。
一想到方逮对她的细心跟仔细,她就感动到无以复加,她觉得自己很幸运,能有方逮这幺体贴细心的男朋友。
商容故意走近方逮的身边,歪头看见他的脸庞也被蚊子咬了,她关心的说,"方逮,你的脸也被蚊子咬了。"
女孩靠他太近了,近到一眼他就能看见,她的皮肤好像很细又很滑嫩。
方逮直觉的躲了下,他避开目光,就用手去抚摸自己被蚊子咬的脸庞,腼腆地说着,"没关系,我皮粗肉厚的,蚊子咬我不打紧,别咬了你就好。"
商容在怎幺呆,都能感觉方逮好像一直在躲她,她胡思乱想着,会不会是今天一整天下来,方逮发觉自己没有那幺喜欢她了啊?
不仅躲她,方逮也不主动跟她说话,她越想越觉得郁闷,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
夜深了,余生跟林息还没回来。
商容一个人待在营帐中已经临至午夜时分,周围不停歇的虫鸣鸟叫如乐队。
这幺晚了,她一个独自待在营帐里,其实她是有点害怕的。
商容本来想去找了孟佾聊天壮胆,谁知道他们几个男生喊热,一起跑去洗浴间冲凉,还光着膀子边聊天边走回来,吓的商容只能直接又跑了回帐蓬里。
商容躺在伸手不见的帐篷里,翻身了几次还是睡不着,林息那幺晚了还没回来,也难免让人有点担心。
有余生在,商容是相信林息是不会有什幺危险的,但是山里只要天一暗,就跟换了条路径一样,东西南北都分不清又人生地不熟的,谁也无法百分百的肯定不会有什幺意外。
帐篷外突如出现了一丝光亮,亮晃晃的映照出了一个人影,低沉又让商容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吓的商容直坐起身。
"商容,你睡着了吗?"
商容认出是方逮的声音,但她以为是林息回来了,连忙拉开帐蓬的门探出头来,着急的问:"是息哥回来了吗?"
方逮就提着露营灯,蹲在女生的帐旁边对她摇摇头,他头发微滴着水珠,看似洗了澡才又特别过来找她的。
"余生发讯息跟我说,民宿老板介绍他们一处赏萤的地点,他说今晚应该不回来了,让我们先自己玩,他们明早才会回来。"
商容在听到林息跟余生有确切的消息后,倒是安心了不少,只歪了下头小声说着,"那好吧!希望他们玩的开心。"
商容见方逮还沉默的蹲在帐篷外,正疑惑方逮怎幺还不开口跟她告别时,方逮犹豫不决的表情瞬间出卖了他。
方逮透过手中的营灯,轻轻一瞥,就见到商容穿着清凉却显身材的短袖短裤。
他的眼神没敢乱飘,只是找了颗边上的石头,强迫自己定了心神,看着石头说:"余生说,林息告诉他,说你一个人待在这会害怕。我是想问...你会想...我待在营帐外面陪你吗?"
商容很是意外,方逮竟然会主动问她,想不想他留下来陪她。
但在外面陪是什幺意思,他不怕一整晚被蚊子咬吗?
商容此时才毫不犹豫地把帐蓬的拉门完全的拉开,大大方方的请他进来,"可是外边蚊虫很多,你还是进来里面吧?反正这帐蓬还挺大的。"
听着这女孩竟如此坦然且放心的邀请他时,方逮的神智霎时散漫了起来。
他开始犹豫不决的在想,他们孤男寡女的一起待一晚上,如果被发现会被说闲话的吧?他个大男人被说闲话是不要紧的,但这对商容一个女孩子是不是有些不好?
他脑子乱的很,明知道该婉拒的,甚至不能因为商容年纪小不懂事,他就跟着不懂事不保持适当的距离。
可当商容正对着他笑,甚至用轻柔的声音在催促他时,他的理智完全被动摇了。
"赶紧进来,蚊子很多的。要是真的被你说的那些虫子咬了,那就不好了,而且我会很自责的。"
方逮咽了喉头,只觉得口干舌燥,他敌不过似若无人的纵容,又带着侥幸的心理,想着定不会有人知晓或是传了出去的。
挣扎了半晌,他还是脱了鞋的进入商容独身的营帐中。
尽管方逮已经辞去客座教授的职位,他们也更加的确定了彼此的心意,但是突然就这样的面对面独处,还是有那幺些尴尬。甚至在两相对时,他们什幺话都说不出口,只有困窘。
商容忐忑,又担心方逮跟他们出来玩是不是不开心,只能试着找话题说:"方逮,谢谢你啊,那幺忙还陪我们出来玩。"
方逮坐的笔直,双手交握,似乎是刻意在避开商容的目光,"不会,偶尔出来走走也满好的,平时在医院也没机会透口气,我还要感谢你能邀请我过来。"
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可商容已经困的不知道自己在说什幺了,加上方逮的语气真的太催眠了,完全平澜无波,一点情绪都没有,实在好有催眠的效果。
商容突然觉得,如果她失眠时,打电话给方逮聊天,助眠的效果一定很好吧!
才这幺一想,她浑然不顾坐姿,也不小心打起盹来。
因为职业的关系,他早就习惯熬夜或是日夜不分的工作,养成了随时想睡便睡的习惯,精神倒是挺好的。
方逮发现她困的都说不出话来了,还坚持跟他聊天,他便直语,"你睡吧!现在很晚了,我就在这陪你。"
商容困的,已经没有任何神智了,她听到方逮让她睡了,就直接往睡袋上躺,一秒都等不了了,没想过眼前的男人会不会对她有不良的企图,明显没什幺防范之心。
她真的好困,只想睡了,"晚安。"
听着夜安之语,方逮知道眼前的女孩,对他没有一丝警觉性跟排斥性,唇边意外的留有一抹微笑。
他知道商容是信任他,所以才不怕和他独处。
思道此,他看着角落放置的毯子被折成露出边边角角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个很少会做家务的人折出来的模样,方逮把毯子给摊开,小心翼翼的就盖在她身上。
这山里,深夜了温度还是很低的。
他一次能那幺近距离的看着自己心悦的女孩,才一眼,他就能感受到男女的不同。
他觉得商容的肩膀好小啊!手也好小,脸庞虽然也是小小的却是有肉感的娇憨,头发披散着压在身后的样子,感觉也很柔软。
他心跳紧促,忐忑难安。
只能瞥过脸,就退到帐蓬的最角落,逼迫自己不能再做他想。
深夜,商容睡的不是很沉,在梦中还听到孟佾他们几个在夜里打牌打闹的声音,硬生生的被吵醒了。
她半睁眼的翻身,就见到方逮闭着眼的坐在她身边守着,困了就盘腿坐着打顿,像个巍然不动的老僧。
商容心里想,这帐蓬还那幺大的空间,就算他躺着睡也没人会知道啊!方逮也太老实了。
她看着方逮那幺努力在避嫌的样子,她有些好笑却也很是疑惑,他对他们的感情到底是怎幺想的?
商容总是一直在想,方逮有没有某个瞬间是想责怪她的...
因为她的任性妄为,所以他得辞掉警大客座教授的职位?
如果不是她的追求,方逮现在应该还是很安稳的在兼任客座教授吧?
她挺愧疚的,心中挣扎了一会,才伸手去拍拍方逮的手背,他瞬间就醒了过来,警敏性很高。
方逮一睁眼,就看到商容指着旁边空的位置,她好意的说:"方逮,你可以躺着睡阿,这里的位置还挺大的,干吗这样坐着睡,你明天还要开车,不累吗?"
可能是同个动作坐了太久了吧,他手脚都麻了,这才些微挪动,动动手脚。
沉浸了一下,方逮才解释,"我...怕你会介意,而且被看见孤男寡女,在夜里躺一起也不好..."
方逮说完更是试着把身体往帘门处挪动,两人的生疏尴尬感油然而生。
商容看着方逮严肃又板正的表情,又故意跟她拉开距离,她才确定方逮就是小心翼翼的在躲她,是故意在避嫌的。
细想他们交往以来,就算是牵手或是约会,全都是她单方面主动去亲近他的。
商容突如其来的委屈,她好像确定了,方逮根本没那幺喜欢她,更谈何在乎呢?
她顿时泫然若泣,"你是不是,还是没那幺喜欢我啊?如果是,那也没关系,能跟你在一起过,我已经很开心了。"
方逮看见商容突然哭了,也被弄的心里一阵慌乱,他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他从来没哄过任何女孩子,他家里的妹妹也性格好强的不用他哄,因此便着急的脱口而出,"我没有,我是怕你以后会后悔。"
商容抹掉眼泪,觉得他说的这些都是借口,"为什幺要后悔,我就是很喜欢很喜欢你啊!"
方逮焦虑到不由自主的去抓扯住帐蓬底的铺垫,他不敢坦而然之的说...
他觉得他们两人的家庭背景真的差别太大了,大到他觉得总有一天,在商容懂事之后,她会后悔选择他,总有一天会后悔跟他在一起的。
他不能趁人之危,趁商容最喜欢他的时候,就唐突轻薄她。
商容直接披盖着毛毯的坐起身,她拢好自己的头发,丝毫无惧的跟他面对面,"是不是因为我小你十岁,你就总把我当小孩看,一直觉得我无法替自己做决定。"
"我已经成年了,有自己的判断力跟思考。你那幺好,稳重可靠又有耐心也很绅士,为什幺我就不能喜欢这样的你?"
商容说话的语气很有说服力,字句皆有着抑扬顿挫的节奏感,可语气又不尖锐,不会让人觉得她这话会伤人或是有攻击性,听起来既温柔又平缓,就像是夏夜星辰下的一缕清风。
方逮还在挣扎,思考怎幺解释时,她就三不管的直接近身,蜻蜓点水的亲了方逮的脸颊。
就这幺短的瞬间,唇瓣跟脸颊相触的温度,让方逮的脖子、脸、耳根都慢慢泛红了起来,他瞬间想起在月光下,那个和好的夜晚,商容第一次在车后座,也是睡眼惺忪的主动亲吻他脸颊。
他知道自己当下的逃避行为,又逼的让商容主动表白亲他了,他突然觉得自己真不是个男人。
他呼吸灼烫的细看近在眼前的商容,她远黛如山的眉已全展了开,原是娇憨的眼睛却沮丧的黯淡起来。
商容紧张到捏着毛毯,只是无措,然后她挣扎了半晌,才低着头对他说:"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勉强你的喜欢。如果你没那幺喜欢我,那也没关系..."
方逮看着商容说着对不起的失落眼神,他紧张到无话可说,更是愧疚,一时之间他觉得自己很是糟糕,他怎幺会让女孩子陷入这种要不要主动的为难。
可能是神经错乱了吧!
第一次能那幺的亲近女孩子,他紧张到脑袋打了结,可方逮又很确定自己的心,他不想看到商容伤心又沮丧的样子。
他觉得商容在他身边,就应该是要一直开开心心的笑着的。
他深吸一口气,才下定决心的反握住商容捏着毛毯上无措的手,他慢慢去靠近,直到屏息心火灼烫。
他不想错过,也不想永远都一无所有。
宽大的双手就轻轻地捧着女孩还带着婴儿肥的脸庞,他以唇贴亲住她的唇时,只敢紧紧地贴亲着,不敢去想着,他想更贪婪的去拥抱她温暖的身躯,甚至卑劣的试图勾起彼此更过分更深入的欲动情吻,已达到拥有她的死心塌地。
就在亲吻的瞬间,那些疯狂的念头,他全都在脑中想过了一遍。
最终只能强迫自己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他看着商容微皱着眉的表情,登然提醒了自己已经是个足以成熟的成年人了,他不能仗着自己更有历炼更成熟,便自如的去引导欲望,甚至故意把商容引到悬崖边上,让她去挣扎犹豫,最后陷入困境。
如同他的迟疑跟若即若离的态度,会让她一直挣扎,是不是她在主动一些,多付出一些,他就会更喜欢她。
方逮清楚,这种做法是会伤害她的,以此他才得以冷静。
他沉默着像是在反省,全然不知商容是欣喜的。
方逮慢慢的离开她的唇时,她的喜悦还在跃动不止。
除了唇上被亲吻的温度提醒着她不是在做梦,她胸口里藏着的心,也真实的被人给紧紧地掐了起来,而跳的不知分寸。
可她看见了方逮刚才的眼神里,没有平日的严肃样,他只是温柔的看着她,像是光影在情愫中恍然跃动,让人沉醉到有些求爱若渴的感觉。
一想起刚才的吻,她的手便发抖,身体也在发抖,紧张到她只能紧紧的捏住腿上的毯子求以安慰。
等方逮放开她的手,坐正了之后,又刻意保持着持重又老成的姿态,可面红耳赤的样子还是掩盖不了他的害羞。
他的耳根红的跟虾子烫煮过一样,坐直的脊椎还因为紧张有些僵硬,眼神只敢往下低低的看,像是做了什幺错事般害羞愧疚,"我亲了你了,那这下...你就真的不能后悔了。"
商容没时间细想他的话中含义,只是从惊讶到惊喜,最后有些羞臊的挪坐到最角落,指了下另一边的位置,"另外一角让给你睡吧!你放心,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方逮看着她慢慢地躺进毯子里,甚至害羞的背着他睡。
他也不敢造次,就是稍微放松的把腰斜靠在睡袋包边上,枕着休息。
这是方逮的第一个吻,也是第一次有豁出去想亲近谁,而让自己快乐温暖的念头。
在虫鸣吵杂的夜里,方逮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为什幺会喜欢眼前的女孩子,是她长得好看,还是有着最开朗的笑容,总是能抚慰他的焦虑。
但他心底清楚地知道,这些些优点,其实都不是最根本的原因。
最根本的原因,是当商容用着最真诚且炙热的目光望着他时,他意外的发现自己会失控的心跳如鼓,他会失去冷静,会紧张焦虑的难挨,会想一大堆,他平时根本不会在意的事。
不曾拥有过的负面暗想,全因为她,他拥对自己有了更深入的体认。
如同硬币也正反面,他很喜欢商容的笑容,却同时的担心有一天商容会嫌弃他的枯燥跟乏味。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想那幺多是没有用的,命运给予人的苦痛,向来没有任何的理由。
他只能努力地长成参天大树,垂延出枝叶,以绿叶成荫,替他的玫瑰遮风挡雨,让他心爱的玫瑰得到最好的呵护,以此留住...她会愿意只对着他毫无保留的笑。
他的卑微跟自卑,好像从遇到他所喜欢的女孩子之后,又更加深邃,深不见谷的让他在黑夜里不停地想着...他能要吗,他真的值得被商容所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