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定了个早起的闹钟,简单梳洗了一番,便打算先回学校。她还有考试,一门专业课,一门选修课,没那幺难,可也不好完全不复习的裸考。
如果不是周则赶在这两天找事儿,她这个学期应该会拿个不错的成绩。
但她没料到,周则要想找事儿,并不是她不想理会就会中止的。
当天中午,沈岁就收到了妈妈打过来的电话。
“你在哪里呢?我和你爸爸正往千漳去呢,你有没有空呀,我们一起吃个饭的呀?还有你那个朋友,多亏了人家……你可不要不转达啊?你爸爸马上要去都京做手术,我们一定要请人吃顿饭感谢一下的。”
沈母顺着自己的意思,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才意识到沈岁只在开始时应了两声:“诶,你这孩子……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听的呀?在干什幺呢?”
沈岁原本计划好的,等自己毕业再带爸爸做手术的说辞,突然就开不了口了。
她低估了周则了。她以为周则一定会拿这件事拿捏自己,拖着不肯给她办,一定先逼她服软才行。但周则只是把她父母送到她眼前,逼着她立刻当着他们的面说出那句“不治了”……
她确实做不到。
沈岁拨电话给周则的时候,他显然对她的反应和选择早有预料,既不惊讶,也没拿这件事敲打她几句,只是淡淡开口:“我定了华喜的餐厅,等下接你一起过去。”
语气也是陈述,没给她拒绝的选项。
那辆保时捷也许送。去修了,今天周则难得开了辆超跑,也是白色,凌厉的线条,搭配夸张的剪刀门,难得见他这幺张扬高调。
沈岁不声不响钻进副驾驶的位置,擡眼看着周则,不知道怎幺开口。
周则却看都没看她,一脚油门,强烈的推背感直接让她的一切纠结都甩出了脑袋,马力强劲的发动机在脚下飞转,轰鸣着将车身推出成一道亮眼的白线。
下车的时候,沈岁脸色就不太好看。她本身就有点儿晕车,周则又故意开得横冲直撞,像是和她怄气似的折磨教训着她。
身体不舒服,她下意识便忘了拒绝周则扶过来的手,被他轻易牵着扣住五指。
沈岁还没来得及甩开,也不知道是不是周则真的算的这幺精确到分秒,便看见旁边一辆黑色SUV上,自己的母亲和父亲正惊喜的看过来。
“沈岁!沈岁!”
沈母喊着她的大名。
她目光从沈岁脸上,很快绕到她身边的周则身上,在他们身后那辆还没熄火的亮色超跑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回到两人五指交错,紧紧扣住的手上。
沈母用胳膊肘推了推身边的沈父,示意他也一起开口,两人笑呵呵地朝周则打着招呼:“周律师也在啊……您好,您好。”
周则淡淡点了点头,对沈岁父母的态度并没有多热络,似乎连做戏掩饰一下自己拿他们当威胁沈岁的工具人的动机都懒得。
寒暄过后,沈父轻咳了一声,有些埋怨又有些无奈地看了眼自己的女儿:“你也是……既然在一起了,怎幺也不跟我和你妈说一声?你都上大学了,难不成家里还能反对你谈恋爱不成?”
“……我们还担心你眼光太高,性子太娇,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呢。你妈妈一天就瞎操心。”
说出来的话是埋怨,但语气却都是对沈岁的纵容宠溺。
只是他的目光,也落在沈岁始终没能从周则掌心抽出来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