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走进耳房时,傅融正坐在窗台上,靠着冰冷的铁窗,望向远方的月亮。
那月光乘着竹子间隙洒在他的脸上,竹叶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睛。 我的到来并没有让他有所反应,定定的像一尊英气的雕像。
我反锁上门,缓慢走到他的身边,淡淡的朱栾香包围了我,夹杂着丝丝的血腥与铁锈味。
“傅融”
我的呼唤终于让他转头看我,就算他坐在窗台上,与我而言还是有一些高大。我一边扶着窗框,一边擡手握住铁窗,往前探了探身体,死死盯住了他的眼睛。那双眼眸里,我曾看到过无数情绪,他们都与我有关,而如今这双眼却平静的宛若死水。
无人言语,四周一片死寂,只能听到竹叶摇曳的声音,以及我们彼此的呼吸声。
像是不死心一般,我似乎想在他平静的眼眸中看出别的情绪;无论是愧疚,后悔,或是其他。我就这幺望着他,可一分一秒的时间仿佛静止,他的眼中毫无波澜,像是已经湮灭的灰烬。
终于,被我压下的不甘情绪被这让人无可奈何的死水挑起,我咬了咬后槽牙,有些难过的皱了皱眉头,扭开了脸。
些许是看出了我的情绪变化,那谭死水似乎慢慢出现了别的东西。我擡眼看回去,傅融平静的表情像是在等待我的审判,但这双本来毫无情绪的眼眸在我的注视下慢慢变回了我熟悉的样子;似哀伤,又似热切,那是他总是看着我的眼神,里面充满着溢于言表的许多欲望。
“跪下”随着我的命令,傅融毫不反抗的跪在我面前,我伸手擡起他背着月光的脸,那双眼睛不曾离开我一丝一毫。被划伤的手掌被粗糙的包上了纱布,似乎是刮蹭到了他的脸颊,使他往我的手指上蹭了蹭。
“包扎的技术真差劲”他嘲笑我,就如以往那样,认真的表情亦是如此。
我什幺也没有说,一把扯下了纱布,伸手到他的面前。他低下头,从腰间取出崭新的纱布,仔仔细细的帮我包扎了起来。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却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这双无论何时,握笔拉弓或挥剑都无比沉稳的手,现在居然在颤抖,仅仅是因为在帮我包扎伤口而已。不知道是因为想到自己曾说的那句不会让人伤我而愧疚,还是在害怕接下来可能遇到的拷问。
他将我的伤口仔细包扎好,而后将我的手捧在胸口,擡眼望向我。
“脱下身上的所有暗器”我知道阿蝉肯定收走了他的匕首与武器,但我也清楚他身上藏有多少暗器。
傅融听话的揭下腰间的暗袋,鞋子里的飞镖,放在了身边。
我一脚将它们尽数踹开,开口询问“还有呢?”
他看向我,疑惑的表情似乎在询问我为何不信他,见我装作不懂,只好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了。”
“是吗”我轻笑一声,伸手开始解开他的护腕“你觉得我现在还应该相信你吗?”在他诧异的目光中,我将他的护腕解开抖了抖,而后开始解他的腰带与护腰“你的任务就是秀衣楼的秘密名单?”言语中我已将他的护腰揭下,伸手解开了衣襟“为什幺需要那份名单?想要瓦解秀衣楼?”我将他的衣服拉开,露出贴身的里衬“那是不是还有更快的办法?比如…”直到我将他的衣物剥去,健硕的胸膛展露在我眼前“比如将我杀死。”
听到我的话语,傅融的身型一颤,不知是否因为窗外的寒风。
“我… 从未想过。”他依然看着我的眼睛,只是与刚刚不同,眼中的欲望早已呼之欲出。
“哦,是吗”我的手向下摸去,解开了束缚欲望的枷锁。我跨坐在他的身上,俯视着他,睥睨着被月亮撒上光芒的身体“你觉得我还能信你吗?”
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他本以为天下为重的广陵王会将他碎尸万段,根本没想到她居然还会听他解释,所以从未想过说辞。
傅融原以为,自己能够将欲望与爱慕隐藏的很好,他也确实做得很好。无论目光多幺热切,她都可以理解为衷心,无论自己多幺忍不住去关心,都可以被理解为属下都问候;可现在,当心爱之人跨坐在自己身上,以检查暗器为由一件件剥去自己的衣物直至赤裸,手指一寸寸游走过自己的皮肤,那炙热与欲望又如何压抑得住。
纵是我没有阿蝉的听觉,我都能听到傅融加重的呼吸声,加速的心跳声,以及在自己身下那跃跃欲试跳动着的欲望。
轻笑一声,我擡手咬掉了黑色指套,指尖的皮肤触感比我想象中要细腻一些,分明的肌肉纹理无不散发着荷尔蒙,朱栾的味道霸道的窜入我的嗅觉,仿佛他再也难以压抑的欲望拟态。随着指尖传来的颤栗,我的手慢慢的往下游走。
“让我看看你还能把暗器藏在哪?”